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问我。
我也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回答她。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了。
或许我可以讲出很多大道理，可以抒发一道道感言，可以慷慨激昂、可以振奋人心；可以导向悲观与绝望、可以使一切归于虚无。
可那些说到底都是些陈词滥调，已经思考得太多，太令人疲惫了。
人类无论从哪种方面来看，都太过渺小。
坦白的说，我不知道。
宇宙的尽头在哪里？生命的目的是什么？
从来没有人可以给我答案。
如果有上帝的话，我真的好想一一向他问出这些问题，如果能够得以解答，也就死而无憾了吧……
可惜我不能指望。
“我不想上升到整个群体、上升到整个生命概念的层面，”我接着说道，“在探求真相、探求本源这些思想层面的东西之前，我最先看到的是眼前的人。”
“我的大脑一直在告诉我，去帮助他们。行动起来，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大概就是我成为医生的本心吧。”
“即便见识过人性的丑恶，即使见过无数悲剧。可当见到那些被各种疾病、身体障碍困扰的人时，我又会忍不住想帮他们，走出病痛。”
“每个人都渴望幸福。”
诚然，有存在破坏他人幸福的人存在，诚然，破坏他人幸福的人自己有没有资格获得幸福非常值得商榷，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从总体来看，每个人都想追求理想中的幸福，这是我所相信的。我也希望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幸福。我知道这个理想有多么天真、是多么遥不可及。可这并不妨碍我对其向往。
我不是神仙，不能使所有人按照我的心意行动。人能控制的，终究只有自己。
“莉莉安，或许你对整个人类有着极差的印象，我对此不会多说什么。”不想多讲的我不知不觉还是说了不少。“我只会用我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希望以此能够获得你的信任。”
……
……
……
日子有条不紊地度过着，在医院，每天都充满着生命的诞生与死亡，稍不注意，就会对这些场景产生麻木感、变得无所谓。只当其是一种机械性的工作，无所谓其他。投入过分精力只不过换来更多的疲倦。
所以我不断提醒自己，所有要跟生命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神圣的。
从这个角度出发，医生的身份绝对不会低于神职人员。
后来奥尔顿院长又抽时间来与我见面，顺便和莉莉安也打一次招呼。
也真是难为这个一院之长了，经常为了我和露娜来回奔波，不辞辛劳。
不过据他所说，学院运营地十分稳健，也并不需要自己过多操心，再加上由于之前洪·丹东尼事件，使得上级可能出于补偿心理，给沃德华学院增添了一大笔资助，并调配了部分优秀师资。现在学院蒸蒸日上，自己的日子比以前要轻松得多。
“你好你好。”
奇·奥尔顿院长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精灵族，拥有老顽童属性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仔细观察的机会。我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熟悉的热切感，那是好奇到一定程度才会形成的神色。
就像我第一次见到薇薇安和莉莉安的时候，好奇精灵的身体构造，想要解剖一番——好吧奥尔顿院长应该没有这么夸张。
“天佑，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院长给我带来了一些东西。
魔法结晶炸弹，一种范围性杀伤武器，有着客观的穿透力。仅需要一点魔法就可以启动引爆。使用门槛很低。
类似的还有的魔法干扰弹。结构与结晶炸弹类似，不过缺乏杀伤性，主要效果是干扰别人启动魔法攻击。
类似的道具还有一些，奥尔顿院长在讲解完功能与使用方法后一一将这些东西给我。这就是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还有这个，我钻研出来的。为你打造的反制装置，应该可以提高你不少自保能力。”
“因为你是守护者体质的缘故，那些拥有锁定能力的攻击技能反而对你失效，除非你是使用某些魔法主动吸引。而因为锁定攻击技能的便利性、高命中率等原因，使得大多数人都偏向于钻研与学习这方面的攻击技能。所以在这方面，你的体质有先天性的优势。”
“针对这一点，可以应对锁定技的设计，把重点放在非锁定性攻击上面。”
“非常感谢，辛苦了！”
我身上是有几个攻击反制装置的，如院长所说，效果十分有限。本来锁定性技能就对我无效，如果真有人用锁定攻击打我，效果可能还真不如直接用斗气强化身体再用石头丢我来得好。
若用非锁定技能来攻击我，那我应对起来可就要麻烦多了。比如说在之前在精灵之森外围区域、与莉莉安发生冲突的时候，就十分让人无奈。
精灵族的弩箭纯靠自身瞄射能力水平，魔法仅仅只是辅助，而不是攻击本身。
再加上近身缠斗的能力同样不俗，仅仅是几个照面我还可以稍微和她打得有来有回，可绝对无法持续太久，强行正面抗衡、必败无疑。
“你们这是在干吗？走私军火？”莉莉安眉头紧皱，显然这些武器不会给她带来一丝好感，反而引起了她极度的反感。
这些对使用者魔法水平、素质要求极低的武器，国家是明令禁止私人持有的，抓到就是犯法。
可明面上是如此，整个国家这么大，方方面面事务繁杂，又怎么可能彻底禁止得了呢？不少人还是会私藏部分，以备不时之需。就算用不上，也会给心里带来一种安全感，或者说，底气。
“主要还是自保，”我解释道，“我因为体质原因，无法使用任何攻击魔法，只能依靠外力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否则遇到敌人，一味地逃跑与自愈是没有用的。这些东西可以提高我的生还率。”
莉莉安不断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胳膊，露出非常不耐的表情地听完了我的话。
“那你这些东西放在哪里？随身携带？那岂不是分分钟就要被抓走。如果你要说放在空间储物装置里，那么拜托，你是在医院工作诶，这种东西很容易被发现好吧。”
“关于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向她展示了我的小空间，这个小空间是别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感知察觉出来的。奥尔顿院长以前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这就是你所谓的‘商业机密’？”莉莉安反应过来，回忆起之前“冰淇淋无中生有”事件的种种。
“嗯。”我点头表示肯定，却发现莉莉安不耐烦的神情并没有发生多少减退。
看来精灵族是真的非常讨厌这种破坏性极强的武器。让她看到这副场面说不定是一种错误，可我也不能真的瞒着她。
“好，我知道了，”莉莉安盯着我的双眼，发出不容置疑的要求，“所以你不需要这些了。你说你的小空间容量有限吧？那就应该放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嗯？”她是没理解我说的话吗？
真当我想要继续开口解释的时候，莉莉安又补充道：
“你不是有我了吗？我可以来保护你，我可以帮你反击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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