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条命来换整个上官家和衍月圣地真的很不划算，夜司音自是不会放过王若，别说他了，整个王家都别想好过。
神凰露出疑问之色，“杀人者是王意，万一王元没有授意，你也要杀他？”
“不止他，王家也跑不了。”夜司音眼中有厌恶浮现，点了点头。
此刻的她脸色苍白，俏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弱，让人看了不免生出疼惜之意，从昨天回来以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神凰眉头轻皱，有些不太信这话会从眼前少女口中说出，却又很快想清楚了原委，走过几步坐在夜司音身侧，握住她的一只手，柔声道：“是被那个场面刺激到了吧，你现在看这些还为时过早，是我疏忽了。”
有暖意顺着神凰的手蔓延全身，夜司音眯眼享受了片刻，“不早，林凡小胖小执小辰子璃忧他们都看得，我为何看不得，这方面我不如他们。”
随后她拿出了一页白纸，上面的黑字只有寥寥几笔，不多，却很显眼，“这是十五刚刚送来的，上面写着王若做过的恶事，记录的不是很周全，但他死不足惜。”
“王家的更多，这一屋子装不下，我就不拿出来了。”
神凰只瞧了一眼，有火焰凭空出现将那张纸烧成虚无，带着长辈的口吻：“音儿你可知九界有多大？”
夜司音摇头，神凰答道：“我曾经试图飞跃过，但我失败了，所以我也不知。”
“像王家这样的家族有多少，就如同我问你的问题，多到没有答案。”
夜司音神色平静，缓缓道：“有本书上面记录着一个凡俗世界，在那儿有种叫做蚂蚁的虫子，它们于人就如蚍蜉般渺小，群居，生来便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有孩童贪玩喜爱恶作剧，将滚烫的热水灌到蚁窝当中，然后再挖开蚁窝......”
抿了抿嘴，夜司音继续道：“那场面就和昨日我去衍月圣地看到的情形无二，甚至还有不如。和小执一起将死去的人们下葬后，回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吐了，直到现在，那个场面还在我脑海当中萦绕不绝。”
“有个叫苍浩空的人，他之前犯错被废了修为，这样的人就算死了我也不会觉得太过可惜，我也知道衍月圣地里有许多坏人，他们算是死得其所。”
夜司音没有眨眼，非常认真，“但有的人不同.....他们是好人，在强者眼里他们如蝼蚁一般，在我看来他们却要比那些所谓的强者尊贵的多。”
“小执还同我说了许多她和这些师兄妹之间的趣事，我很羡慕，但凰姐姐你知道么，我越是羡慕，就越有一口气憋在心口，很难受。”
夜司音望向神凰，“我想出了这口气，王意的死又与我无关，所以真的不够。”
神凰叹了口气，“在九界里类似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你如何管的过来。”
夜司音反问道：“姐姐你认为这样的事是对的么？”
神凰不语。
夜司音坚定道：“它是错的.....既然是错事，就不会因为发生的多了而变成对的。”
“你难道想纠正它？”
“害。”
夜司音长叹一声，“凰姐姐你太抬举我了，我不是说了嘛，只是想出心中那口气，现在也没人得罪我，我只好拿王家出气了。”
说着，她鼓起腮帮子，气恼道：“不是只有他王家可以凭喜好杀人，我也可以，他们欺负别人，我就挑他们欺负。”
神凰面露异色，“真的只是想出气这么简单？”
“这倒不是。”夜司音摇了摇头，“小执是我的朋友，小胖是我弟弟，我自是要帮他们出头的。”
“这么说王家非灭不可了？”
“嗯，罪不至死的人我不会杀。”
“你呀你。”
神凰在夜司音额头敲了一下，“你放过他们，王家活下来的那些人不就又成了现在的云执和午纪。”
“无妨，到时候他们若是想寻仇，来找我便是，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夜司音的脸色依旧苍白，说出的话却狠戾异常，“怪只怪他们生在了王家。”
其实她撒谎了，看到衍月圣地和小胖家的惨状后，她昨夜想了整晚。
而有个念头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那就是她想纠正这件错事，不！不止这一个念头，有很多。
她不想在这样的世界里保持沉默，她想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世界。
但一个小孩举不起相当于整个地球重量的东西，那只会被压的连肉泥都不剩，所以她清楚自己做不到。
很气很气，只能找做下这事的人来泄愤。
神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溺爱道：“其实有些事情等你长大就会明白，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吧。”
“嗯嗯，好。”
“那我走啦。”
正要离开之际，神凰忽然回头问道：“音儿你不是想杀王元么，为什么不随小凡他们一起去。”
这其实才是她来找夜司音的原因。
夜司音皱了皱精致的小鼻子，带着些怯意的同时又有些苦恼和，“王元肯定会死，只不过我现在有点怕见到死人，然后他们就把我丢下了。”
“噗。”
神凰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不愧是我家小音儿。”
夜司音的脸上起了些红晕，正欲说话反驳，但又忽然停住，她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凰姐姐，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问道：“如果你现在飞跃整个九界呢，会成功吗？”
神凰看到了少女眼中的期盼，“也许会吧。”
......
房间里只剩一人，少女躺在床上，思绪纷乱，脑海中昨日的场面又开始出来作乱，断肢残臂，脑浆肉沫，愈演愈烈。
忽然有颗眼珠子滚到她脚下，死死盯着她，又有只断手飞到她身边死抓着她的胳膊不放。
她睁开眼，吐完，收拾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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