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佐伊呛了一口水。
门外的士兵发现了屋内的动静，紧张地大喊。
“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别进来。”佐伊喝止了想要破门而入的士兵，转头看向水霍，“黛碧小姐，你和露娜报告中的形象可相差太多了。”
“殿下，小姐她很少离开城堡，这一年里我只见过她一次。”露娜辩解到。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黛碧那种瘦弱文静的印象已经深入露娜的心中，她也不太能把眼前这位思想跳脱的贵族小姐和自己印象中孱弱的少女联系到一起。
“不管如何，黛碧小姐，如果你希望用这种方式保住你和威廉·亚尔曼在奥莱城的地位，我明确地告诉你那是不可能。”
联姻在贵族中是一种重要的联系行为，代表了两种血统与势力的紧密联合。
此外，她隐藏起来的性别也是一大问题，或许威廉·黛碧确实是一位相貌可爱的少女，但在佐伊眼中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女性罢了。
“哦哦。”水霍看了一下，佐伊并没有表现出羞涩的姿态，看来确实是自己会错意了。也就是说，佐伊真的是因为对亚尔曼的承诺，才会留着自己一条小命？
信守承诺是一种美德，把不管是对平民还是贵族。水霍也觉得这位新任城主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有趣，尽管他不知道这种美德在这个野蛮的时代里是否值得被歌颂。
“殿下，我其实也不想给您添堵，但我就是没办法对您的士兵的行为视而不见。如果我行动方便，也不用露娜动手，我自己就A上去了。”
“A上去？”佐伊一脸不解。
“没什么，我说大话了，我其实也打不过你的士兵。多亏了露娜，尼尔才没有受到伤害。”
“我让露娜暂时照顾你，并不是为了让你指使她做这些事情。”
“我知道，但我还是忍不住要管管。”水霍自然也明白没办法和他讲大道理，就像领导不喜欢下属当面纠正自己一样，不过态度还是要表明的，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殿下，或许你会觉得很突然，但为了向您赔罪，请允许我试着为您解决一些困难与问题。”
佐伊又傻了，为什么眼前的贵族小姐突然要给自己解决烦恼？
“黛碧小姐，和你聊天真的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殿下，我并没有和您开玩笑。”水霍说道，“您知道，我因为身体不便不太离开城堡，所以我学习了很多‘奇特的知识’，里面说不定就有能帮到您的地方。”
佐伊没有马上反驳，她也确实觉得这位黛碧小姐的行为和想法足够奇特。
“殿下，小姐她确实能做出不少奇特的东西。”露娜难得地帮腔，她拿出两块肥皂放到佐伊面前，“比如这些肥皂，就是小姐她用猎物的油脂和一碗神奇的水混合起来后形成的。颜色较白的那一块是用来洗脸的，深色的用来洗衣服。”
佐伊很快就认出来，这是大贵族之间非常流行的清洁用品，特别适合用来清洁用餐之后油腻的手。这种商品一直都是贵族之间的抢手货，她记得狮心城就专门有生产这种东西的工坊，但都是专门供应给皇室的，没想到黛碧竟然会知道配方。
“除此之外，小姐还去挖了很多河里的臭泥，里面加入了打碎的麦秆和杂草，她说通过一段时间的堆肥，这些东西就能在伊凡斯大人安排的死地上种出更多的食物。”
“死地？”佐伊没想到伊凡斯会用这种小手段来为难黛碧，不过露娜说的内容她倒是有些兴趣，“你能在死地上种出东西？”
“亩产一千八。”
“嗯？”
“就是能收获比别人更多粮食的意思。”二楼，尼尔忍不住探头出来做了解答。
看到尼尔，佐伊说道。
“这位就是被你带走的女孩吧，她的父母已经向我们控诉，你抢走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是非公断殿下您自然心里有数，我想也不用和您解释太多……额，我怎么也变得文绉绉起来了。”水霍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诫自己不要融入他们的话语体系之中，“尼尔是自愿留下来的，反正尼尔一家原本也是威廉家的佃农，现在在这里为我工作也没什么问题吧。”
佐伊没有回复。要说谁对谁错，她和伊凡斯心里都清楚，但有时候为了更大的目标，就只能在一个天平上做取舍了。不过这倒是让她对黛碧有些刮目相看，她听了一部分当事人的叙述，当时整个街道上就只有威廉·黛碧一人站出来为那女孩说话，如果不是她出面阻止，巴萨卡应该还会继续纵容士兵欺负这里的居民。从结果来看，她肯定是帮助了奥莱城的居民，然而威廉家族已经不是奥莱城的贵族了，人们并不愿意感谢这位为了他们挺身而出的少女，反而更愿意巴结欺负自己的士兵，也是人间奇观。
佐伊眼睛看了眼桌上的肥皂，眼珠转了转，问道。
“你有办法让铁匠的高炉变得更加炽热么？”
“是有关炼铁的工艺么？”水霍想了想，在他看过的历史书里，冶金也是一个有趣的分支，值得大书特书，“正好最近在让尼尔做了一个风箱的模型，或许对殿下您有所帮助。尼尔，把你刚做完的那小玩意拿给殿下看看！”
水霍朝着楼上喊道，好一会儿，尼尔才红着脸一步一步地稳稳当当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手上正捧着一个两个手掌大小的方盒，那是她在水霍的指导下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做好的东西。把这个方盒放到佐伊面前的桌上后，尼尔更是红透了脸，挤出了一个窘迫生硬的笑容后，面对着佐伊，倒退着走回了楼上。
……
水霍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这丫头，是不是太做了一些。
佐伊倒不是很在意，她的目光已经被桌上的物件牢牢吸引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风箱？”
“这只是一个缩小版的模型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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