第二十八章
炮灰打破安宁，喧嚣之下是累累尸骨，众生皆苦。
“萨乌菲丝姐姐。”
“我的王，不要想了，这个月您是属于我的，不过……”
飒爽英武的蜘蛛女王虽然事事顺着洛达尔意思走，但也有自己的坚持，那就是这两个月是属于自己的。
“而且啊，我的王，母上在您家做客，您的父母也不会想让您回去的，毕竟母上……”
洛达尔从萨乌菲丝脸上看到一丝畏惧，苦笑着耸耸肩。
“那萨乌菲丝姐姐，我们商量一个事情，那些人类能交给我管理吗？如果要成为一位王的话，我也需要一些历练吧。”
“您的意志。”
“这本书我可以带走吗？”
萨乌菲丝盯着洛达尔举起的书籍，一股寒恶从心中油然而生，死亡像藤蔓一样攀附在她身边。
‘不。’
她仅仅是在心中如此发言，便感觉自己生命被捏在别人手中，那是跨越时空的威胁。
「乖哦，把这本书交给可爱的洛达尔亲，不然你的母神也保不住你哦。」
‘绝不，我不会受任何人威胁。’
「那太可惜了，没想到没有吓到你，我也不会让洛达尔亲怨恨我呢，只是这本书迟早会到洛达尔亲手里，这是源的意志。」
未知来源的最后这句话让萨乌菲丝心中一紧，源乃万物之始终，复生也好，破灭也罢了，哪怕是群星都生于源，最终归于源。
“这本书啊，可以。”
萨乌菲丝还是选择顺从那个未知声音，因为这本书根本不可能存在于自己图书馆内，而别人也不可能将这本书悄无声息放入自己的城堡。
那么，只有可能是源在做手脚。
洛达尔小心翼翼将书收起来，因为这本书的名字和内容让他很在意。
《起始与终末》——作者:盖娅特·代著
其中记载着许多神秘体系的知识，最另洛达尔感兴趣的便是一种仪式的禁忌知识，这个仪式和洛达尔认知里那些等价交换献上祭品完全不一样。
更像是沟通某种神秘力量无条件获得事物的力量。
书中如此简短记载那神秘力量来源:
〔耽溺于梦里，见花朵簇拥〕
〔不免悲戚，黯黯黄昏〕
〔奉上希望，浮光于星落〕
〔指引吧，指引吧，这是命运夜曲〕
〔门扉赐予你我〕
〔走向轮回终末〕
〔此为六王圣歌〕
〔可见故事起始，可知故事幕末〕
萨乌菲丝难看的脸色让洛达尔心中有些犯嘀咕，难不成这本书在萨乌菲丝这种犯规存在眼里都很珍贵。
“我的王，我不想欺骗我的爱人，这本书并不是我的，但它注定属于您，您安心收下就好，至于心情复杂您不必理会。”
“可这本书……”
“眼见未必真实，因果未必真的联系在一起。”
好家伙，萨乌菲丝大姐姐也喜欢让人猜谜语，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整天谜语人。
洛达尔抱着这本书坐在一只蛛怪守卫身上向自己刚要来的人类居住地前进，这里和摩伦歌尔领地那种阴森完全不一样。
大森林中飘散着许多未知小花的芳香，修剪齐整的草坪上有着蝶与鸟飞舞，道路两旁木质护栏被擦干干净净。
只是如果没有那种死气就更好了，衣衫褴褛的生命当做奴仆一样被驱赶，而驱赶与鞭打他们的是同类。
眼中麻木嗜血不再寻求救赎的同类，身体裸露满纹血红色蜘怪图案，无论男女都是如此疯狂。
这种怪异反差让洛达尔思维有些混乱，但很快清醒适应过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萨乌菲丝正在城堡那可以俯瞰整片大地刺入云巅的高台上注视着他一举一动，锋锐腿尖轻点着石板，双手环抱于胸下，眼中充斥残忍和对好戏开演的欢悦，嘴角带着弧度，整个人都带着癫狂之美。
即便是未来丈夫，那也不耽误她以此取乐，不是吗。
“真是有趣啊，我的王，你能给这无聊生活带来怎样至高的愉悦呢。”
蛛怪前进速度并不慢，甚至比起帝国的蒸汽动车还要快上许多，即便如此洛达尔依旧感觉走了很久才远远望见冒着轻烟的村庄。
可当走进时，洛达尔觉得这根本就是难民营加牲圈，只不过牲畜和难民都是同一种，难民们摆出高高在上样子踩着自己同类，释放着施虐感。
“下等奴仆管理者10479号带领10784居住地奴隶们恭迎领主大人，尊贵的蛛怪大人您护送辛苦了。”
婀娜多姿身材仅仅只挂着比周围生命好一些布料的青绿色长发少女带着谄媚笑容俯身在地，眼中隐藏着恐惧与崇拜。
长长尖耳朵和碧绿色树叶状眼瞳让洛达尔明白眼前这个少女是来自上个纪元的精灵遗族。
蛛怪自然不会理会这些劣等生命，在它眼里这些不过是口感好一些的食物和繁殖工具，放平时自己总要顺手捞走几个，只是背上这位可不好惹，它要是惹得这位不高兴了，怕是灵魂都回不到母神的孵化池里。
“你们就是我的领民？”
“不，尊贵的领主，我们只是您的奴隶，您可以做您想做的任何事。”10479号带着惶恐低下头，生怕自己说错话让这位生气。
“唉，放我下去吧，记得把我要的那些材料带过来。”
洛达尔扶着蛛怪粗壮坚实大腿上凹凸不平装甲外壳缓缓向下走。
这只蛛怪还是萨乌菲丝特地找来的，因为专门搬运一些物品，所以并没有进化出锋如薄翼的刃爪和尖刺甲壳。
按萨乌菲丝大姐姐的话就是适合自己这副孱弱的人类幼崽乘坐，不过还是没有坐在摩伦歌尔大姐姐身边舒服就是了。
蛛怪小心翼翼俯下身子，生怕这位小祖宗伤到。
他们祈祷怜悯，却深陷于罪恶之渊。
他们渴求生存，却剥夺他人此权力。
他们卑微软弱，却向同类施以刀剑。
“那么你们究竟在渴望什么。”
洛达尔双手抱着书站在他们面前，冷冷盯着这些跪伏在地的生灵，手指关节处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没有生灵抬头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在这里他们只是没有命令便不许多言的奴仆，思考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
「我眼中已然是黑暗，可见过光明便知此非人活之道，为此等之民赐福音者未到，为此身心皆弱之民呼正义者未见，为此麻木不仁之民而醒者未生，那何人作此世救赎徒。」——记于《六王圣约·第一卷》
“非你们的错，又是你们的错。”
这句话让奴隶们变得瑟瑟发抖，他们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惹怒了这位领主大人，或许下一秒自己就会死吗。
“起来吧，10479留下，其它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洛达尔的话使这些奴隶如脱重负，小心翼翼站起来后低着头离开了，有些则拖着自己该喂养的‘牲畜’，完全不顾他们在地上摩擦而损伤的皮肤，被拖着的也是眼神暗淡没有任何光泽色彩。
被留下的精灵少女10479号则惶恐不安，眼前这位大人很明显心情不好，留下自己不会是要处罚自己吧。
“你的名字。”
“10479号，大人。”
眼前这个小男孩的话使10479号从尾椎到颈椎过了电一样，让她下意识飞快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是代号，而是名字。”
“大人？我们作为食物和奴隶是不允许拥有名字的，使我出生的两名奴隶也是用代号来称呼自己。”
“……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埃希薇娅·圣青叶。”
“可是女王大人不允许……”
“你们是我的领民，这是她的原话，怎么领导安排你们是我的权力。”
“是……”
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长期养成的性格使她还是忐忑不安接受了这个在她眼里和代号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名字。
只是她不知道，现在的不重视使得她在往后越发后悔，也更加在乎这个名字。
「救赎徒见世人而不言罪，因其罪恕者为己，罪者不知其错，叹其悲而降怜悯。」——记于《六王圣约·第一卷》
“明天应该会有人送来布料，这里有多少人会做衣服。”
“……尊贵的领主大人，我们并不需要衣服这样的东西，衣服只是我们区分牲畜和奴隶的东西……”
洛达尔斜眼瞟瞟只有一块亚麻布遮盖，春光乍泄的埃希薇娅摇摇头。
“意思是没有人会做是吧，真是头疼。”
“十分抱歉！领主大人，我们只是食用性和繁殖用奴隶，所以……”
洛达尔身边的埃希薇娅听见洛达尔的话脑中一白，便再次跪伏在地，带着抽泣声和一阵悲鸣。
“站起来吧，不会可以学，等会儿我会联系萨乌菲丝大姐姐的。”
“女……女……王大人，领主大人，请您不要告诉女王大人，10479号……什么都会做的，请您不要告诉女王大人。”
两眼泪汪汪的埃希薇娅一下子抱住洛达尔，使猝不及防的洛达尔一下子被推倒了，埃希薇娅胸前的人心让洛达尔面无表情别过头。
“我说了你以后的名字叫埃希薇娅，你先起来，还有我不会轻易治你们罪的，萨乌菲丝大姐姐那里会尊重我的想法，所以不用担心自己生命问题。”
“十分抱歉，领主大人……”
埃希薇娅意识到自己现在干的事情足以被送去繁殖场后更加惊慌站起来，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身上破布也因为这样折腾有些摇摇欲坠。
‘完全对自己行为有羞耻感嘛，看来这也是要纠正你们的一部分。’
洛达尔在心里又记上一笔，早就在家里经受女仆长人心蹂躏的他至少现在波澜不惊，虽然微微发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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