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法芙娜抖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没有底气，她的脸上似乎是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是非常的僵硬，看上去不像笑也不像哭的。
“还记得你加入万事屋的原因吗？你说了，你想要做点好事……所以每一次任务你虽然总是很我犟嘴，但是你都很认真不是吗？”
灰月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抓住了法芙娜的脸然后……扯了扯。
“真是的，这个表情可一点也不好看啊……或许是因为这几次的委托太特殊了吧，你觉得你基本上什么忙也没有帮上，所以你才会生气吧，因为你觉得你什么也没有做到……”
“这种事情……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怎么可能……”
法芙娜虽然被灰月扯着脸颊但是现在的她却没有拍开灰月的手只是仿佛躲闪一般的将视线挪开……但是这对于灰月没有任何用处。
他硬生生的用手将法芙娜的视线掰向了自己。
“因为你觉得你所做的这些根本不足以补偿……根本不足以让你觉得心安吧，所以你才会生气，对无能的自己生气。”
法芙娜瞪大了双眼，但是此刻灰月却摇了摇头放开了手。
“我原本还打算慢慢来开导的，实在不行多完成些任务让你觉得应该可以安心下来……不过没想到出现了这档子事情，说实话我真的不怎么喜欢做心灵导师。”
“骗子……明明做的这么溜的……”
法芙娜低着头嘟囔的说着，已经被点破的现在她也有点自暴自弃了。
“不喜欢不代表我做不好，你可别看我整天没心没肺的，我心里可比谁都清楚。”
灰月倒是有点自豪的说着。
“得了吧，就你……是啊，我真的好弱，千面女的时候我全程蒙在鼓里，库尔那次小心翼翼的潜入进去结果被发现了居然还被欢迎了，全程就敲了个门啥也没干，小爱那次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和神拼命，这一次连抓一个熊孩子我也什么忙也没有帮上，我真的好没用啊……呐，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真的这么容易看穿吗……”
既然被点破了，法芙娜也没有隐瞒了的想法，她自嘲的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那么容易看穿……我不会训斥你什么，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你才入职多少时间啊，也算是实习吧，慢慢来便可，而且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到吗？千面女那一次，要不是你拿着的那本书，想要抓住阿伟那小子可有点困难了，库尔那一次，如果不是你救了库尔我或许什么也管不上，小爱那一次你保护了蕾，这次抓熊孩子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我也没办法将那熊孩子救下来……你其实做了很多，慢慢来吧，时间还很长呢。”
灰月耸耸肩似乎很轻松的说着。
“……前面的倒还好，后面那个……难道说你那个时候一直跟在我后面？”
扯了一下嘴角，法芙娜有些古怪的看着灰月，她还以为灰月当时是赶巧了呢……
“哼！多新鲜啊，你当我是及时雨啊，救个人还赶巧的啊！还是说你当我写小说呢，主人公路上走着走着就赶巧了哈！”
“额……也就是说，你一直都跟在我后面等着最好的时机救人吗？”
法芙娜眼神越来越古怪了。
“可不是吗，强不强无所谓啊，帅不帅才是重要的啊！还有什么比救人于危难之际还帅的事情啊！”
灰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过这些先不去管了，来日方长，你在帮助别人之前至少先学会原谅一下自己吧，并非是想要你忘却那些罪，而是至少不要用赎罪的心情去帮助别人，那样你只是在自我满足而已……更何况我说过了，罪是赎不了的，越是这样你越是明白，无论你做多少件好事，你的内心也绝对不可能原谅你自己的。”
灰月一瞬间将话题转了回去，而法芙娜张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至少这不是你逼迫自己的理由……慢慢来吧，不要着急，一步一个脚印。有人说过，活着就是一种慢性死亡，无论任何人，无论任何方式，人终究会走向死亡这个终点，那么你要做的就是背负着这些罪恶接受名为活着的惩罚直到需要你偿还的时候……龙的寿命可是很长的，半龙也应该不短吧。”
“我……”
法芙娜怔怔的看着灰月，而灰月抬起头望着星罗棋布的天空。
法芙娜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从苦笑变成了平时那种自信的笑容。
“那不是当然的吗！等你老死了以后我还是现在这副可爱的样子！”
“得了吧你，万年萝莉你还有理了啊！好好睡一觉吧，已经两天没睡了吧，等你醒来以后你又是 平时那个老是喜欢和我抬杠的法芙娜了。”
灰月站起来拍了拍法芙娜的肩膀然后缓步的走了，大晚上的他似乎是想要去别的地方。
“……我说，你真的不打算去做个心灵导师吗？我觉得这个可比你做万事屋来的赚钱多了。”
法芙娜有些复杂的看着灰月的背影，说实话平时的灰月虽然有点那啥，但是刚刚的灰月让法芙娜觉得自己或许一点也不了解眼前这个人……或许没有一个人了解过这个人吧。
他就好像一面镜子一样，在他的面前只能看见自己而看不见他。
“我说过了，我不怎么喜欢做，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怎么适合……经历的多了，很多事情看得也透了，而且我说过了，你和刚刚成立万事屋的我太像了，简直就好像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
说完灰月便迈步走向了黑暗之中，法芙娜想要挽留，但是眨眼之间就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万事屋……灰月……你到底为什么要开办这个万事屋呢，灰月，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现在法芙娜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和灰月能够怎么快的打好关系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或许是因为同为穿越者的原因吧。
但是现在的她有些明白了，大概自己本能的理解了吧，自己和这个人大概是……
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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