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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坦言(上)

第13章 坦言(上)

“你不是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愿意将一切说出来,你希望成为我的第一名听众吗?记得吗?”我帮露娜回忆那一晚,在会议房间的对话,淡笑着,“我现在来满足你这个愿望了。”

“嗯……”露娜点点头,显然记得此事。“你终于愿意说了?不过,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一个人。与其说担心你泄露秘密什么的,不如说更担心你听不懂呢。不过不要紧,我会慢慢讲给你听,听不懂就慢慢解释,直到你听懂为止——只要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露娜垂下眼帘,“我……等这一天好久了呢,看来我做的不错,终于获得你的信任了嘛,你说你戒备心怎么这么重。”

“倒不是戒备心重不重的问题……唉算了,你尽管听就是了,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不需要多解释,只管诉说就行。

我仰面望天,耐心地娓娓道来。

“‘凯·天佑’其实并不是我的名字,我原本的名字,叫作‘江祐一’。”

“我来自一个与这个世界大不相同的世界……”

“那里没有魔法、没有斗气,唯有在个各领域不断发展、推进的科学技术……”

“那里的建筑都是钢筋水泥、混凝土,大城市的规模比斯佩兰迪王国的王都还要打上几倍,犹如钢铁森林……”

“那里没有那么多智慧物种,只有人类,但是文化繁荣程度绝对不逊色于这个世界,甚至还要更丰富得多,比方出行交通手段、比如饮食……”

“由于信息网络的缘故,人们之间的交流变得极为便利,信息传输、交换无比迅速……”

“‘信息网络’是什么呀?”露娜不时像这样插嘴问道。

“就是基于电子计算机为主,各种网络设备和通讯资源构成的。这个电子计算机你可以理解为功能非常强大的通讯玉……”我不厌其烦地为露娜解释。

我,凯·天佑、江祐一,向露娜坦白了一切,从古老的历史到国际形势,从所接受的教育与文化到科技与生活方式,可以说是事无巨细,毫无保留。从最简单易懂的框架开始讲起,再是当选择某些部分加以必要的详解,或因为有趣或因为重要。

这种感觉相当奇妙。与此同时,我也再度审视了自己的身份。重新有了作为一个地球人,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自觉。好几年在这个充满着魔力与斗气的世界生活,这份自觉已经冲淡不少。

朝花夕拾。

露娜全神贯注,眼睛瞪得极大,脸上写明了“好奇”二字,像一只萌萌的猫咪,看上去十分乖巧可爱。

我所讲述的东西,调动了露娜百分之百的好奇心,除非忍不住发问让我解惑,都不舍得开口打断。“好神奇”“有这种东西”这种话,都被其克制住没有说出声。

“……我在那个世界的职业就是一个医生,所以有手术经验。烹饪技术也是如此。”

“怪不得你年虽不高,手术技术却那么好。原来早有经验积累。”露娜恍然,若有所思。

“倒也不是,换做别人也不行。不是我自吹,在原来那个世界我也被人称作年轻的手术天才了。”研究生就读期间就亲自完成过高难度手术,一般来说那种手术是绝对不可能给我这么一个年轻人来做的,风险太大。所幸最后手术完美成功,我也收获到了不小的名头。

“好,你厉害你厉害。”露娜宠溺地对我笑,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什么事情,轻声尖叫。“啊,对了!”

“怎么了?”

“……这么说来,你在原本那个世界就已经是个工作的成年人了?再加上这几年……哇,我难道在和一个大叔谈恋爱?”露娜后知后觉,用手掩住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难怪,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一副老气秋横的样子,还喜欢讲一些听不大懂的大道理,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

看上去有点难分辨是不是在装模作样,可是我也不愿意冒这个险,无法无视。

“啊……这……要用自我意识算时间的话,我确实已经有三十岁了呢……”

听到露娜谈及年龄的事情,我心底不由得发怵,有些紧张,虽说按照生理年龄,这幅身体和露娜是同岁的,可是既然露娜已经意识到我拥有着另一个世界二十余载的记忆,心里会不会对此产生抵触,我不得而知,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嫌弃年纪比你大得多吗?”

“哎呀呀……着我可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露娜故作高深,开始对我上下其手,尤其是我的脸蛋,变成重灾区,惨遭露娜的“毒手”,任其捏来捏去。

“唔,勉勉强强还行吧,看上去还算年轻,长得还算入眼,及格了,皮肤弹性还可以,捏起来还算顺手。”一番“质量审查”之后,银·露娜评审官双手环抱于胸前,微微仰头,“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得接受你吧,唉,你真是赚大了——这不就是所谓的老牛吃嫩草么?怎么看都是我亏。换做别人都没人要你的。所以,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我,不能愧对这份恩情,知道了吗?”

“谢谢露娜大人赏脸,小的绝对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绝不辜负。”我不禁苦笑,顺着露娜的话接过。稍稍安下心。

“你手艺不错,以后饭菜都让你包了。给我把你那个世界的菜式全部做一遍,我都要吃!”露娜忍不住用粉嫩的舌尖舔动下唇,那模样,分明就是在馋嘴,已经在开始想象未来生活场景了。

“是是,我尽量。”我选择惯着她。做菜而已,确实不碍事,工作之余,尽量满足她就是。看来不得不再磨砺一下自己的厨艺了,这个丫头的口味越来越刁,这个我是知道的。

我继续讲述着。

最后说到了剧本,触及到了核心。

当露娜了解到这个世界是我好友写的剧本故事的时候,神情古怪。

“你是说,这个世界的人物设定、背景设定、故事情节发展都是根据你所说的那个剧本为原型的?”

“我不敢肯定,不过表面上来看,似乎是这样。”人物姓名、性格、能力,世界观等等,都能一一对的上号。大体上能够符合。

“总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哪里奇怪,总之就是奇怪。”她有些混乱,不知所言。“真是……越想越离谱!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哈哈……”我不知味地干笑。

“那你是如何过来的,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无奈地摇摇头,关于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这件事,暂时只能归为“神迹”,无法用普通的逻辑或者常识来进行解释。

我一边回忆一边跟她描述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所经历的事情,相当详细,连一些小细节也一并提及,不留心眼,包括与韩薇薇之间的互动,也没有回避地道出。

“你被什么东西砸了?然后就昏迷了?……而且还闻到了一股香味。”露娜蓝紫色的眼珠子转悠,最终放弃思考,“真是莫名其妙,难以理解。”

我对此的肯定无以复加,一边点头一边做着“就是说啊”的表意动作。

“话说——这个叫韩薇薇女生,和你是什么关系?”露娜话语一转,眼神顿时凛然,“听你描述,好像还挺漂亮,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错,还挺亲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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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突然跑偏,令人猝不及防。

本能的求生欲告诉我,如果回答的有问题,我的下场一定不会好。

“要比漂亮……当然还是你更漂亮些。”

“我们当过一段时间的同学,她算是我的好朋友,好闺蜜。一定程度上相互帮助,仅此而已,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了。嗯,说实话,我可以察觉到她对我的好感……或许也只是我的错觉。可惜我们并不合适。我为了进修、为了获取更好的资源,要去往一个大城市。我不可能为了她而留下。”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不参半分假。”

我永远将自我提升摆在感情面前,不能被感情束缚,面对机会不能错过,这正是我在上个世界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态度。

“她让你抱她你就抱她?”露娜语调抬高,不容置疑。

大有“言辞含糊者,杀无赦”的气势,威慑力十足。

“只是礼节性的、庆祝性的拥抱,毕竟我拿到了难得的资格认证。以后与她就很难再见了,算是一种道别,真的没有什么,你不要多想……”

露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相信此时此刻的她恨不得拥有薇薇安【真实之瞳】的能力来鉴别真假。

“好吧,”她松口,不过眼神中的愤懑还是没有清除,仍蕴存着不少。“谅你也不敢……”

“嗯,那些都算过去式。”我略松一口气,不过也不敢彻底放下警惕。

“抱我。”她突然冲我张开双臂。

“哦哦……”我愣神片刻后反应过来,不敢马虎与多想,朝她抱去,动作有些僵硬,不过还是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

二人相拥,我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柔软触感、与暖人的体温,还有属于露娜的独特香韵。

许久,她松开。看上去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露娜拔起一根草在手指上搅动。

“什么什么关系,不就是你强抢民男,非礼我嘛。”我故作委屈,想起在湖边,露娜一遍又一遍不断“袭击”我的情景,过于难忘,毫无疑问会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你!?”露娜难以置信地瞟了我一眼,顿时,强劲的斗气如游龙般缠绕其身。蕴含着无穷的威能,让人心里发虚。

“——我开玩笑的,我的好露娜,你不要生气嘛……”我赶快安慰、哄好她。

“那你快回答我的问题。”露娜用眼神狠狠地鄙夷我,“不许耍滑舌,不然后果自负。”

“额……我们情投意合,彼此爱慕——还不是一般的爱慕,应该就是所谓的‘恋人’关系吧?”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也拿不准,尽可能准确地分析者,正因为不熟练,才显得支支吾吾。

“什么叫‘应该’,什么叫‘所谓’?”

“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有没有什么经验来借鉴与验证,我怎么可能说得清楚,你就别揪我语言漏洞了好吗……”

“你连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敢肯定,有什么好说的!”她愤愤不平地娇声一哼,将头别到一边。“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只不过觉得很不真实,因为太幸福了,幸福过头。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我露出一丝苦笑,“有些不敢入睡,因为生怕第二天醒来,这些都是虚假的,不曾拥有。”

“啧……花言巧语,说得好听。反正你给我慢慢适应就是了。身在福中不知福。”露娜狠狠地撇嘴,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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