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爱的意志,即是甘愿赴死。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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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死亡不是对立的两面,爱与死亡原本就是同一件事。
我是……什么时候才终于理解这件事的呢。
因为早就见过了诸多的死,所以那并非是我初次知晓生命的可贵。
所以,那是我第一次触碰到爱。
也许是五或六年前,某个迫近冬日的晚秋的夜里,无法说是寒冷刺骨,只是打个哈欠就能在眼前呼出一团白雾的程度。
我始终无法与寒冷好好相处。
那时的森罗有一辆汽车,我对这种金属的怪物提不起兴致,也压根不认识车标,只是偶尔会觉得引擎发出的嗡嗡声有些好听……只是新鲜感罢了,因为在山里不曾听闻过。
汽车向着家的方向行驶,我坐在宽敞的副驾驶,抱着数十分钟前从超市买来的点心,竭力按耐着内心的雀跃。
就在,迄今为止已经走过了数十数百次的那个,临近家门口的上坡之上,整个汽车轻轻地震颤了一下。
咯噔,是熄火的声音。
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已经快要记住森罗接下来要做的事了,踩下刹车,拉手刹,挂空挡,然后……
再一次,咯噔的一下,在森罗做出动作之前,从汽车的底下发出了宣告为时已晚的声音。
车轮下,是一个匆匆结束了的小小的生命。
通过幼小的獠牙与利齿依稀能辨别出它的身份。
前些天捡回家的,尚没有名字的小狗。
没有把它关在屋子里,也没有给它绑上绳子,或许因此才会一听见汽车的声音就高兴地跑出来吧。
不管怎么说,会钻入缓缓前进的汽车的下方的家伙也太蠢了,笨拙而愚钝,却又像是无所畏惧的傻瓜。
流出的血液将毛发浸湿,残存着的温度似乎在告诉我它尚留有一息。
但那是错觉。
生命结束得太过仓促以至于我连一声悲鸣也没有听见。
“啊,真可怜。”
森罗的声音空洞又遥远。
“能治好吗?”我抱起一动不动的小狗。
他摇了摇头,“对不起。”
原来这是应当道歉的事吗。
我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件悲剧,也拿不准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
没有悲伤和悔恨,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负罪感,我觉得我很冷静,却又难以遏制的感到焦躁,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只是初次见面没几天的小狗而已,又为何让我如此难以平静……
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就是死吗。
我本以为死亡只是停止活动,不再言语,不再欢笑。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死就是意味着别离,越是心生怜爱,告别时的痛楚就越甚,因为我讨厌分别,所以我变得害怕起来,对于曾经所目睹过的诸多的死,感到了恐惧。
羞于启齿,我害怕爱。
就是这样,我与爱相遇而后匆匆告别。
无论如何,这也已经化为了再也不复归来的,久远的过往的事。
然后,时至今日我才知晓,憎恨也是同样。
因为我不会憎恶,所以我不会爱。
“你啊,能够杀了我吗。”
没有丝毫的预兆,像是“他发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正在床上躺着”一般的语气,平静、平淡而又理所当然地……当学姐她,如此说道的时候……
亦即是,你能够憎恨我吗?
亦即是,你能够爱我吗?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所能做的只有轻轻地摇了遥头。
“那么,晚安。”
……啊……再见了。
……
我始终无法与爱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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