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铁炮,女皇神王
车子慢慢发动,看着二人在后视镜里渐渐淡去,严吟叹了一口气,视线移到窗外,荒凉的草原,远处隐隐约约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鸟儿从空中划过,路上略显颠簸。
“怎么,才这么一会,就想她了?”阿芙乐尔问。
“不是,只是就是感觉少了些什么。”严吟依旧看向窗外,“那片林子有多大啊?”
“差不多有两三个首都那么大罢,谁让我们的神明是木神呢,总比全是水好得多……虽然这么比较其实没道理。”阿芙乐尔还是想活跃活跃气氛。
“在这里你可要当心点咯,”狄瓦娜戳戳苏流云,“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呵呵呵……想反驳但是好像找不到借口呢……”对方略显无奈。
“这种树挺耐烧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品种,反正如果真烧起来,火势也不会扩散才对。不过,好歹是神明的住所,还是稍微收敛一点比较好。”阿芙乐尔一番话还比较让苏流云放心,但最后一句显然也有嘱咐意味。
“我们该从哪里进去呢?”严吟问,毕竟这个林子怎么看也不像有人来过,应该是不会有路的。
“神在那边设有大门,走那里进去罢,风会清扫落叶为真诚的信仰者开辟道路的。”阿芙乐尔显然很了解这方面,毕竟是上流社会,知识面宽广也没错。
车子慢慢停下,四人下车收拾物品,从生存用具到各种乱七八糟的小道具,严吟昨晚不知从屋子杂货间的哪一个垃圾堆里翻出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帐篷。在林子里收放一个大屋子显然不便,而且严吟并不会控制到底收放容器里的什么东西,所以只能手拿各类用具。狄瓦娜力量超群,被苏流云连哄带骗拿了最重的几个袋子,这群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来旅游的。几个人走到所谓的大门前,傻眼了。
这个大门是一个牌坊,石头上已经长满青苔和藤蔓,本来写着“藏风林”三个字的地方,被,涂掉了?现在被很粗的笔写着,“吾的神圣领地”?下面还有一行字,写了“木神你就是个屁”。四人看着另外一些很幼稚很不礼貌甚至粗俗的涂鸦和留言,目瞪口呆,严吟摸了一下,墨还没干,这个笔迹看起来都是一个人干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点评的?”狄瓦娜碰碰苏流云。
“我的知识储备不够让我想到什么词来表现我的思维。”连城都没出过的小姐被眼前景象震慑心灵。
“……”阿芙乐尔看着笔迹,沉默不语。严吟轻轻戳了下她,方才反应过来,“都别看了,与我们无关,赶快走吧。”
严吟一步跨过牌坊,一阵清风吹过,地上本铺满落叶,现在却突然被风扫开,显现出一条道路。四人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幕,慢慢的前进着。
林子里的树都很高,最矮的少说也得十四五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透下,狐鸣虫叫,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细小的潺潺流水声,赏心悦目。与不论环境还是制度都乌烟瘴气的外界社会来说,自然与野性的世界是如此令人心旷神怡。或许在这个世界,这些没有进化的动物们,才是最幸福的。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要生存。
四人走了十几分钟,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阿芙乐尔转身问严吟。“你知不知道神庙在哪里。”
一瞬间寂静了,只有蝉鸣不绝于耳。
“em……我只知道,在这个林子里……咳咳……”不用问,这位姐也是个奇人。阿芙乐尔把她拎到第一个,“你打头,你家跟木神有关系,你按着感觉走,碰碰运气。”
“等等等等,我有个想法,你们稍稍推开一些。”严吟推开另外三人,原地蹲下,双手触地,口中念咒,双眼禁闭。约十二三秒后,脚下升风,爆炸式的气流把她托上高空,地下是飞扬的尘土。气流勉强可以把她托在半空五六秒,她四处张望着,希望木神能把神庙见的高一些,一圈下来没看见神庙,准备趁着余下几秒再转一圈时,她看见远处的空中有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飘在半空,上面好像还坐了个人,对方好像看见了她,然后对方好像指着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是一声巨响,严吟立刻接触法术,在接触地面一瞬间再次操纵气流缓冲,她躺在地上,空中飞过一颗炮弹,如果自己还在上面,现在应该已经和这个世界拜拜了。炮弹划过半空,不知道落在哪里,反正听见一声爆炸声。
“……”阿芙乐尔赶忙扶起严吟,想了一两秒,大声说,“快走!不要沿着路,到落叶里去!”说罢拉着严吟先跑开,缺乏锻炼的术士和拿着大包小包的苦力紧随其后。
“发生,发生什么,什么了?”苏流云已经喘不上气,依然断断续续的提出问题。
“该死,在这里就碰见他的人了。”阿芙乐尔骂了一句,“转弯,不要跑直线!”
“看天上!”阿芙乐尔话音刚落,狄瓦娜就喊起来,指着半空,刚刚严吟见到的那个东西就在她们后面,上面还坐着两个人,看不清脸,反正来者不善就对了。
“甩不掉了,停下,正面迎敌!”阿芙乐尔指挥着,狄瓦娜把包仍在一边,解开背上的带子,长柄斧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层落叶,她稳住架势,握住斧柄,对着上面大喊:“是人就tm下来!飘在天上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算个屁!”
嘴臭显然引起了对方注意,就是偶尔路过的路人想必听了这话也会冲下来干一架,苏流云赶快捂住狄瓦娜的嘴把她拉回来,阿芙乐尔剑拔出鞘,示意众人退后。
飘在天上的是一门很长很粗的铁炮,它缓缓下降,上面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严吟见过的,在找林灵时遇见过的,黑黄头发的少年,还有一个小女孩,没有见过。
菲索尼斯下来就扶着树开始吐,那女孩奋力抽打他,但显然没有力量。她依旧不饶人。甩开黑色的双马尾,捂住白色的右眼,睁大褐色的左眼,做威严状,“真是无能……如此无力,怎能配为吾之从者?”
“呵呸!”菲索尼斯吐完了,“得亏是我和你一组,要那只死鸟和你一起他不把你按在地上打。”
“哼……愚蠢的凤凰之后裔已将自己燃尽,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伟大的战士,而非一上战场就呕吐畏惧的懦夫!”
“那个魂淡只是晕过去了,还燃尽说的和他死了一样。还有,是我懦夫吗?是我畏惧吗?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你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追个人你还要侧翻,翻一圈还不够,你还一直翻,你帮那只死鸟研究研究他的飞行器得了。”
“愚蠢!看看你的敌人,现在是和你的主公拌嘴的时候吗?!不识时务,怎能帮助吾完成天下之大业!”少女的行为和话语已经把那四个人看呆了,这种行为不能说好笑,只是严吟想知道这个罗曼诺夫是不是个慈善家,这种病人也敢收。
“不要无视我!你们!”少女突然指着严吟一行人,“吾乃爱尔菲·克里斯汀,汝等为何造访吾之领地?莫非是想夺取吾之领土?!”严吟刚想说话,就被直接抢断,“放肆!吾之领土,吾之国民,神圣而不可侵犯,吾为此地之王,绝不容忍侵略的发生!将军!”她踹了一脚菲索尼斯,“拿下!”
严吟拔刀应战,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菲索尼斯抓抓头,把爱尔菲拎起来,“你觉得我们向打的过的样子吗?本来今天只是侦查!侦查!我们也是来找找这个神庙到底md在哪里,我也没有和你说好别惹事,我下次是不是还得警告你别把水彩笔带出来?”
“气煞人!”爱尔菲挣脱束缚,“无能!无用!吾之将领居然畏惧战场,逃兵!看来只有吾御驾亲征!”她小手一挥,空中赫然出现四个传送阵,四门相同的铁炮从里面探出来。
“侵略者!消失罢!”她猖狂的大喊,虽然年幼的声音没有任何威慑力。
“闪开!”阿芙乐尔推开严吟,展开屏障,耀眼的光芒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但是铁炮还是开火了,算上她自己的,五发炮弹,五声爆炸,硝烟散去之时,光障已经破碎欲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无能的侵略者,妄图侵扰吾之国土,做梦!”挥挥手,铁炮回去了,又出现四个新的传送门,又是四门铁炮,又是四声炮响,这一次,屏障碎裂了,烟雾里,严吟听见剑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爆炸声随之而来,烟雾散去,阿芙乐尔勉强维持着平衡,刚刚用剑挡下一击,神器固然稳固,可碎裂的屏障无法瞬间再次展开,她的手被炸伤,手背焦黑,滴着血。
“不要管我,趁现在快上!她一共只有九门铁炮,而且需要换弹,换弹虽然是魔法但是需要时间,她不能对人使用亚空间,快上!”阿芙乐尔说着展开屏障,苏流云在周围围起一圈火,用治疗法术为阿芙乐尔疗伤。
严吟一个箭步冲过去,刀背即将触碰到爱尔菲的发辫,岩晶在刀柄上成型,刀刃抵住了刀背,菲索尼斯冷冷的看着。
“赤铁矿?真是奢侈……”他一下拨开严吟,向前压过去,使她和爱尔菲保持距离。
“做,做的不错!,吾,吾,吾之将领!”爱尔菲要被吓尿了。瘫坐在地上,但是依然还在犯二。
“我不想和那么小的孩子打……她应该不过十几岁吧?”严吟抵住岩晶构筑的刀刃。
“差不多,十二。你要这么说,我也不过十四而已……”他突然松开,转为防守,“你真的为什么赤铁矿这么好用么?因为本身矿石里就含有土元素,经过熔炼后,本就蕴含元素力,这样就可以更好的配合法术,无论持有者的属性,都可以引导,就像大地可以引导魔力一样。”他看看严吟,“我能提炼土元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阵风吹过,菲索尼斯顿了顿,眼神坚毅,刀刃闪亮,严吟的长刀突然开始出现裂痕,“赤铁打造的武器,我都可以粉碎。”下一秒,严吟的刀刃变成了碎片,闪亮的土元素被提炼成岩晶,融入了菲索尼斯的弯刀中。
他抱起爱尔菲坐在铁炮上,自己也跨上去,“你们这一次真的很幸运,以后再也不会了。”说罢揪了揪爱尔菲的耳朵,“惹的麻烦够多了,快走!”
铁炮升空飞去,严吟拿着已经散开的刀的配件,先到阿芙乐尔面前,“你没事吧?”阿芙乐尔的手差不多愈合了,但还是焦黑,而且有烧伤,“还行,谢谢关心。果然,火药有时候确实比法术要得劲啊。”严吟又到翻找着药品的狄瓦娜跟前,“抱歉……坏掉了。”
“哦,没事,反正你晚点总会拿到神器的。”对方可能都不知道她的意思,“对不起……你的心血就这么没有了。”
“嗯?”狄瓦娜翻出一卷绷带,“没事啦,东西总是会坏的,如果它的损坏能让使用者免于灾难,那就是值得的,就和今天一样,如果它不碎,不为你挡住攻击,你估计早就嗝屁了吧,它有了它的作用,就是值得的。”说完,她就去给阿芙乐尔缠绷带了。
“……都不上么……”严吟叹了口气。
“没办法,”苏流云的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毕竟是那么小的孩子,谁会想到会来真的。”外面的世界也并非那么精彩,很多东西,也是黑暗的。
“……没想到,他真的会把他们发展成力量。”阿芙乐尔碰碰手,发出“嘶”的声音,“你不也用的刀背么,谁会下得去手。那两个孩子还好,至少已经开始发育了,长的也高。可她……实在是,令人下不去手。”
“是啊,只比苏流云矮不了多少呢。”狄瓦娜打趣,苏流云鼓起腮帮子,抓住狄瓦娜的肩膀晃了几下,对方也笑嘻嘻的跟着玩儿。
严吟和阿芙乐尔都悻悻的,“太没人道了,怎么可以这样。”严吟十分愤恨,“那么小的孩子。”
“没办法……她也是自愿的,追随他的人,都是求之不得,自愿跟随。而且他们也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阿芙乐尔抓抓头,“他们的体内都有炉心,如果想,他们就会启动,跨越式增幅实力,然而代价是他们的体质和寿命大概都会下降,只有身体素质本身过硬,天生魔力量富足,适合的人才会被他选中,而他们是自愿接受实验,而成功的唯一几个。”
“那没有成功的呢……?”严吟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有些不敢问,打闹的二人也凑了上来。
“嗯……”阿芙乐尔看着严吟点了点头,“都……离开了。”很委婉的说法,但严吟还是不能接受。
“他们……不后悔吗?”严吟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们大多都是已经被逼入绝境的孩子,被遗弃,被虐待,被贩卖,他们渴望力量,他们也渴望解脱……”
“那也没有人可以随意处置他人的身体和生命啊!”严吟叫了出来。
“……所以啊,他们是自愿的,至少我知道他没逼过任何人,每个接受实验的人都是愿意的,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签了纸面证明。”
“那也……很不人道……”严吟依然想说什么,但是在想不到怎么说,她无法评判他人的抉择,她只能自己斥责这个实验的不人道和不良心,他可以指责罗曼诺夫,发起这个计划的人,但她不能斥责参与计划的,已经无路可走的孩子,即使刚刚才攻击过自己,可她依然不可能对这个叫爱尔菲的孩子竖起敌意,对她有任何举刀相向的想法。年幼,稚气,看那张脸和被自己吓到时的窘态,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可能对她挥刀吧,甚至有些愧疚。
“但无论如何,记住,他们不论多年幼,多可怜,他们……依然是敌人。谁也不能接受的事情,可现实总是造化弄人。”
负面的情绪开始蔓延,严吟看看手上已经散裂的刀柄,沉重的长叹。
“孩子,你在烦恼什么。”空灵柔和,但不乏威严的声音响起,四人仅仅是听着声音就感到如沐春风,脚下的落叶被温暖的风吹开了,绵长的褐丝卷在薄纱衣上,如果落地大概能铺个一两米。蓝黑的瞳孔,映射着威严和远见,还有一丝高傲。
“啊……”四个人目瞪口呆,用俗点的话说,简直就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阿芙乐尔捏了捏自己受伤的手,感到疼痛后才确认这是现实。只在书上见过的容貌在自己面前。
“木神,谢菲娜里·艾尔利伊。被我选中之人的后裔啊,有何事务吗?”
“介系真滴吗?”苏流云已经被惊讶的不会说话了。
“我觉得是的……你说啊,你的事情。”阿芙乐尔把往后缩的严吟往前推。
“啊,额,em,那个……”严吟微微弯下腰,“那个……听说,那个我父亲把神器放在了这里……额……我来……拿……咿呀!?……”严吟支支吾吾说完就一下躲到阿芙乐尔后面,但还是被扯了出来。
“呵呵……不用这么害羞……”神微微笑了笑,“我一直在关注你们……我也知道你们的事情,毕竟是我们负责告知的……”她扫视了一下四人,像是在找着什么,“你说的,却有此事。那么,你是来取么?”
“是是是,是的!”严吟像是被吓到了,“额……我的刀正好刚刚……坏掉了……”她举起手中的碎片。“那么,随我来吧。”木神转身,四人紧紧跟随。
神庙在一个结界中,结界内是一个亚空间,若不打开结界,神庙的位置就只是树,木神挥挥手,打开一道入口,四人进入。神庙已过数千年,又无人修缮,早是破旧不堪,全石的神庙,墙壁已经爬满藤蔓,不过好歹是神明居所,至少不会坍塌,石块还算完好。中间供奉着的木神像前,架着一把苗刀。刀鞘以黑为底,上是白色祥云,三条白色细直线在黑色之上,穿于祥云之间,最下一条中断,为巽卦之象。护手围着金边,上是直线纹路。刀柄黑白相间,底部同样是纯金所封,坠下一条红色穗子,上面挂着球形的一小块玉。
“那个小装饰是你父亲留下的……拿起它吧……”严吟把之前散开的刀柄放到随身的小包里,小心谨慎毕恭毕敬的拿起刀,像是对待一件圣物,啊,它本身就是圣物吧。相比曾经,这把刀更沉了些,拔出一部分,瞬间周围似风卷残云,白发在风中飞扬,黑色的长衣随之飘荡,黑白相间,绿眸闪烁着,非凡人所知的材料所铸造的刀刃,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再次被拔出。鞘中之物已然苏醒,今洗耳听此龙吟。
严吟愣在原地,她感受到了上面的痕迹,是自己的祖祖辈辈,抚摸那串穗子,她想到了些什么,闭上眼。没有人打扰她,静静等待着。回忆如潮水般,涨起又褪去 ,再睁眼时,神情又多了分坚定。
“你和你父亲很像……”木神飘过来,“他第一次拿到,也是像你一样愣了许久后,如此神情。我且问你,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了他,我的曾经,我的痛苦和甜蜜。我想要复仇……想起他,我就感到苦痛,唯有斩却,才能终结一切……”
“真的吗……?”神明继续问,“一路上,你都想了些什么?”
严吟略显悲伤,神明也不想继续问,“……节哀。”她飘回神像前,“今天就在这里歇息罢。”说完就隐去不见了。
“没事吧……?”苏流云小心的问严吟,她已经呆住很长一会了。“'啊,没事……抱歉,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她说着抱着刀走进了神明的深处。“半小时内我会回来。”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她真的没事么?”阿芙乐尔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常人绝对不会想经历的事情,这个队伍里大多人都是一样的。”苏流云勉强笑笑,“先把帐篷扎起来吧,藤蔓和枯枝也拿一点,先把火烧起来。”
神庙深处堆放着一些杂物,有的已经到碰一下就会变成灰的程度,严吟拨开层层蛛网,找到一个还算干净而且紧凑的墙角,坐下来,看着刀柄末端的那串红穗,脑子里蔓延开悲哀的情绪。眼角有些湿润了,想起父亲,许多东西上仍有他的痕迹,但他却已经不在了,“……为什么。”她自言自语道。回忆如潮水般涌现,她想起曾经的那个冬天,公园中的小女孩和她的父亲,在一棵梅花树旁,顶着鹅毛大雪嬉闹的情景。
可惜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随风而去,归于尘土。夜晚就这么悄悄降临。无限的哀伤也只能一同随风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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