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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被……被看光了

第三章 被……被看光了

四面无窗的房间里,「魔女」靠在墙角耷拉着头。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锁上了镣铐。由于镣铐中加入的特殊金属,她无法使用自己擅长的魔法帮助自己逃脱。

房间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有点像是排泄物发酵的臭气。那并非来自「魔女」,她才刚刚被关进去不久。

而其中混杂着的血腥味预示着,她也许会和房间的前「住客」一样,永远无法再离开房间。她也会在房间里留下肮脏的液体和腥臭的血水,乃至性命。

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魔女」无力地抬起了头。

那至少不是来送食物的,因为刚刚送来的干硬面包现在还完整地躺在房间另一侧的角落。

门锁被解开了,门栓的移动并不顺畅,撞击着铁门上的凸起部件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听起来开门者的手法并不熟练,甚至可以说是笨拙。

这样的动静似乎勾起了「魔女」的好奇心,她的视线停留在铁门的方向。

走廊的灯光从门缝泄入,她不禁眯起了眼睛。等到略微适应之后,她看到一位女性的身影正向自己走来。

借着门口照进的光亮,她看清了对方的脸。

「你是……库托维夫人……」

「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没有。没人敢接近我。」

「也是,毕竟你是『真正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会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守卫睡着了。」

「啊?」

「如果现在因为镣铐破损而导致你挣脱镣铐逃出去,也不会被发现的吧。」

「你……您疯了。」

「如果我也像『你们』一样每天都过着被追捕的生活,我真的会疯掉的。」

说着,库托维夫人拿出钥匙伸向镣铐的锁孔,「魔女」注意到之后避开了。

「您不要忘记了,我杀了您的女婿。」

「那孩子……做了很多坏事吧。」

「您相信我说的?」

「不止我相信,维内吉也相信,他早就发现账簿的异常了。但不巧皇储也在这里……你知道的,他身为领主,无法忤逆皇室,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瞒住皇储。」

库托维夫人有些强硬地将「魔女」的双手拉回到面前,解开了镣铐,接着又示意「魔女」把脚也伸过去。

「夫人……您太冒险了。」

「和你比起来不值一提。」

四肢恢复自由的「魔女」扶着墙壁站起。

「您不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害怕?你会伤害我?」

「不……我是……」

「『魔女』。」

「您知道还来救我?」

「这个称呼是别人强加给你们的。」

「您……」

「好了,差不多该离开了。这里的气味我很不喜欢。」

「……谢谢您。」

「啊,对了。为了不让外边睡着的两名守卫担责,能请你直接破坏房间逃出去吗?这应该对你来说很容易。」

「请您……尽快远离。」

与「魔女」拥抱之后,库托维夫人离开了房间。听着房间门再次被锁上的声音,「魔女」转身面向墙壁。

她的手掌贴在墙壁上,光芒从指缝间放出——

……

「早上好。」

「嗯……嗯!?」

耶格尔猛地睁开眼睛,视野里是魔女的脸。

抚摸着眼角仿佛残留着温润感觉的地方,刚刚的梦境在他的眼前浮现。

那些是什么……

「明明没有对你用什么药,为什么一脸迷茫的样子?」

魔女有些好笑地看着耶格尔,伸出手张开细长的手指在他的面前晃动。

回过神来,耶格尔发现自己身在行驶中的马车里,魔女坐在他的对面。

「咦……什么时候!?」

「啊,终于清醒了?」

「这里是……」

「马车。」

「我知道!……为什么会在马车里?」

「我说过要请你帮忙,你忘记了吗?」

「什么,你要我做什么?」

「和你昨天在舞会上做的一样。只要笑着,看着,也不用开口。」

耶格尔扒着车窗向外望去。随着马车的前进,破旧的街景不断的后退。

「这里是……」

「外城区。药丸的事情,还记得么?」

「我倒是想忘掉。」

「今天想让你去他们的仓库之一露露脸。」

「露脸?」

「嗯,字面意思。」

不经意地一低头,耶格尔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原本他穿着的是丝质睡衣,现在身上是深色的套装。深蓝色的单衣和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长裤和深棕色的短靴。

然后腰间还多了个物件,一把白鞘的单手剑。

「喂……我的衣服是什么时候……」

「发现了吗?很是费了我一些工夫。」

「是你换的?」

「如果你想穿着睡衣亮相的话我现在可以立刻帮你换回去。」

「不是……你把我全身都……?」

「嗯。」

「为什么你那么淡定啊!?」

「你认为你有什么应该能震惊到我吗?」

「嘶……!」

明明没有提到任何具体的名词,耶格尔却感到被侮辱了。

魔女捂着嘴笑出了声。

「你看上去表情很可怕呢。不过即使多么恼羞成怒,也千万不要用你腰上的剑试图伤害我。」

剑?

耶格尔左手按在剑鞘上,小心地拔出了一截,从剑鞘与剑柄之间露出的银色利刃露出冷冽的寒光。看上去是一把不俗的剑,如果出其不意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伤到魔女。

「呃。我问一下,只是问一下。如果我把剑刺向你,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只是本该在我身上出现的伤口会完完全全地转移到你的身上。」

「……啊!?」

耶格尔赶紧把剑送回了剑鞘。

还好没有冲动……

「看,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跟随魔女的视线,耶格尔看到旁边是一座外表普通的老旧二层住房。

魔女推开车门。

「走吧,跟在我身后。就像我刚才说的,你什么也不用做。啊,不过不要『跑得太远』,不然我很难分得清你和那些应该被送下地狱的人。」

走下马车,魔女微微摆动了右手的手指。正在犹豫是否要跟随魔女的耶格尔一下子想到了那把巨大的镰刀。

说起来,并没有看到那把镰刀在哪里。

却也不能松懈,对方是魔女。昨晚他亲眼见识到了那些看似轻松的魔法,而且他被直接从床上抓到魔女的小屋也是没有反驳余地的现实。

如果真的藏在身上应该也没有问题,比如裙底……那还是不可能的。

但即使没有镰刀,说不准在试图逃跑的瞬间也会有奇怪的物件没有预兆地飞过来,「刚好」砸中他的脑袋。就像昨晚的那本手册。

为了不被「意外死亡」,耶格尔选择听话地跟在了魔女的身后。

屋外边有很多精神萎靡的人坐在墙脚下,他们一齐向这对走下马车的男女投去目光。

沐浴在这样的注目礼中,魔女神态自若地推开了小屋的门。

从外表看只是普通住房的屋子,内部则是像咖啡馆风格的摆设。不同的是,里面的座位上坐着的「顾客」无一不是眼神涣散,就和屋外的那些人一样。

被门后铃铛的响声吸引,难以计数的视线再次对准了耶格尔——不,应该是魔女。毕竟魔女光从外表上看的话就只是普通的少女,出现在这种脏兮兮的外城区实在是太突兀了。更何况魔女的相貌还挺可爱的。如果只论相貌的话。

在众多无神的眼睛之间,有一双来自柜台后方的双眼却异常锐利。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卷发的男人,耶格尔一眼就看出卷发男人与屋内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精心打理的头发,干净而精神的面部,看似廉价但没有褶皱的衣服。

对于贫民居多的外城区来说,那个男人的形象有些融不进去。

魔女似乎也有相同的想法,她朝着柜台径直走了过去。

迎着卷发男人的尖锐眼神,魔女靠近了柜台,然后抬手搭在了台面上,轻敲指尖。

「我听说,这里似乎有一些特殊的点心,能让我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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