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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的格局

(3.)新的格局

到达王宫时,已是傍晚时分,暮色渐沉,夕阳西下,然而在帝国疆域的另一端,太阳正在升起。周转轮回,永不落幕。

见面地点并不是大堂,而在内宫,这也充分体现出女王陛下对于伊律的信任。

跟随侍臣指引,少将来到一处相对隐密的房间,推开门,便看到身着常服的维多莉嘉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等待。

“遵从您的召命而来,我伟大圣洁的陛下!”伊律单膝跪地行戎臣之礼,小女王也微笑着将手递给他。

“……啊,瞧瞧这粉嫩温软的葇荑细指,真想看看它握住蔷薇权杖的模样……”

海军少将咕哝着,甚至于开始想入非非。

“来的正好,我英武的将军,桌上谈吧!”少女一边说着直接牵起伊的手,并示意换上女仆装的小书吏露茜为少将摆好座位。

受宠若惊的伊律知道,定是陛下要交给自己某项艰巨的差事,但他并未对此感到不安,反而有些兴奋!所谓富贵险中求,曾经皇家海军老前辈德雷克爵士就是如此,因为击败哥特王国舰队而终成伊丽莎白女王身边的红人!

“就在不久前,神州帝国的宣宗皇帝去世,新帝上位,立即开始整顿内务,诛杀了不少臣民。您有听说吗?”维多莉嘉道。

“就是那位把马格尔尼大人遣退还变相羞辱了陛下您的东方君主吗?”

“正是!”

“如陛下所言,这种耻辱是蔷薇帝国每一个臣民都应牢记的!”伊律一边说着,将餐刀稍稍用力刺入牛排,仿佛那就是神州帝国。

“倘若仅仅羞辱我倒也无所谓,但东方人不愿合作的态度让帝国子民们的远东生意受困才是我在意的。您想想看,我的将军,这位新的东方帝王一但整顿完内政,下一步会……”小女王寥寥数语,便将谈话引入正题。

“处理外务!”伊律立即反应过来。

看到海军少将正在向自己引导的方向思考,维多莉嘉颇为自得的笑了笑,又接着说:

“没错,交州海关十三行,作为唯一与神州帝国的通商口岸,我们贸易权几乎都是靠贿赂当地官员才得到的!这种手段徒增开销不说,还只能应付一时,如果让北方的神州皇帝察觉,恐怕冲突在所难免啊!”

“陛下之意……让皇家海军……”伊律顿时明白了女王的意思。

“如您所想,将军!之前没有出手是因为要拔掉教皇这根毒刺。如今圣主教势力已经驱离,国家收入也有所增加,是时候去和东方人打打招呼了!”维多莉嘉的笑容刹时褪去少女的纯真,而平添几分野心家的阴冷。

“在下明白了,陛下之意,是要本土舰队出兵,保护远东的帝国利益!”伊律也很爽快,当即请命。

“很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办,要知道如果能保住帝国在远东的利益,可是大功一件啊!”维多莉嘉几乎明示了自己的意图。

没错,她想扶殖这些亲近自己的将领,总有一天要把兵权从国会那儿夺回来!

而与此同时,远在千里的神州帝国还沉浸在以往天朝上国的美梦里。新皇帝爱新觉罗.汶泞通过打击玄真教势力并剪除前朝重臣,赚的钵盂满盆。库银堆起千丈高,遂扩建清涟园,以供享乐。

同时派人前往最富庶的东南之地,意图进一步榨取商人钱财!然殊不知危机正在逼近。

蔷薇王国在短短数月内便连续发起两次大规模行动,无不敲打着西部大陆诸国,特别是其中实力为大陆最强的鸢尾王国,和因数十年前败给鸢尾大帝波拿巴一世,而从帝国跌落至普通王国的条顿王国。

教皇在本土一时战败,随后便成为众矢之的。先是鸢尾王国依据先前借道蔷薇王国的约定,出兵占领了圣奥古斯都城以北。紧接着条顿王国也下令,禁止国内圣主教传播,并不再缴纳什一税,除去南条顿公国大公依旧遵奉圣主教为国教外。所谓条顿人是“教皇的奶牛”之说,已经不复存在!

甚至连失去霸权一百多年的哥特王国都敢来掺和,硬是驱逐了国内所有圣主教势力,并仿照隔壁蔷薇小女王的政策,没收全部教产,分文不留,尽归王室。

当然更严重的祸患在于圣主教皇国以南的藩卫--萨丁公国,那位贪婪的大公已然蠢蠢欲动,意图占据整个半岛!

内忧外患不断,加之经济来源几近枯竭,老教皇整日愁眉苦脸,食不甘味。甚至连很多原本忠于他的耶稣派亲卫都因给养不足而被迫离开了圣城,还剩下少数精英成员,但这点军力完全不足以保卫摇摇欲坠的教权。

“维多莉嘉你个盎格鲁杂种,妖女,混账!!!”英诺森十三世每当看到先前签定的条约便气不打一次出。

说好退出教皇国,然而却把营盘全数留给了鸢尾人!每天晚上路过城墙,都能看到对面鸢尾王国军垒的灯火。

等于是赚足好处、扬长而去后,还顺便在教皇脑门前架了把枪。

可自己一个七旬老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忍气吞声便是以泪洗面,敢怒而不敢言。

就在这时,书架上一本印有红、白蔷薇纹章的典册映入教皇眼帘。那是蔷薇公国时代的史书,当时,每一个隶属于圣主教的大公都在这圣奥古斯都城内留有本国大事纪文。

英诺森十三世,颤抖着拿下那本厚书,他突然想了解了解,这个偏远岛国为何能强大到如此地步。

随意摊开一页,是中世纪的内容,但……上面分明标注着“恶魔统治下的黑暗之岛”。

没错,这是自6世纪亚瑟王建国以来,蔷薇帝国最黑暗的时期,被后人称作“血浸玫瑰”时代。

那时的统治者名为“腥红玛丽”,纯粹的吸血鬼变种,她大肆屠杀异教徒并享用他们,以满足自己对权力和鲜血的渴望!

死亡在这座岛上肆虐,仅仅数年,蔷薇公国人口便锐减8万,尸体腐坏带来的瘟疫甚至伴随着难民与海风传播到大陆彼岸。神圣条顿帝国、鸢尾公国、哥特公国、教皇国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于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黑死之灾”降临在世界西方,僵尸、食尸鬼、怨灵、狼人……各种邪恶怪物苏醒并向活人们发起袭击!

也正是那个至暗之刻,圣殿骑士与吸血鬼猎人应运而生,他们以忠诚的信仰、无畏的勇气,用双手守护住了西方人类的最后防线。

直到灾厄之源、蔷薇大公玛丽被她的妹妹圣伊丽莎白用亚瑟王之剑刺穿,这个悲恸与黑暗的时代才于血泪中落下帷幕。

……

教皇合上书,思忖片刻,顿时来了主意!如书中所言,在蔷薇帝国王室血统里,一直便存在恶魔之种,自4世纪蛮族大入侵之始,从未中断,只不过玛丽表现很明显罢了。

如今的维多莉嘉,是那位腥红大公的后裔,又如何能保证其哪天不会变成恶魔呢?

既然如此,召回在爱奥尼亚的吸血鬼猎人,让他们行动好了!毕竟是与凶残恶魔战斗并取胜的优秀战士,去行刺蔷薇女王岂不是易如反掌!

说到底也就是个小女孩儿,细皮嫩肉的,轻轻一捅就会流血,若是稍稍再用些力,这副小身板倾刻间便会倒下!

想想看,自己精锐的吸血鬼猎人们将十字剑刺向维多莉嘉,其发出悦耳惨叫声后鲜血迸溅,接着便无力地躺倒在地,小腿乱蹬……

无巧不成书,就在报复计划拟定完毕之时,刚好有个机会摆在教皇面前!

在处理完东方问题后,维多莉嘉将目光又转移到国内工人问题上。即对本国即整个西部大洲现状有所了解后,令宫相沃波尔以蔷薇帝国议会的名义,向鸢尾、条顿两国发出召会,希望开展一次论谈来商讨工人问题。

这一提议立即得到两国支持,不久前,条顿王国东部发生工人动乱,一度占领数个街区与政府对抗。而鸢尾王国的工业城市里昂也出现了大规模罢工运动。对于条顿王奥托七世和鸢尾王波拿巴二世而言,都称得上是迫在眉睫的肘腋之祸。

于是乎,三王会议就此确定,于七日后在西条顿大公的领邑布莱德举行。

就在筹备会议的过程中,条顿王国北、西、东三位大公齐聚于威琛堡的帝国枢密院(条顿王国原称“神圣条顿帝国”,因而枢密院仍带有帝国二字),以选帝侯之名“觐见”年轻的国王。

他们希望奥托七世在会议召开前,去一趟蔷薇王国,并且必须见到其表妹维多莉嘉。

“诸位大人,你们这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大事吗,而且既然要开选帝侯之会,南条顿大公也应……”奥托七世强笑着面对三位不是却胜似自己“亲爹”的人物。

“不用叫他!我们就好!”最有权势的东条顿大公即刻回答,并用自己坚毅的眼神告诉王上,最好不要多问。

直瞪得奥托七世混身一颤,眼睛不住往别处躲。

“噢……好,好的,那……朕能否再问问,为什么各位对我那个妹妹……”

“维多莉嘉.斯图亚特!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在10岁左右被乔治王召回蔷薇本岛的吧!”北条顿大公道。

曾收留维多莉嘉的西条顿大公点了点头,道:

“没错!自从这个小姑娘继位为蔷薇女王之后,整个蔷薇王国都焕然一新,先是改组议会,让更多新兴工业城市获得议席。之后又支持对外出口机械设备,不瞒诸位与陛下,本公国内的工厂几乎都在用蔷薇人的产品。”

“蔷薇王国靠这一产业赚了不少钱吧,要是哪天我们不小心惹毛了英伦老爷,不给进口,帝国工业体系恐怕立刻便会崩溃!”东条顿大公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又瞬间变回严肃脸,接着说:

“一个月前还打的教皇满地找牙、丧权辱国,并和鸢尾人做了交易!也就这几年的事吧……还有马上要开的三王会,陛下,诸位,你们认为这一切是蔷薇议会的意思还是蔷薇女王的意思!”

“威廉大公,您是怀疑,是那个盎格鲁人小姑娘带领蔷薇王国走到当下的局面?”西条顿大公道。

“不会吧,据朕所知,蔷薇王国从一百年前起,就是由大商人和各公侯贵族组成的议会执掌军国大政,国王不过是个高级提案官罢了。而且,朕那个妹妹不经世事、天真可爱,想必是国会里的大人们觉得好控制,请回去当吉祥物的……”

奥托七世笑了笑,他根本不相信那个以前经常向自己撒娇的妹妹会有这般作为。

“陛下!我问你,乔治王在时,蔷薇王国可有这般威力?”东条顿大公质问道。

“这……朕也……”

见气氛有些紧张,北条顿大公赶紧圆场道:

“威廉大公,您是不是过虑了,蔷薇王国如今确实独霸一方,但终归也不过是个岛国,诲军纵然是横行大洋,可论陆战,他们能比得过我条顿帝国的三十万铁军雄师?”

“您才是久居深宫、不谙世事了,腓特烈大公!飞在空中的蒸汽炮舰,清一色恩菲尔德步枪的皇家禁卫军见过吗?听说了吗?两天从南高卢打到圣奥古斯都,教皇的护教骑士在蔷薇人面前如破砖烂瓦、一盘散沙!”

东条顿大公言毕,端起桌上的黑啤酒,润了润嗓子,又接着说:

“乔治王在时,蔷薇军力还没有这般强劲,自从这个维多莉嘉.斯图亚特上位后,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军费!说是议会所为,本公很难认同,毕竟一群唯利是图之辈坐在一块,想从他们那儿捞走一分钱都是万难!”

“可她……也才13岁啊,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奥托七世道。

“所以才要熟悉她的陛下您,亲自去一趟隆多,看看这个妹妹,是否还是曾经的模样!”

东条顿大公威廉,也就是未来“第二条顿帝国”的开创者,此刻正以不容违抗的语气,向自己的国王下达“命令”。而年轻的奥托七世也只能答应,毕竟这顶王冠,并不仅仅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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