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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神父

第16章 神父

计划成功后,

戴维特估算着时间来到了大门处的写字桌前。

他被伊丽莎白修女所处理的文件吸引了注意:

1、威廉.尼蓝德(1891年11月13日)

死因:癌症

备注:腹部发现有爪痕。

2、埃尔默.穆尔(1891年11月17日)

死因:癫痫

备注:死亡时病人表情极为惊恐。

3、伊芙琳.本次(1891年11月20日)

死因:消瘦。

备注:病人死亡时90%的皮肤已被彩色斑块占据。

4、艾伦.布莱尔(1891年11月13日)

死因:吗啡过量。自杀

备注:病人之前没有抑郁症状和自杀倾向。

5、莱那.艾什顿(1891年11月13日)

死因:骨关节结核

备注:在尸检中发现他的骨头内中空。

……

虽然记录的死因都是一些普通的病痛,但戴维特看到备注时,都感觉这些人有一定的共同点。

“可能,是我想多了……”戴维特将文件放下,拿起了桌上的那把光亮华丽的大钥匙,将旁边大门的锁打开。

呼~戴维特深呼出一口气,一把拉开了那扇门。

入目的场景是一条昏暗无光的走廊,仅有那三扇迎向月亮的大窗户能提供些许亮度。

某个早已被他遗忘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并且与这条长廊重合在一起。

……

那是一个夜晚,纯净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了走廊地板上。

在第一个窗户前,站着一个男生,他低着头看不见长相,但身上的校服表面了身份。

戴维特浑浑噩噩的走了过去,在经过那个男生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发出低哑而沉闷的模糊声音。

“不要,看他的眼睛……”

戴维特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只见第二扇窗户的前面同样站着一名男生,不过这名男生给他的感觉要更加的熟悉。

可戴维特没有理他,从那个男生的面前走过,并听到了同样低哑模糊的声音。

“……有最深的黑暗……”

第三扇窗户也站着人,不同的是他迎着窗外,抬头眺望着天空的银月。

当戴维特从他身后走过时,他说:“……在他的眼中。”

戴维特经过了他们三人,来到了尽头的大门前。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首先是房间,一个充满了神学气息的房间,墙上挂着耶稣画像、十字架与耶稣雕塑……然后看到的是一名身姿挺拔、菱角分明、身穿教士的黑袍的男人,他背对着戴维特。

“你以为这些书瞒得过我吗?”

那个男人将几本文学书丢在了地上。

“他们……”戴维特急忙解释道,“只是普通的文学作品,神父,关于月亮的诗歌、剧本小说……”

“闭嘴!”可黑袍男人厉声打断了他。

“虚伪的谎言。从伊甸园的蛇流传下来的罪恶。”

“现在,跪下,举起手来。”

戴维特自知辩解是无效的,便认命的向耶稣像跪下,并伸出自己的双手。

神父则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皮质短鞭,狠狠的对戴维特的手鞭挞。

啪!

“向主请求宽恕!”

啪!

“向主祈祷!”

……

当戴维特回神后发现自己还站在门口,面前的走廊并没有三个男生,唯有那扇位于尽头的门与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

当戴维特踏入第一步时,嘈杂刺耳的怪音一闪而过,当他试着走出第二步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见此他也坦然的前行,脑中时不时会响起那三名男生的话语。

最终他来到尽头的门前,将其推开。

入目的是一个怪异的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十字架,除了祈祷用的祭台外,连一张床铺都没有,完全看不出可以用来住人的地方。

这样的房间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跪在耶稣像前忏悔,他身后的地面上躺着一张古朴的黄纸。

“主,你的双眼灼烧着我。”

“我不配得到慈悲或宽恕。”

“主啊,请原谅我的灵魂。”

“你把谁送来了?你要将我送给死神吗?我的时间已经到头了吗?”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戴维特在短暂的恍惚后,叫道:“欧内斯特神父?”

可那名老者在沉默了些许后,语气不快不慢的说:“欧内斯特?我有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自从……哦!我记起来了。”

“神父!”戴维特却激动起来。

“我为过去的记忆而来,你必须帮助我,我请求你,安东尼他们有危险!”

神父只是慢悠悠的回答:“请求、恳求、请愿、祈祷、痛苦、豁免……过去的时光带给我们的只有不幸和痛苦。”

戴维特渐渐感觉到不对,尝试帮他回忆:“欧内斯特神父,我,我是你以前的学生。”

“我以前的学生?教导我们的只有主,我们必须遵循他的准则和法节。”神父头也不回的说,“靠近点,孩子,在我旁边向他祈祷。”

戴维特一脸无奈,只能走了过去,习惯性的摆正跪姿,并且看到在位于耶稣像的后面墙壁上好像刻着一种锥形的图案。

同时发现欧内斯特神父的双眼有灼烧的痕迹。他已经完全瞎了。

他观察旁边的欧内斯特神父,尽管这人已极度消瘦、衰老苍白,但依旧与记忆中的那人有着相似之处,只是现在……他看起来非常遥远,就像在另一个世界。

这时,神父开始诵念。

“荣耀归于天父,圣子,圣灵。自过去,到现在,至将来。”

“孩子,告诉主,何为祂的声音:是那锋利的剑刃、或是智慧的笔触,还是精致的花瓣?”

“主的声音,”戴维特的脑中自觉的蹦出答案:“即为锋利的剑刃。”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孩子。”神父的声音很高兴,“主用利剑传递他的智慧,力量和惩罚。”

“现在,孩子,告诉主,何为祂的荣耀之路:是智慧的美德,无尽的责任,还是神圣的苦修。”

这个问题让戴维特很不舒服,原因不明,只觉得三个答案都是错的,但犹豫过后,他回答:“主的荣傲即为祂无尽的责任。”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孩子。”神父非常的激动,仿佛看到了天才一般。“我们的责任是无尽的,不论过去与将来。”

他继续问:“现在,我的孩子,告诉主你是谁?无面的朝圣者,贪婪的怠慢者,还是逃避使命的犹大。”

戴维特被问住了,他认真的思索起这个问题,然后小心的回答:

“我是……无面的朝圣者?”

“不……”神父的声音一下子低沉起来,“错了!错了!主无法拯救你的灵魂。”

“现在,不要打扰我,我需要净化自己的灵魂。”

欧内斯特神父非常强势的将戴维特赶了出去。

“可惜,好像惹他生气了。”戴维特有些遗憾,然后看向刚刚捡起的黄纸,那是被赶出来时顺到的。

上面记录着一段祷告词:

天堂的主啊!

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你的光芒在我的双眼中,

我会为你将他们焚烧。

天堂的主啊!

我感到与你同在,

你的双眼在我的灵魂中,

我会为你将他们焚烧。

天堂的主啊!

我畏惧自己的存在,

你的利刃在我双手中,

我会为你将他们焚烧。

天堂的主啊!

我痛恨自己的存在,

我的过失在你的心中,

我会为你将自己焚烧!

……

戴维特将黄纸收了起来,他怀疑这与那‘驱魔之权’一样是个法术,觉得以后可能会有用。

“可惜,线索断了……”戴维特再次苦恼,他听外面动静好像是有修女在狂热的布道,所以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突然,瓦拉克出现在他的面前,指着来时的大门。

戴维特见此非常默契的啥也不说,朝着他指的方向跑去,瓦拉克也像末影人一样闪现,为他指明通往真相的道路。

戴维特就这样来到了之前的教室,瓦拉克再次站在黑板前的红毛地毯上。

两者这样对视了一会后,戴维特来到地毯前蹲下将其掀开,那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门。

他一把将暗门打开,刹那间恐怖的恶臭从里面散发出来,入目的是一条长满青苔的石台阶。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这儿下面……戴维特心想,看了下四周后,抓起一把木椅摔在地上,找了根较硬较长的椅腿当武器后,他顺着石台阶走了下去。

苔藓、潮湿、腐臭……在戴维特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一只惨白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脚。

“啊!”戴维特吓得一棍子打下去,可恰恰打在了墙壁的拐角上,让原本半米的棍子直接折掉了三分之一多。

然后一个满是鲜血的人脸伸出来,他低语着:“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就在那儿,就在我前面……他在尖叫……”

艰难的说完这些,他就咽了气……但他那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的脸依旧盯着戴维特。

戴维特蹲下将那个人的手从自己的脚腕上拿开,随后打量起周围,全是尸体或者骸骨,还有一些染血的担架。

在他的前方还有一具年轻女性的腐烂尸体,但看起来像是被某个野兽啃食了一样。

戴维特拐过墙角,看到了一扇半虚掩的铁门,顿时一种熟悉感随之而来。

戴维特感觉到内心在颤栗,那扇门后透露出的黑暗仿佛一只可怖的怪物;

但又像蒙在真相的面纱,只要轻轻的一揭就能看到最渴望的答案。

不知不觉间,戴维特已经来到门前,可他迟迟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没有忘记你的声音。”

戴维特一惊,随之感受到一股力量将他推了进去。

“你是那第四位见证者。”

“遗忘不代表放下,你终于,再次回到了这里……”

这是戴维特最后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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