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我姐，你扯我干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我就能放过你了？哼、太天真了。我说，你是第一次见到精灵吧？”莉莉安挑眉道。
“嗯，是的。”
“那何来‘颜值水准最高的那一类’这种说法！难道人类女性里面还有能和我姐相提并论的存在吗？”她朝我逼近两步，胸膛平平，气势汹汹。
“有啊。我见过，而且跟她熟得很。”我回答得很坦然，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脑海中再次浮现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太美了……
丁香花般的紫色双瞳，修长翘起的睫毛，柳眉弯弯，银色秀发即使被黑色头纱遮盖也隐藏不了那柔顺与光泽，不如说反而更加相互映衬，更显惊艳。细润高挺的鼻梁，粉嫩的小嘴唇。整张面孔，比真人要精致美丽、比娃娃要生动自然，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神仙颜值少女。修女服披肩、裙摆，微微摆动，衣装细节处尽是银丝勾勒。就连裙摆下的两条纤细小腿被黑丝紧紧包裹，上面银色的圣痕也是绝妙的点缀。
如果不是没有又长又尖的耳朵，我都快要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精灵了。
——这是我在教堂第一次见到银·露娜时，她给我留下的印象。
尚在含苞待放的少女时期，就展现出蜕化成女神潜质，引人无限遐想。现在更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犹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若露娜现在真的在场，要与面前的这位金发碧眼名叫艾希斯·薇薇安的精灵作对比，不能说碾压，不会输给后者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最为关键的的，露娜可是银发啊，是银发啊，是银发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虽然金发碧眼也很棒，但银发蓝眼更加对我胃口，更加符合我的审美——咳咳。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回过头来想想，能和这样的人结交实在是三生有幸，真是大气运，感叹苍天有眼。虽然时不时会惹来不少大大小小的麻烦，但还在可以容忍、勉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说不定，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呢？
“你撒谎，这不可能，能和精灵族的外貌相比的人类？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嘴硬，杜撰的。哦！对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审美本来就有问题，根本分不清所谓的美丑吧？毕竟你自己就长得这么丑陋，哼！”
“莉莉安，你能不能收敛点，有点太过火了。这样不好。”姐姐薇薇安贝齿轻咬粉润下唇，眉间显露苦恼。
“好嘛，那你自己判断好了！”莉莉安，“总之，你说你不是故意偷看我姐沐浴，又承认她漂亮有魅力，又认识能和我姐相提并论的人类女性，又有心愿意道歉弥补损失——我没记错吧，这些都是你说的吧？”
“嗯。我确定。”
“那你都能肯定吗？”
“嗯，我都肯定。”不知道为何对方又来了一次总结性的发言。不论如何，保持诚实的态度，如实回答就是了。
“好……”她一声冷笑，脸一转，问向薇薇安，“姐，怎么样？”
怎么样……？什么怎么样。
回答问题的时候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莉莉安身上，现在才注意到薇薇安那边好像发生了点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恍惚间产生的错觉，薇薇安宝石般青碧色的眼瞳只有有一道彗星尾巴扫过般的金色光芒，转瞬即逝。
薇薇安嘴衔轻笑，像莉莉安摇了摇头。
“什、这，这不可能……”
“要相信姐姐哦~”
薇薇安把恼意与不甘的莉莉安向后轻轻拉扯，自己上前，有些怯生生，却又像是鼓起勇气。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这两个精灵之间的对话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或许是我眼拙。”薇薇安小脑袋微微倾斜，“你的脸上是不是有一层东西？”
“嗯，是有一层东西，覆盖在我脸上。”
“也就是说现在的这张脸不是你的真实样貌咯？”她感到一阵新奇，“这是什么特殊的魔法吗？”
“虽然有一些魔法的部分存在吧，但主要还是依靠手术技巧，基本不需要魔法，那些需要魔法的部分其实可也以用技巧代替。我觉得用艺术来形容都不为过。”我回忆着那位医生高超的手术技巧，想到了庖丁解牛这个的典故。
“哇——这么厉害吗，不需要依靠魔法就能做到？太神奇了。”
如此精致、惟妙惟肖的仿生面孔，制作起来肯定需要花不少功夫，而且还需要日积月累的技术经验，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这个过程与那些泥塑、雕塑等艺术有着不少共同之处。
我用预先知道的手法，揭下了这层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孔，薇薇安靠近我，左看右看的，很明显能感受到她想直接上手捏一把的欲望。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嗯，这不是还挺好看的吗？丑萌丑萌的！”
薇薇安展露出灿烂的笑颜，表达了令我吐槽不能的“赞美”。
“啊……真是谢谢。”
“话说手术技巧是什么意思？手术是什么东西？”
“手术这个词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这算是问到我的术业专攻部分了，若是要讲得足够清晰、讲得淋漓尽致，那讲个三天三夜都不算过分。考虑到精灵族或许比人类更依赖魔法、对手术这种东西更加一无所知，眼前的薇薇安肯定也是个完完全全的外行，我还是忍住了自己想要科普的心理，打算简而概之，“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
“喂喂喂，怎么就自顾自地聊起来了啊，把我晾在一边！？”莉莉安不干了，不能接受直接被无视的现状，耍起脾气。
“姐，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不然族长爷爷会不高兴的，又该数落你我了，每次我都要被你牵连。”
“可是……我真的想出去，这次难得遇到了一个人类，难道不是预兆着我要等的机会终于要到了吗？”
“你还真以为你能跑得掉？哪次不是被阿雷斯哥的寻莺探索到，最后老老实实回去，告诉你多少次了，要不是有这种搜索利器在手、很容易就找到出逃的人，族长爷爷对我们的惩罚绝对不可能那么轻，绝对会被抓去关禁闭的！他们不就是惯着你嘛，一旦真想越过那条线，他们就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可是……可是……”薇薇安语气逐渐阴沉，甚至长长的耳朵都跟着耷拉下来，元气满满的精灵少女转眼间失去活力。
忽然，北边的天际传来一阵鸟类的长啸。
“听，阿雷斯哥哥的寻莺又来了。这次他们发现我们离开的时间还挺早。”莉莉安遥望天空，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一边看一边劝慰着自己的姐姐，“姐，你就死心吧。人类王国有什么好的，真要去了指不定要多惨呢，一个个都是行走的欲望机器，吃人不吐骨头。”
莉莉安完全没有口下留德的打算，听她的语气，她所述的观点都是其真正认同的，并不是要故意气我。
“……”薇薇安双唇不启，缄口不语。一种疲惫感笼罩在她身上。她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后就转过身去，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是人类活动区域的方向，与精灵之森的方位相反。
仅仅是透过她的背影，也能感受到她望眼欲穿的眼神。感受到她那股强烈的渴望。
还有那股沉重的失落感与遗憾感。
我在心中默默感叹，一个精灵，对人类如此好奇、如此向往着人类的生活状况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诶？”随着时间的推移，莉莉安感到哪里不对劲，“怎么回事……为什么寻莺直接飞过去了？平常不是一下子就锁定到我和姐姐所在的地方吗？”
她好生困惑，从未出现这种状况。
“难道寻莺今天状态很差？导致搜寻能力暴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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