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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脚

第4章 山脚

“诶,真的对我们完全不管不问呢。”提·瑞博如此评价着一路上的见闻。

“登圣巅也没有人管。”

提·瑞博对此还是略感困惑的。照理说,圣巅不理应是诸多光明女神信奉者心目中的圣地吗?现实情况却好像不是这样。

懒得多解释,我自己也说不清。

“总之,不会让你登山就是了。你在山脚下等着就行。”我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诶!?——”瑞博失望至极,“不是都答应我追随,记录吗?这取得圣剑的全过程中,登上圣巅之巅的部分,不是最为关键、最核心最精华的地方吗?居然让我错过,恕我不能接受!”

“不行。”谁管你能不能接受。

“我——”瑞博哽咽住,脸色跟吃了只死苍蝇般难看,“我都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做了那么大的觉悟,你忍心——”

“我忍心。”我冷冰冰地打断,不打算留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打算一口气断绝他的念头。

“怎么、怎么这样……”他双腿颤抖,似乎此时四肢都在发酸发软。

“等我们取完圣剑下山后,再将发生的事情描述给你记录,如何?”我给他一个台阶下,并不算完全断了他的后路,“这也是一种很常见的获取新闻手段。”

算是一种妥协,两种方式虽然都属于获得资料的方法,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第一手资料与第二手资料的区别。对于记者,前者明显比后者要更具诱惑力得多。

“不能接受,就免谈。你就打道回府好了。”

“行行行!我接受我接受!”

“不要心生怨念,这的的确确是在为你的人身安全着想。”

“唉——我明白的,但真的不必为我考虑那么多……”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露娜两弯眉一扭,话语间带着几分火气。“天佑他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不愿接受,趁早离开就是。”

“咳咳、天地良心,我并不是不接受的意思!我相当乐意,千万别误会。”瑞博双手合十,低头谢罪。将姿态放低。

“哼。”露娜冷哼,不置可否。

圣巅的特殊性简直令人绝望,至今没有成功登顶后还能生还的人。心善之人,自然放行,没有管制的必要,心怀鬼胎之人,圣巅自会降下惩罚,所以同样不必插手。

圣巅是一座没有绿色的岩石山。山体并不算特别高大,至少视野之内,肉眼可见地可以看到周围还有至少几座山,都比这一座山要高耸。

不过考虑到,登山时,不能使用斗气与魔法,就会认为十分费事费力了。

“就像,重新回到普通人,普通地爬山那样。”我不由得在心中想到。这座圣巅登顶方式,与原来那个世界最常见的方法一致,隔绝了花里胡哨的登顶方法。

据说很早就有人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防止圣巅山体吸收发动的魔法。比如穿上一套厚厚的隔离衣,与圣巅表面保持一定距离;或者利用魔法升空到足够高的高度。横跨登山路,直接在圣巅之巅降落;用大量储能晶石,硬生生地堆起来,让圣巅在吸收完自己的本源力量之前下山——从结果来看,统统都以失败告终,甚至不少人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这还算是比较“常规”的攻略思路了,更有甚者,有人动歪脑筋,秉承着“愚公移山”的精神(迫真),想要一点一点从山体的根基挖掘起,积年累月,将整个圣巅瓦解,这样自然而然地就能够得到圣剑【破晓】。这种人动机明显不纯不正,不过,在遭到阻止之前,就被圣巅惩罚了。据说是降下惩罚后,实力尽失,力量连普通人都不如。

“我还是有些担心。”圣巅近在眼前,这种关头下,索尔再度萌生担忧。

“前车之鉴太多,实在无法放下心来。担忧是难免的。毕竟,生命只有一次,经不起哪怕一次失败。”

“我能够理解。”我不着痕迹地轻点头,“你也要相信,露娜是特殊的,你说了,古往今来有那么多的前车之鉴,倒在了通向圣巅之巅的路上。这没错。那你再想想,这些人中,又有谁有银·露娜这样的特殊性,古往今来,露娜的这种圣体本源,又能在找出第二个吗?”

“你说的,不无道理。”索尔能听懂我的意思。

“如果银·露娜没有资格去取出圣剑,在这世界上,你还能找出另一个更适合的人选吗?”

“……不行。”

“所以,要相信,只且仅有露娜能够做到,舍她其谁?没有人能够替代,来再多、再强的人也不行。这甚至无关实力。圣体本源,上一个拥有这样体质的人,不正是圣剑【破晓】的持有者辛西娅吗?”

“银,我想替你承担风险都做不到啊。”金·索尔倍感遗憾。

“你客气了。” 露娜回应。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凯你能如此确信这个‘事实’呢?换做是我的话,或许做不到。”

我为什么会如此确信……吗?

当然是因为有剧本故事作为导向参考啦——

……真的是这样吗?我自问。

不,还不止如此。

“我只是由衷地希望她能做到。”

获取圣剑的意义可不仅仅只是拿到了一把强力的武器那么简单。还有更多更加深远的意义。

比如再度激发露娜的圣体本源,使得露娜再度升华进化。以此为基础,露娜实力再上一个台阶。再假以时日不断臻至完善,最后,汇集大陆上无数民众的信仰之力,就可以突破人道领域,迈向神的境界……

“我应该没骗人吧?”我转过头,向薇薇安确认,她拥有【真实之眼】,能够鉴别我所述是否为虚。

“没……没有。”薇薇安愣神,在我这一问的时候才反应回来。

转眼,来到【圣巅】山脚下。

遥望山体,稀稀落落地枯枝残木,一股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

这种气息,混杂着死亡的气息。

“薇薇安、莉莉安,还有你,提·瑞博。你们都留下来。”

莉莉安一脸不乐意,但这是早先商量过的事情,不会再临时变更。其姐薇薇安在旁安抚。

按照计划,精灵两姊妹留在山脚下接应,并且负责把守,防止有人尾随上来这种意外。

凡是都要留一个心眼。尽量减少风险。

登顶不需要太多人——不如说越少越好——露娜与索尔两名顶尖战力,加上我可以负责辅助续航,属于刚刚好的配置。

人数再多也没有用,给予的帮助远比要多产生的消耗与风险少,弊大于利。

在一天内,赶来圣巅,并在当天开始攀爬。尽可能地减少时间花费。时间越长,变数也就越多。毕竟,别人并不是没有可能预测到我们的心中,不信你看这个提·瑞博,不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最后再检查一遍身上的东西。我们马上出发。”我提醒金银二人。

所谓“身上的东西”,无他,主要就是储能晶石了。这是早早就有准备好的东西,分量可不小,不比同等体积的铁块轻多少。

以往攻略圣巅的方法,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参考。

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携带大量储能晶石,以防万一要用到魔法、斗气的情况,及时对身体进行补充。

按照以前的工艺是做不到的纯度、密度如此高的储能晶石的。那时候的储能晶石,不仅成本高,效率也低。现在不同了,可以携带更多更客观的魔力作为补充,毕竟,圣巅一路都没有魔力进行补充。

打一个不太恰当却也形象的比方。踏入登山路,就像在陆上生活的人类,下潜到海面之下。相较于陆上充沛的空气,海水中溶解的氧气稀薄得可怜,还无法吸收。

与真正意义上的潜水截然不同的一点是,只要不断下潜,就不会需要氧气,而一旦回头想要浮上,之前的氧气需求就会集中爆发,此外,周围的海水还会主动来汲取你身上仅有的氧气。

发动魔法或者斗技,就会引发海水对你的剧烈反应。此外,也会像剧烈活动时一样,急速消耗氧气,将自己逼入绝境。

这储能结晶,就像氧气罐,为我们补充在海底稀缺的氧气。危急关头,方可启用。这并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方法,但毫无疑问,可以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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