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想象过很多种敌人对付埋伏在树林里的他们的办法,但唯独没有这一种。
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诡异家伙只是举起军刀挥了两下,周围的一切就突然静止。【紧急避险】被触发了!这意味着他面临着致命的危险,但冬青连敌人攻击的方式都没弄明白,根本不知道如何躲避,更别说反击。
【紧急避险】的静止时间只有半秒,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了,冬青只能凭直觉向右边扑去。
时间恢复流动。
“砰!!!”
像是有颗手榴弹在后面炸开了,可他甚至没有听见爆炸的声音,仿佛那个瞬间所有的声音就从他的脑海里离去了一样。冲击波追上了他,如一柄大锤重重地击打在背上,把他从地上掀飞了出去,连滚了几圈才停下。
“噗!”
冬青这下是体会到被打到吐血的滋味了,那一波冲击的威力太大,打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刚才他估计就在爆炸的中心附近,要不是有【紧急避险】,怕不是连全尸都留不下。至于连带的那些挫伤,只能忽略不计了。
额角流下的血模糊了右眼的视野,左眼看到的也尽是重影。耳朵似乎出了点问题,满是断续重建般的嗡嗡声,像是有群食腐的昆虫环绕着他的脑袋。
只有嗅觉在这个时候分外敏感,被炸开的深层泥土的腥味、涌上来的胃液的酸味,还有树芯的木香……明明是生死关头,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到这些,大口喘息,贪婪地呼吸着宝贵的空气。
他明白,刚才的爆炸,仅仅只是开始。
冬青听到爆炸声从四周各处传来,或近或远,中间夹杂着惨叫声,他的同伴们的惨叫声。有人在跑动,有人在呼喊,他们丢下了自己的岗位,向森林深处逃跑。冬青并不打算苛责他们,相信他们在参加敢死队的时候已有牺牲的觉悟,只是施法者压倒性的力量打破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没人知道爆炸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只有连绵不断的、富有节奏感的爆炸,像管风琴奏鸣着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咳!咳!”
冬青咳出几口瘀血,直到感觉稍微能缓口气了,才勉强爬起来。回头看向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爆炸坑,但四周的树木都七倒八歪地向外倒伏着,靠近中心的更是直接被拦腰炸断。
“并没有硝烟味,也不像源石炸弹,更像是树自己爆炸开的……”
冬青轻声念叨着,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答案,
“这是某种源石技艺!”
终于,除了塔露拉之外的杀伤性源石技艺使用者还是出现了,没想到那个黑袍人是术士……这么说来,那把长得奇怪的军刀应该也是一种变形过的法杖。
爆炸暂时止息,不知道是对方有意为之还是确实力不能继,也不知道下一轮的轰炸何时到来。经过刚才的观察,冬青认为施法者并不能准确地判断出他们的位置,刚才应该是覆盖式的轰炸,发出惨叫的方位明显遭到了更高频次的针对,他在试探敌人的位置。
逃跑的几个家伙并没有被幸运眷顾,暴露位置的很快就挨上了几发精准的爆破。越是逃跑,死得越快。冬青伏下身子,悄悄后退,藏身于被断木压倒的灌木丛中。
紧接着,冬青听到一段稀稀拉拉的马蹄声。
骑兵们驰入林中,大声嚷嚷着,随手用马刀劈开残枝断叶,搜索着奄奄一息的感染者们。
雪亮的马刀刺入灌木丛中,**时已经染上了一层猩红。骑兵们吹了一嘴口哨,就像是中了奖一样,他们下了马,兴奋地把灌木丛中那个呻吟着的倒霉家伙拖了出来,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冬青认得那头黯淡杂乱的黄色卷发,那是瓦西里,把自己从雪原上带回来的人。
应该出去吗?还有一次【紧急避险】,也许,说不定,大概能对付他们几个?但是那个术士该怎么办?那种源石技艺太过强大了,对于冬青而言就是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
但是,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们早晚能找到自己,到时候还是难逃一死,还不如……
正当冬青准备冲出去时,被打得满地打滚的瓦西里突然往他藏身的位置隐秘地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向冬青,嘴唇微动。
冬青读出了瓦西里的唇语:“交给你了”。
“有本事杀了我啊,狗杂种们!”
瓦西里干脆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双目圆瞪,对那些施暴者还以充满愤怒和诅咒的笑容。
他的脸上布满了青紫的肿块,左眼只剩下了一条缝,可他开怀大笑;嘴角被撕裂,牙齿间浸透了鲜血,可他还是开怀大笑。
这种笑容激怒了骑兵们,他们把刀柄捅进瓦西里的嘴里,狠狠搅动着,敲落了他的牙齿。
瓦西里的嘴里已经变成了一团可怕的血糊,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在骑兵们听来依旧刺耳。三把军刀同时贯穿了他的身体,他死了。
冬青跳出灌木丛,奔向瓦西里被发现的地方。
三把马刀又向着他袭来,冬青并不回身格挡,只是奋力前扑。
快!快!快!冬青几乎要把牙咬碎。
刀尖掠过冬青的背部,在衣衫上划开一道口子,但他还是快了一步。
腾空,落地,翻滚。
冬青把手探入灌木丛中的阴影,立刻就摸到了军用弩那坚实的握把,就好像瓦西里与他的默契一样。
他的嘴角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意,握住、抓紧,手臂一个回转,将弩的准星对准中间那名骑兵的脑袋,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离弦的弩箭命中了中间那名骑兵华丽的军帽,将那金闪闪的双头鹰徽章与他的额头钉死在一起。
冬青松开手,让那把弩自然地从他的指尖滑落,然后拔出军刀,向着剩下两名错愕的敌人砍去。
“呼——呼———”
冬青倚靠在半截被炸剩下的树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杀掉剩下那两个家伙后,他继续往林深处前进,悄悄接近那些分散的下了马的骑兵,然后取走他们的性命。
九个人,他已经杀掉了九个人。
这并非是冬青一人的功劳,那些爆炸下的幸存者们用生命拖住了敌人,为他创造了最好的攻击角度。
作为代价,他已经用完了【紧急避险】,而且还收获了一堆麻烦的伤口。其中最重的伤来自一名看起来像是军官的家伙,在冬青砍断他的脖子的时候,他的马刀也几乎劈开了冬青左肩全部的肌腱。
拜他所赐,冬青低垂的左臂因为失血而苍白得像尸体一样,只能软塌塌地挂着,想动一下手指都万分困难。
“嘶——”
冬青从破损的衣服上撕下一段布条,绕着左肩缠上几圈,然后狠狠扎紧。他咬着牙把伤口包扎起来,尽管这么整说不定会导致左臂坏死,但不这么整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包扎的过程似乎唤醒了已经麻木的痛感,全靠咬着衣服,冬青才没有痛得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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