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
将自己的佩剑半身插入地面以维持意识的战姬、尤拉·卡密拉,她的视线与对方重合了。
深红的瞳孔仿佛被鲜血浸染。尤拉无论怎样试探却也无法猜测出眼前这名少年的想法。
黑色的风衣随风飘摆,隐约得可以看见少年的腰间悬挂着一把匕首。除此之外,对方身上就没有其他的武器了。
——被小看了呢。
在数个心脏跳动的时间里,舞的脸上都看不到任何一点明显的情绪。映照在尤拉瞳孔里的这副淡然,似乎与生俱来。
平原上的风总是来得突然,凌冽的风声带来了片刻的宁静。以往会夹杂在风中的尘埃与自然的韵味在此刻已经完完全全被血腥味所替代。
尤拉不禁蹙眉。她一直都非常厌恶这样的味道。
眼前的少年依旧面色不改。
——难道,他都没有嗅觉么?
尤拉在心里这样想着。忽然间,尤拉握着剑柄的双手不自主的微微颤动着。
不等多想,随之而来的一股劲风汇聚在两人周围,这样的景象使得尤拉深感奇怪。尤拉的佩剑是席古列拉王国传说中流传的七把龙灭具之一。其力量的根源便是能够自如的操纵风。
由于尤拉刚与另一名旗鼓相当的少年战斗过,如今凭借龙灭具所产生的屏障勉强才能维持意识。换言之尤拉根本就没有再驱动风的力量。
——这又是怎么回事?
尤拉陷入沉思。
紧接着,这股突如其来的狂风以两人所在地为中心开始向外延伸。这使得原本打算过来查看战场情况的萨里斯伯爵不得不连忙退开,同时,他还呼喝着自己的士兵们尽快远离。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敌国的战姬还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那么与战姬面对面的少年,很可能正面临险境。
加提亚的历史上,能够在战斗中正面抵挡战姬之人就只有王国的圣剑使们。他们现在并不在这里。
原本洛斯和舞是萨里斯伯爵在这场战斗中用于奇袭的手段之一,目的就是为了牵制住战姬。当然,洛斯在战斗中的确与表现出强大的力量,纵然不能完胜战姬,但也对战姬造成极大的伤害。
现如今,洛斯在这场战斗中耗尽力量昏迷了,萨里斯伯爵派人立刻将昏迷的洛斯转移到己方身后。至于洛斯什么时候洛斯能醒,那就不知道了。
于是,目前还能够仰仗的人就只有洛斯的同伴。
——但愿他现在平安无事。
萨里斯伯爵的担心不无道理,他没有迟疑太久,毕竟战场上的形势刻不容缓。
席古列拉的士兵们看到狂风再次筑成时,就意识到自己的主君还在奋战当中,且依旧强大。这些经历过多次战争的士兵们很快重振士气,在副官的指挥下尽可能远离风暴中心免得受到波及,同时继续在平原上展开阵型。碍于加提亚军多用弓箭战斗,使得本来为追求行军速度而没有携带重装甲胄的席古列拉军吃足了苦头。
战场中央的形势多变,使得骑兵的阵型多次被打乱难以发挥优势。目前为此,席古列拉军已经出现近两百名死者,伤者数量更甚。不过十倍兵力的优势数量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被弥补的。
这位副官远望着即将再次展开交战的地方,一位看上去就已经四十岁有余的边境伯爵正高声鼓舞麾下的士兵们。
“绝不能让敌人入侵我们的家园!”
即使这样的宣言不足以改变当前的战场形势,可加提亚军士气的提升依旧显著。
侵入世代友好领邦王国的做法让这位副官十分困惑,可自己的主君说这是国王陛下的命令而必须这样做时,再容不得他有任何疑虑。
副官注视着战场,加提亚军开始改变阵型了。对此他必须代主君下达命令给各方部队的领导者。
目前的形势,席古列拉的胜利似乎唾手可得。
另一边,在狂风构筑的风暴中心,尤拉·卡密拉不自然地瞪大双眼。眸子里投射出的视线死死盯着舞。
周遭的一切是那么得不可思议。
尤拉被称为御风之剑姬,是因为自己的佩剑龙灭具的关系。可是,明明在力量近乎全失的现在、在自己都没有操纵风的意识时,这股狂风未免来的太过诡异。
——难道是......!?
内心浮现出的想法,连尤拉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她很快又想到另一个解释。
「你,是魔法师么?」
尤拉试探性地发问,碧色的双瞳里很快就映照出舞轻轻摇头的动作。对方的回答让尤拉再次陷入困惑。
——他在说谎吗?不,应该不是。如果真是魔法,那么一定需要时间进行仪式。
而舞自始至终都没有类似的行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并非为尤拉解惑,舞平淡的语气转移话题。
「有些事情不想让多余的人知道。」
尤拉眉头紧蹙。浮现在那张秀丽脸颊上更多的是讶异与震惊。
——果然是这样嘛......
这名看上去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竟然借用本属于她的力量。
尤拉很快就释然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以及在自身佩剑的庇护后,尤拉逐渐恢复部分力量,她利用没入地面的剑撑起身子,随后用力将佩剑从地面上抽出来挂在腰间。
这倒不是说尤拉足够信任面前的人,而是她认为对方暂时没有敌意。倘若对方真有敌意,根本不会等到她恢复力量。
「我是不知道你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这么久了,到底打算做些什么,反正我只知道你将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放弃了。」尤拉的嘴唇有些干裂,身上尽是尘土。尽管这样说话有些不礼貌,可这是战场,交谈的地方更是令人为之畏惧的风暴中央。
「我对无关的事并不执着。」
「这样啊。」尤拉注视着眼前的舞,以提议般的口吻说,「你本可以用我作为条件要挟我的部下们或者令我退兵,不然在这样战况下,你们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最终,这也只是尤拉的自做主张。由于试探没有任何作用,尤拉只好将问题转移到舞所期望的状况发展。
「说说看吧,你的疑问。当然了,我不一定会回答,至少我现在还不是失败者。」对上舞的视线,尤拉颇有自信。
「能告诉我关于你这把佩剑的事吗?」
舞言简意赅。尤拉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剑,接着回答,「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交易,没有足够的利益和理由我可不打算白白告诉你。毕竟我们还是敌对关系。」
对于这样的答复,舞似乎早有预料。舞不打算纠缠不放。随着舞转身离去,风的威势开始衰减。
本以为会剑拔弩张甚至再次发生战斗的尤拉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还在发颤的双手,有些无奈。
尤拉见惯了战争与血腥,这还是她为数不多所能感受到的堪比天塌般的重压。
太冰冷了。那双眼睛。
狂风终于消散。
副官看到主君安然无恙的同时凝重的神情随之松弛,他驱马赶到尤拉的身边,看到自己的主君身上有多处淤痕,他下马帮扶尤拉。
「尤拉大人,您没事吧?」
尤拉摇了摇头。视线望向此刻的战场,试图再次寻找少年的身影,可对方早已没入茫茫人海。
这位副官随着主君的视线看去,那里正是战场中心。
目前,席古列拉军意图从三个方向包围加提亚军。分别是左翼一千五百人,右翼一千五百人,绕后的部队八百人。由于短兵相接,骑兵的优势十分明显,加提亚军的溃败至多再有半刻时间。
尤拉真正关心的不是这件事,还没等她向副官传达下一步的作战指令时,她便听到从远方传来的马蹄声以及杂乱的风中所迎来的异样。
尤拉猛得转头看向身后,眼前的画面使得她紧蹙眉头。
两面以红底金边制作的白龙旗极为耀眼。那是加提亚王国王旗的象征。与这面王旗相邻的还有两面蓝底银边的旗帜,只是这两面旗帜描绘的事物有所差异。
尤拉的副官认得这些旗帜。他们是加提亚的援军,只是不知为何来自后方。看起来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难以细说。
所幸,这名副官事先预留出一千人的别动队。尤拉立刻下令派别动队前去迎击。
很快,这支加提亚的援军中便分出一半,携带着一张王旗与一张蓝底银边旗同时散开。席古列拉军的别动队就和直冲而来的这支援军部队交战了。
分散的另一只部队则绕开交战中心,从左翼奔向被包围的萨里斯伯爵的部队。
加提亚的增援部队有两千人。那正是由萨里斯伯爵口中所说的奥罗维子爵以及里曼子爵所率领的各自一千人的援军。
尽管席古列拉军的兵力依旧有着多出约一倍的优势。直到看见一名凭空出现在战场中央的少女时,尤拉的副官同样认为己方依旧还存有极大的获胜可能性。
与少女一同出现的还有十数枚赤红的小型六芒星阵,从中瞬间散发出的火焰使得席古列拉军与加提亚军强行分开。
看见这一幕,尤拉强忍着伤痛骑马急忙向战场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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