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干巴巴的树人老师声情并茂地讲着舰队的历史,但座下的学生门好像并不能透过她那没有情感的电子音理解她的这份情感。
哉坐在座位上,睁着眼睛,好似在发呆。
“真是稀奇啊,你上个图老师的课居然没有睡觉。”茜尔娜在记笔记的忙碌中,抽出空看了一眼哉的眼睛,用念话和哉说道。
哉眨了下眼,与发色同样为淡蓝色的睫毛上下张合了一下,回复道:“我在感知这个教室里的视线,有谁在看我,看我的人又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早上的找出**的事情,哉已经告诉茜尔娜了。这是哉为了找出监视者所设下的圈套。
“找到了吗?”茜尔娜问。
“没有。”哉回答道。
“难道不在这个班。”茜尔娜疑惑地说。
“不,没找到并不代表没有目标。”哉冷淡地说。
“什...什么意思?”茜尔娜听不懂哉的话。
“间断地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的家伙有好几个,而且差不多都带着警惕或厌恶的心情。”哉解释道。
“有...好几个监视者!”茜尔娜惊讶道,甚至差点用嘴喊了出来。
“那么,这节课就到此为止吧。”仍然是不带丝毫情感的电子音说出的话,但这一次却让死寂的教室活跃了起来。
哉从位置上站起,通过桌子与修斯之间的夹缝走到了走廊上,他的经过惊醒了睡梦中的修斯。
哉顺着阶梯走到了这间阶梯教室的最后一阶,那一层坐着三个男生。
“刚才上课的时候,你们在聊一些有关我的事情吧。”哉不客气地说道。
“嗯?”靠近走廊的那个男生站起身,满脸都是不屑。
“是又怎样。”坐在中间的那人没有避讳,直接承认了哉的质问。
“那就,没必要和你们再多说了吧。”哉一只手掐住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生的脖子,把这个褐色皮肤的科尔斯男生举了起来,手指掐地脖子上的鳞片嘎嘎作响。
双脚离地的科尔斯男生的脸变得通红,发出痛苦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后排的这两人身上。
“喂!你想干什么!”那个坐在中间的男生也站起来,大声喝道。
那个斯科尔男生激活刻印,想要扳开哉的手,可任由他这个紫色刻印怎么用力也没能扳开哉的一根手指。
“是你在监视我们吗。”哉面无表情地说道。
所有人都被面前的画面惊地说不出话,一个以身体能力见长的科尔斯人,居然被一个比他瘦弱的格拉人用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地举了起来。
修斯认清情况,快步走到他们面前。
“这...这是我的室友,没干过什么得罪你的事,你先把他放下。”说着,修斯也试着拉哉的手,可出乎他的意料,自己怎么使劲,那只手臂也没有活动分毫。
“是你在监视我们吗。”哉又问了一边。
“不...不是”座位中间的男生有些战战兢兢地说,他觉得自己不在害怕,但身体还是在不自觉地诉说恐惧。
“我...我们没有在监视你。”他接着说。
哉把视线移到他的身上。
“我...我们只是在讨论找个机会对你做一些恶作剧而已,没...没有在监视你们。”他说完,在和哉对视时,内心的最后防线也崩塌,从心底产生了恐惧,他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哉清楚他没有在说谎,他能虽然看不透一个人的复杂想法,但区区谎言还是看地穿的。
“哉...”茜尔娜轻声喊道。
哉松开手,咚的一声,科尔斯男生半身靠在凳子上,半身摔在地上。
哉把手放进口袋里,从最高的最后一阶阶梯一步一步地走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屏息,看着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刚刚是想杀了他吗。”茜尔娜轻声地问道。
哉没有回答。
教室里没人再说话,他们刚从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中走出来。格拉尔特天生的威压是一般的生物无法战胜的。
上课了,芙蕾来到教室,她没有感觉到异常。这样的寂静和她平时上课时的气氛一样。
“今天是开学的第五天了,两天后就要进行分科。”芙蕾的话惊醒了刚从恐惧中逃脱而失魂落魄的学生们。
“我们会先按照刻印的等级进行分科,白,绿,蓝印分到装甲科,开始进行外骨骼装甲的相关训练,紫印和红印则分到机甲科,开始进行人形机甲的相关训练。”芙蕾解说到。
“还有炮台操作工兵,没有刻印等级限制,在分科完毕后进行炮台操作和机甲维护训练。”芙蕾说完就开始了讲课。
放学时分,哉和茜尔娜并排走在一起,修斯跟在后面,看着哉的背影,安静地走着。
三人走到门口,墙边,名叫莫拉的白素女孩仍站在那里。
哉没有看她,茜尔娜看了一眼,修斯对她点了下头。
三人靠近公寓入口的时候,修斯终于张口。
“那女孩真是坚持不懈啊。”修斯说。
“那是纠缠不休。”哉愣了两秒,但还是回应了修斯的话。
“你…不,你们果然是隐藏了什么吗?”
修斯改用疑问的语气,问到。
哉停住脚步,茜尔娜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到底是...”修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性格高傲但善良,偶尔会说出一些没有常识的话,能和我讲些无关痛痒的笑话的格拉人而已。”修斯停顿了一下。
他又看向茜尔娜。
“茜尔娜也只是一个了不起的红色刻印持有者,活泼漂亮的美少女。”他接着说:“也许,你们不仅仅是我想的那样。”
“所以,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吗?”他最后恳求地说道。
一片紫色的树叶,没有经受住风的摧残,落进了临近的水塘里,水塘里堆积着几片它的同伴。
“我们不能告诉你。”哉缓缓转过身,看着修斯的眼睛,说:“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哉转过头,他的话让修斯再度陷入了沉静。
“我们走吧。”哉对茜尔娜说。
“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吗?”茜尔娜说。
“但,这样最好,不是吗。”哉回答道。
“因为我?”茜尔娜问。
“不,除了你,和我…和格拉尔特做朋友,本就是危险一件危险的事情。”
两人走进房间,安莉丝独自坐在房间里,内心十分惶恐。
“你们...回来了。”她看见两人,心脏仿佛都漏了一拍。
“晚饭...”她硬撑着吐出这两个字。
“不用了。”哉撂下一句话就走进了房间。
“我们今天晚上准备回家。”茜尔娜解释说。
“噢…这样啊,但现在就要走吗?”安莉斯问道。
“嗯,我们住的地方距离学校很近,所以现在就打算回去,你呢?不需要回家商量科目分配的事吗?”回应她的还是茜尔娜。
她看了一眼茜尔娜,想到早上的事,有些心虚。回答道:“嗯…我家…不在斯特兰,回去比较麻烦,所以就留在这里。”
“这样啊。”茜尔娜回答了一声。
哉回到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茜尔娜和安莉丝两人。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安莉丝看到他们还没有立刻出发,问到。
“再等一会。”茜尔娜简洁地回答了一声。
“现在。”哉突然从门里出来,换了一身便服。
安莉丝听到哉的声音,微微地颤抖一下。
“茜亚,你也把衣服换了吧。”哉对茜尔娜说。
“好。”茜尔娜回应了一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安莉丝仍然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对了。”哉好似想起什么似的。
安莉丝听到后心里一紧。哉观察着她情绪的变化。
“我在房间的地上捡到了一个奇怪的小黑球,安莉丝同学知道那是什么吗?”哉一字一句地说着,虽说是疑问,但语气中听不出来一丝疑惑的感情。
“不…不知道啊。”安莉丝结巴着回答。
“是吗,我把它放在了你的包里了,如果不是你的,就扔了吧。”安莉丝变得更加紧张。
“算了,应该是记错了了吧。”哉好似在玩弄安莉丝的紧张感一样。
“我……”安莉丝好像要说什么。
“我们走吧。”茜尔娜从房间里出来,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衣服两边有一些散发出淡淡红光的纹路。
“嗯。”哉回应茜尔娜,没有再管已经说不出话的安莉丝。
茜尔娜最后和安莉丝到了别后就和哉出了门。
“你刚刚和安莉丝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茜尔娜说。
“我在给她施压,希望她身后的人能露出马脚。”哉向茜尔娜解释说。
“那为什么不像在班级里那样直接一点呢。”茜尔娜故意提起之前的事。
“那不一样”哉接着说“至少安莉丝没有带着明显的敌意,而且,她是鱼线,链接这鱼和捕鱼人不可或缺的媒介。”
“希望,钓到的会是一条大鱼吧。”茜尔娜说完望向天空。
天空不见星星的影子,一切都笼罩在暗幕之下,两个人走近了黑暗笼罩下的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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