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会用这种武器吗?!
大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这个时节并不是这座城市应该火热的时间。清水城,全国的矿产基地,几个大家族几乎垄断了整个矿材市场。但即使在城外也可以看见,秋季的机器并不运转,山上的矿井也没有人烟。现在还不是什么买卖矿产的时间。零碎的矿物都会以较低的价格出给皇室。或者出口他国做些小交易。
正门,以严吟的身份自然不能走,夕阳的余晖落在大地上,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浪费为了寻找一个缺口或者别的入口了。严吟走到一块没人的地方,蹲下单手撑地,口中念念有词,地上的杂草开始微微晃动,气流改变方向朝上,严吟站深吸一口气,一跃而起。突然迅猛的气流将她托上高空,又迅速下落。下方是城中的一角,没有什么人,严吟感到幸运,她便向下方伸出右手,短暂咏唱过后,自手心又迸发出强烈的气流,她的身体在空中停留了一瞬后,双脚稳稳落在了石板地上。
若通常都如此赶路,魔力量消耗完全跟不上,严吟也只敢在急事时使用。她习惯性拉低了帽檐,向前走去。
面前是不止一个的垃圾堆,难闻的味道驱使严吟离开。走出垃圾堆是一条细长的小巷,几个乞丐依着墙坐着乞讨。四周也没有监控摄像头一类的东西。简直是非常安全。严吟松了口气,依靠着一个相对干净的墙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布包起来的炖肉。这将是她今天的晚饭。
肉的味道对她来说已经和那些垃圾没有什么区别了,即使能够调味每天都吃同种食物也令人作呕。严吟看看手上的肉块,叹了口气,还是得吃。正要咬下时,她看见旁边的一个乞丐向她伸着手走来,或许是要抢夺这块炖肉,虽然打心底里厌恶但是严吟也不愿挨饿。她本能的贴近了墙壁,手护着食物。
乞丐的手并没有夺去食物,而是一下掀开了严吟的兜帽。
随即便被一脚踢开。严吟迅速收好东西起身,往巷子外奔去。
外面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她重新遮蔽起自己的容貌混入人群,回头望望便看见刚刚的乞丐带着别的人不断挤开人群。严吟咽了口唾沫,不管路线的直线前进。
不知走出多远,月亮已经升起的时候,严吟才在一个路口停下,回头看看已经没有了那几人的踪迹。街上的人流却不减反增,夜市的店家也支起摊来,食物的香味,灯火的光亮,人们的言语,无不刺激着严吟的大脑,她现在完全是个与社会脱节的人,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财富,她甚至不能让人看见她的容貌,只能独自窝在墙角啃一块肉。
吃完抹了抹嘴,严吟的脑中闪过许多片段,她正想自言自语吐槽自己当下的凄惨生活,突然看见远远的闪起了鲜红的灯。是监察局的巡逻卫队。严吟的脑中飞速想过了数十种可能,当下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被那几个人上报地方检查司了。她有些慌乱,转头四处看了看,一条小胡同尽头是一堵不算高的墙,使用小型的法术应该就可以越过去。她故作镇定的走入胡同中,口中默念咒文。她感到脚下生风。在尽头处一跃,微型的风场将她托上墙壁一跃而下,是通向另一条街道的胡同。严吟来不及在脑中思索这种古怪的建筑形式,只顾一路向前走去。
这条街道却荒凉的多,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的几辆燃油车会驶过,显得十分萧条,路两旁的树木已经有些枯萎,清秋的晚风吹打在严吟的旅行斗篷上,落叶被轻轻扬起又落下,之后却又是一阵风将它吹出几尺远。
弹丸被严吟的风墙阻挡,没了推力落在地上。
没有枪声,火药的激发声不只为何听不见了。严吟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迅速环顾四周,不远处有一幢大宅,看起来很荒芜,围墙的大铁门甚至都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严吟迅速跑去,弹丸不断在地面上扬起尘土,甚至刮过严吟的脸颊,血液溅出,在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严吟顾不得伤口,迅速冲过大门,宅院的门被一道大铁锁锁着,上面贴了封条,粘了一张已有些微微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什么,严吟顾不得看,便撕下来放进口袋,弹丸射进了木门中,但没有击穿厚重的木门,严吟赶忙转身向宅子的后方跑去。院子里的杂草有她一人高,杂乱无章,不知哪里,严吟像是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空,两眼一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严吟终于苏醒过来,周围漆黑一片,只能凭着本能的眼睛稍稍看见小范围内的东西。自己向是处在一个过道里,身后是一架梯子,往上是一个向上的铁质活板门,陈旧腐朽,想必自己就是从这里掉下来的,而且已经有人来过给门上了锁。严吟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紧握刀柄慢慢摸索着前进。
通道缓缓向上,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门,严吟在思考过了数十种可能后还是将门打开。
一个偌大的客厅,占地大约就有几百平米,正对的厚大木门上还有弹丸射击凸出的部分,严吟慢慢向前走着,摸索着这个大客厅,尽头的大壁炉还有隐隐约约的火光。严吟小心的上前,摸了摸还发红的柴火,还很热,便施了法术,风从指间流出,缓缓吹打木柴,火焰又重新燃起,严吟拿了一根只有头烧红的木柴,借着火光四处探索。
墙根处到处有着一块一块的东西,严吟并不想细看这些可能令她不舒服的东西,但却不断被绊倒,她有些恼羞成怒,将木柴凑上去,似乎想把这些她以为可能是木块的东西烧毁。
绊倒她的是一根白骨。
四处都散落着白骨。数不胜数。
严吟被吓的不轻,飞一般跑回壁炉边,深呼吸着,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一般,她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掏出了那张已经被她团的皱巴巴的纸,在炉火旁展开,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令:
该户以贵族身份,垄断产业,偷税漏税,屡次指正不改,对我国经济造成了巨大影响,且借身份之便,干扰政治,弹劾上书,对国务造成巨大影响,徇私舞弊,搬弄是非。司法部特决定将该户满门查杀,作为反面典型公之于众,封闭该宅大门,封闭宅内一切,闲杂人等禁止进入。
司法部
公纪6427年9月11日
十年前的字条,看来这家人以前是贵族,还因犯罪而满门抄斩,所以会有如此多的白骨,严吟刚想松一口气,却发现了更诡异的事情,那么那个将活板门锁上的又是谁?!这幢宅子里必定还有其他人,严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会相信死者复生这种诡异且无实际法术的存在,但这里的环境总是让人感到害怕,她不敢多想,举起木柴,向宅子的更深处前进。
一楼有一间控查室,这对她来说可是一大保险,如果有点便能知道这幢宅子里另外的人,摸索来摸索去,居然摸到了灯的开关,严吟迫不及待的打开灯享受光照。那么,电与魔力的供给应该没什么影响。便可碰碰运气,她打开总控台,屏幕上只有一楼的画面,二层看起来法术回路被切断了。严吟细细看着画面,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本能的回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再回过神来,刚刚时间段的摄像录段已经在十六倍速下过去了,严吟倍感烦躁但还是只能倒回去重看。
她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
还没有来得及抽刀。
带有剑刃的锁链自面前呼啸而来。
刃尖**了总控台里,电火花迸出来,魔力顺着锁链流进了眼前少女的身体。令人震惊的法术,吸取魔力如果真实存在应该会被认为邪术吧。
严吟向前看去,深紫中带有一抹深绿的服装,在黑暗里透露一丝诡异,金黄的纹理又似乎代表了什么不平凡。黑色的瞳与紫色的发,越是美丽,看着锁链却越感到危险。
少女的眼神并不凶恶,也并非十分友善,严吟不敢轻举妄动,手按在刀柄上不敢放松,左手不安的在刀鞘上颤动着。
“即使无意也不要敲击鞘口,会被认为是挑衅吧。”少女率先开了口,锁链奇迹般收缩,链条凭空消失一般向握柄收回,最后像是只剩下两把匕首一般。
严吟大为震撼,虽然按理来说,法术确实可以打破常理的部分,但这种武器……恐怕无论是什么技术都无法制造,除非这位使用者身怀绝技……啊,她退下了,转过身去,摆了摆手示意严吟跟上。
严吟见对方并无敌意,便暂时打消攻击的念头,跟随着少女的脚步,说是少女,实际上比严吟打不了多少,兴许只有几个月差距罢了,她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细长的尾巴也与黑暗融为一体,对方的体态十分优雅,严吟不禁怀疑起对方的身份。她领着严吟来到燃烧着的壁炉边,示意严吟坐下。
“恢复的真快……”近距离的听来,她的声音是如此柔和,但却又透露着一丝刚强,严吟警惕的坐下,左手却依然放在刀柄上不敢松开。少女递给严吟一杯子水,“喝吧,我还没有卑鄙到放毒谋杀。”
严吟紧张的结果杯子,自己确实早已口干舌燥,但面对陌生人所递来的水杯,还是十分怀疑。
“呵呵,”少女笑了,“不相信吗?”她说着把杯子从严吟手中拿过,一饮而尽。
“哈?”严吟直接呆住了,“当地民风还真是豪爽啊。”
“自我介绍一下,”少女像终于想起来正事,“我叫施淑,是这家目前的家主,那桩惨案的唯一幸存者。”她的脸虽然带着笑,但不难看出其实只是礼节罢了,她的内心也必然遭受过去的煎熬。
“幸存者……?”严吟感到疑惑,“灭门惨案的幸存者?”
“你不相信?”施淑笑了笑,“我只能说彼此彼此了。”
严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轻轻叹了口气,但又转念一想,感到不对劲,“你是怎么知道的?”
施淑摆摆手,“先说说现在,我再和你解释吧。摸下你头上,想想先该和我说些什么。”
严吟摸到头上有些湿润,黏黏糊糊的,外面像缠着什么,手拿下来一看,手掌沾着深红的液体。
“你从花园的门掉下来,我到那儿的时候你还昏着,前额着地全是血,我就把你包扎了下,把地拖了,本来我回去喝水来着再过来你人就不在了。”
“啊……啊,”严吟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啊……”
“你和你父亲挺相像的。你们甚至在一个地方掉下来,同样是前额着地还昏了十几分钟。”施淑看着严吟,轻轻的说。
“哈?”严吟惊住了,“你认识我父亲?”
“严吟,今年十七,住在圣王城,你父亲是史官,常年在外每年在家只有一两个月,如果不发生这些事情你也会走上你父亲的道路。家传秘术‘预言’可以预知未来。你的法术是木系巽属,基本功很烂基本不会……”她看了看严吟震撼的脸,“还要继续吗?”
“啊……那你说说我父亲和你有何交集啊?”严吟依然处于无法理解的状态。
“啊简单来说,”施淑挠挠头,“你父亲在九年前,我八岁的时候,到这里,来告知我在今年接应你。”
“九年前?!!”严吟差点惊掉了下巴,“这是凡人的法术吗?”
“反正就是这样,至于你父亲到底给你留下了什么提示,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我父亲只是让我来这座城市找什么……”英语瘫在了地上努力思考,“我是不知道让我来找人呐。”
“嗯,还剩下三个人,接下来我应该会和你一起行动了。”
“啊?”严吟的声音拖得很长,“我是为了报仇,你难道也是?”
“我当然也有别的任务,或者应该说,我们。”施淑变得严肃了些,“你没收到神谕吗?”
“神谕?”严吟想了想,“啊知道知道,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收到。”
“你父亲没和你提起过吗?”施淑也有些惊讶。
“没,说实话就那种假正经的语气我还觉得这些个神脑子指不定哪根筋搭错了……”
还没说完施淑就捂住了她的嘴,“注意言辞!”
“呜呜……”严吟好不容易才挪开她的手,“怎么了,难不成他们还能闲的听我们说话不成?”
“理论上来说确实有可能……总之,你要注意言辞,如果你不知道就尽量不要说有关于神明的事情。”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严吟有些不满,“所以,我父亲最好能告诉你我到底要干什么。”
“主要目的就是推翻目前那位的统治,在这之前我们要把五个人凑齐,还要……帮你找到你的武器。”
“哈?这么麻烦?”严吟感到一丝不悦,“怎么,我还不能拿这把刀了?”
“好吧……”施淑叹了口气,“我都忘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父亲真的不怎么负责啊……”
“他在外面的时间比在家都多,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
“好吧,”施淑砸了咂嘴,“神明体系你应该知道吧?这个我就不说了,各种神话传说也有真有假。‘神器’,你听说过吧?”
“知道知道。”严吟摆摆手,“就是这群……额神明放手人间,降下神器让我们自己解决灾厄,这种意思吧?”
“是,神器需要保管,我与你,包括接下来需要寻找的三个人,我们就是保管神器的家族,这一代的使用者。”她说着举起那锁链,现在的形状与匕首无异,“这种东西,现在我们还无法制造,这就是我们家族的神器,‘雷雨夜’,神器都会根据使用者来调节法术属性。我的属性是金系乾属,那么它也会与我统一。”
“哦——”严吟貌似懂了,“那如果我不拿又能怎么样呢。”
“那你可能会死的很惨,因为那个家族……克拉什家,也保管了‘光’的神器,以神明阶级来说,光神是最高级,是这颗星球的意志。”
“……”严吟沉默了一会,“好吧,我听我父亲的安排。预言之事,不会有错。”
“好,不论如何,我也会与你一同,我和你的目标是一样的。”
“谢谢,严吟躺在了地上,你通常睡在哪里?”
“地上,你要不想可以到壁炉里去睡,火已经灭了,应该还算暖和。”
“不必了,”严吟躺了下来,“我还有挺多东西想要知道,你是否介意和我说说?”
“悉听尊便,”施淑靠着壁炉坐下,“你大可尽管发问,神谕已然因为干扰而不完全,我们完全可以交换信息来补足。”
“那好,”严吟深吸了口气,“我想……从这幢宅子里的血案听起……你介意吗?”
严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这种事情,谁都有权利拒绝甚至给她来上一下。
施淑并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一会,慢慢点了点头。
“可以。”她说道。
这个夜晚注定如同所有夜晚一样漫长,但往事会补足寂寞与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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