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
“魔典上曾经记载过，死神在久远的过去遇到过一个蓝发女人，她身上没有死灵气息，也完全属于人类，但她竟然不受死神的审判力量。”
“是因为过去死神的审判力量不够强么？”
死神摇摇头，说道：“人类的魔法师再怎么强大，你觉得他们会强过死神？”
审判力量是直击灵魂的力量，没有人类能挡住审判，就好像蚂蚁的力量再强，人类依旧能用一只手就将其碾死。
“神界应该有人也见过，如果神界的魔典中没有记载，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那个女人不值得神界去记载，要么就是神界败给了她，那群高傲的天使不愿意记载自己的耻辱。
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那么更大的可能就是第二种情况。
“如果她真的能这样精准的计算，那你们今后应该还会相遇。”死神低下头，说道：“你觉得那个小姑娘能拿回属于自己的灵魂么？”
“先不说她能不能拿回自己的灵魂，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个亡灵？失去自己一部分力量的亡灵甚至都不能被你带去冥河。”
“那个看上去不像人的怪物，你应该不需要吧？”死神看向了下方走廊中躺着的那副骨架，“暂时就将亡灵放在那副躯体里，带到魔界再说。”
“放到魔界确实安全一些。”夜和点点头，“你有办法对付混合元素么？”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死神从楼顶跳了下去，“我觉得你还是太乐观了，现在这幅模样，那个女孩真不一定能从灵魂里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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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去图书馆么？”在琳达因为反射的阳光而恍惚时，恪璃微尔忽然拍了一下琳达的肩膀。
“图书馆？”琳达家里的魔典都是里普和教皇为她准备的最先进的魔典，如果想要学习的话，自己根本就不会去图书馆。
“考完试想出去玩玩？”恪璃微尔似乎误解了琳达的表情，说道：“那我今天晚上自己去了。”
“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奇怪？”夜和背着自己的背包，以前的夜和始终都是面无表情，可今天却带着一种憨憨的笑容。
但夜和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后面的同学拖着夜和离开了楼梯，莫珂在后面伸手大叫，让那些人等等他。
琳达忽然觉得有些悲伤，她已经站在教学楼的走廊很久了，学生都陆陆续续离开，好像这个世界在慢慢离她远去。
*
“我回来了。”琳达像往常一样推开房门，母亲明显有些惊讶，桌子上只摆了两个小菜，很明显，母亲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在家吃饭。
“你今天不去和同学一起吃饭吗？”母亲起身想去厨房，琳达叫住了母亲，说道：“没事，今天有些不想在学校吃，在家里随便吃吃就行了。”
“是学校食堂有问题吗？”
“没，就是单纯想一个人先回来。”
“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是今天考试没考好吗？”琳达的母亲摸了摸女儿的额头，确认她没有发烧，才说道：“晚上给你煮点鸡汤。”
“我说了我不需……”琳达习惯性地想推开母亲的手，但她的手搭在母亲的手臂上停住了，又慢慢放了下来，说道：“就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不真实？”
“没什么。”琳达伸出另一只手握住母亲的手掌，问道：“妈妈，爸爸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哈尔萨克来？只是因为他在哈尔萨克当校长吗？”
琳达是被教皇钦点的人，她可以不要任何学院的证书和文件，进入教皇殿成为学生，过两年直接晋升为红衣教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父亲好像在过去的某个时间说过这句话，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怎么都想不起答案。
“因为他想给你安全感，他在这里当校长，至少不会让你在学校出事。”母亲温柔地说道。
“不……不是。”琳达轻轻摇头，她虽然忘记了父亲说过的答案，但这个回答明显不对。
“不是不是，还是先吃饭。”母亲把琳达按在饭桌上，说道：“你今晚没和同学约好去图书馆吗？吃完之后洗个脸，免得和同学失约。”
琳达刚想说自己今晚不去图书馆，可话到嘴边，她却说道：“嗯，所以我说你不用再做菜了。”
*
琳达并没有去图书馆。
她吃完饭背上了自己的背包，走在哈尔萨克校园的街道上，心中有些迷茫。
但她还是一直向前走着，她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学校的每一个地方她都知道，可现在走在街上，她竟然忘记了这条路通向何处。
直到自己察觉到街道旁边抵御爆炸的魔法石，琳达才想起来，这里是那栋快要废弃的教学楼，去年就说要拆迁，却又始终没有批下处理方案。
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教学楼看上去是那么陌生，但是四楼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呼唤她，她一步步走上阶梯，转过角落，琳达看到了一面镜子。
真的好熟悉。
好像她已经站在这面镜子前数千遍，但她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陌生而熟悉是一种极端矛盾的感觉，她站在镜子面前，镜面中出现的并不是自己，却也并不惊讶。
“是时候该回来了，琳达。”
声音在琳达的耳边响起，这声音像是由某块骨骼震动发出的，琳达想要捂住耳朵，但即便捂住了，声音还是没有变小。
镜子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痛苦，镜面慢慢变为了淡绿色，光芒笼罩琳达的时候，那种声音才从耳边消失。
“谢谢。”琳达抚摸着镜子的边缘，轻声说道。
镜子似乎想给琳达看一些画面，上面浮现出教室的场景，所有人都在教室里安静自习，琳达就坐在教室的后排，而在她前两排的位置上，夜和的座位正空着，他似乎去找老师问一些问题。
琳达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她闭上自己的眼睛，低声说道：“不……不……”
站在楼顶的夜和轻轻叹息，死神在天台的阶梯上蹦蹦跳跳，语气却不带任何的慈悲：
“真是个可悲的女孩，即便知道自己的世界并不真实，她还是不愿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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