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剑光,自夜空中倏然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灭了女魔修的生机。
惊恐之色尚且残存在脸上,人却已经再无法开口。
刚刚的游刃有余,将柳澜与洛薇视作猎物玩弄的做派,此刻看起来宛如一个笑话。
柳澜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月色朦胧,仿若一层神秘的面纱,将真相遮掩。
不愧是师尊。
柳澜心中暗叹,深感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人在千百里外,却能一剑斩杀魔修,这是何等的风采。
不愧是我的师尊。
他又在心中重复了一遍。
身后的洛薇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
此前柳澜借着牵手的时机将光影石交给她,她就明白这家伙肯定藏着什么底牌,可以解决这个强大的魔修。
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解决得如此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道剑光落下,人死,事了。
能做到这种事,又能被柳澜信任作为后手的,除了辉夜宫主夜雨寒还能有谁?
这家伙,居然藏了这么多底牌!
察觉到洛薇的目光,柳澜笑了笑:“狡兔还有三窟,我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傻乎乎地过来送吧?况且还带着你这么个大美人,不多做点准备不放心。”
洛薇直接忽略他后半句油嘴滑舌,看看仍旧站在原地,生机却已泯灭的魔修:“该怎么处置她?收走,还是作为证据交给那些凡人?”
不管怎么做,都避不开一个问题。
——如何甩去杀害冉炀命官的罪名,证明“蓝嫣”的清白?
若是就这样放着不管,他们两个肯定会被当作重要嫌疑人,登上冉炀的通缉榜。
但若要自证清白,就免不了将光影石交出去,到时候柳澜免疫仕气的特殊体质的就会被人得知,然后成为所有云扬国度的必杀之人。
这就是个两难的选择。
柳澜沉思片刻,然后走到女魔修的尸体旁,从她手中将钱益所写的书信取过来。
撕开信封,将信纸取出展开,柳澜快速将信的内容查阅一遍。
在这昏暗的小巷子里,月光自然不足以提供阅读所需的光明,柳澜是直接以精神力扫视信纸,这样做方便快捷,效率比用肉眼看高到不知哪里去。
新的内容大抵都在柳澜的预料之中,无非就是发现了一名可以免疫仕气的神秘女修,名为蓝嫣,深感此事关系王朝国运,不敢隐瞒特此上报云云。
既然这信在送出前就被女魔修给夺来,想必也不用担心体质的事情暴露给冉炀的君臣,只是不知这女魔修是否将此事告知了其他人,比如……星罗教。
如果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手段,她将如此重要的消息提前传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柳澜将信纸收起,然后继续在女魔修身上翻找。
那毫不避讳的动作,看得洛薇眉头直皱。
虽说这女魔修已经死了,但你直接把手伸进人家衣服里这摸那摸,是不是不太合适?
片刻后,柳澜从女魔修藏书信的地方,摸出了一个储物袋,精神力探入扫视片刻,取出几个用于远途传讯的一次性音石,其中有两个已经被使用过。
洛薇看看柳澜:“她恐怕已经将你的消息传回了星罗教。”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大概率是这样,宁可做最坏的猜测,也不能心存侥幸。
柳澜将这些东西连带着女魔修的尸体一起收到储物手环内,夜雨寒杀人根本无须见血,直接一剑就斩灭神魂生机,所以并没有那种血肉横飞的限制级场景,也免去了柳澜收拾打扫现场的麻烦。
“回吧,看来今后不能再随意行动了。”
柳澜叫上洛薇踏上返程之途,带着些遗憾轻声感慨了一句。
被星罗教盯上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以后使用蓝嫣的身份可就要小心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跳出个星罗教的大能,一掌把自己拍晕绑走……
劫财他还能掏出点来,若是盯上了他的身子,那可就危了。
算了,等回去问问倾城老婆,看那个与她有仇的魔修究竟是谁,自己也好多加提防。
至于冉炀这边……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人不是他杀的,烂摊子就留给那些该负责的人去头疼吧。
…………
借助昊阳宗设在龙城的传送阵,柳澜与洛薇顺利返回了宗门。
回到辉夜峰的第一时间,柳澜就去拜谢了夜雨寒,感谢师尊出手帮自己化解危机。
出宗这件事自然不能瞒着师父,所以柳澜事前就已经向夜雨寒打过招呼,那枚符箓也是那个时候从她那里得来的,效果是令师徒二人短暂地建立精神联系,遇到无法抗衡的对手时,柳澜激发符箓,以精神力锁定目标,为夜雨寒提供坐标,而夜雨寒只需攻击这个锚点即可。
事实证明,柳澜做的这手准备并非多余。
辉夜巨木,云台之上。
柳澜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汇报给夜雨寒,然后取出那具女魔修的尸体。
夜雨寒只是扫了一眼,便微微点头:“的确有修炼星罗教功法的痕迹。”
有她这句话,柳澜稍稍安心了些许,看来女魔修此前所言非虚,她的确是来自星罗教,那么她所言的其他事情——风来镇只有她与那被擒的蠢货两个魔修,可信度也就很高了。
“对了,师尊,还有一件事……”
柳澜将自己可以无视仕气影响的情况说了出来,想听听夜雨寒有何见解。
“还有这种事?”
夜雨寒难得来了兴趣,询问他与钱益对战的经过,柳澜也没有隐瞒,将从钱益登场到战斗结束期间发生的事又详细讲述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末了,他问:“师尊,我听说仕气来源于龙气,而龙气是皇室受到的天佑,真相又是怎样的呢?”
夜雨寒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不相信这种说法?”
柳澜笑了笑:“信与不信,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习惯性地对于陌生事物保持怀疑的态度……想来师尊应当知道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隐秘。”
夜雨寒点头:“这是个好习惯。”
说着,她随手一挥,周围的云气升腾,凝聚成一张朦胧似幻的云椅,看起来十分奇妙。
“坐吧。”
“多谢师尊。”
柳澜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轻飘飘的云椅上,想象中云椅经受不住体重摔自己一个屁股蹲儿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是稳稳地托住柳澜的身体,展现出令人惊异的韧性与柔软度。
“仕气来自龙气,这个说法并没有问题。经过凡间王朝指派任命的官员,会受到龙气的加护,可以借用少许龙气散发出的残余力量,为了避讳,也为了区分,这种力量就被命名为仕气。”
“所以仕气与龙气在本质上并无区别?只是……呃,纯度不同?”
柳澜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比较合适的描述词汇。
“纯度……唔,这样说倒也合适。你既无惧仕气,想来龙气对你也不会有何影响,那魔修说的没错,你的存在就足以颠覆云扬所有凡间王朝的统治,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宗门与王朝间的平衡立时便会被打破。”
夜雨寒淡淡道,明明所说的内容牵涉甚广,关系重大,却总给人一种无所谓的感觉,好像云扬毁灭都不被她放在心上一般。
柳澜有些头疼,没想到天命之人居然还有这种麻烦。
咦,似乎有哪里不对?
柳澜忽然想到,既然龙气仕气都对自己无效,那这些凡间王朝岂不是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
这,还能叫麻烦吗?
相比起凡间王朝,不如说真正的麻烦是……
“你好像已经想到了。”
夜雨寒轻轻将一缕秀发拢到耳后,淡然的神色令这不经意的小动作透露出别样的风情。
“比起那些凡人,你更应该注意的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修行者。”
柳澜不怕龙气,但修行者们怕啊。
修仙之人,谁还没做过几件不那么合乎法度的事情?除非是那种道心澄明、惩恶扬善,从未有过劣迹的修行者,否则无人能逃过龙气的影响。
而现在,居然出了个可以无视龙气的人,可以随意地打破世间法度,这会让那些忌惮龙气的修行者们怎么想?
自然是要把这王牌利器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看哪个王朝不顺眼就派柳澜去灭了他们!
这才是最通常的做法。
“这次行事,是我鲁莽了。”
柳澜轻叹口气,自省道。
心性锻炼得还是不够啊。
夜雨寒望着他:“这么说,给你出主意的为师就是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她,柳澜也不至于穿女装跑出辉夜峰,也就没有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柳澜轻笑:“师尊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归根到底还是弟子心性与经验不足,怎能将责任推到您身上?大不了以后我换个身份,让星罗教的人去寻那个永远都不可能找到的蓝嫣。”
笑话,别说夜雨寒没责任,就算这锅真的是夜雨寒的,柳澜也得主动为师分忧,抢着将锅背起来。
谁让夜雨寒是师尊,对他够好,又是个冰山美人呢?
“没那个必要。”
夜雨寒微微摇头,目光微冷。
“谁敢来寻你麻烦,一剑斩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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