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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废墟

第三章 : 废墟

魔力。

存在于这个架空世界中的源泉,就好像是人类世界的水一般,不可或缺,真是所谓的生命之源了。

在这个世界里,魔力的强弱就是个体的强弱,个体强弱似乎就决定着个体的价值。

这个和先前那个星球上的文明不是很相似吗?每个人都具有价值,且需要给他人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满足他们的要求。

没有价值的个体会怎么样呢?

其实有很多结局,但是总结来说就是各种形式的——

淘汰。

嘉诚降临的地点位于妖精族和龙族交战的正中心,就在他来到这里的几小时前,龙族的头龙释放了威力十足的“龙诗”,对妖精族长老树范围内所有生命几乎造成了降维式的打击,其威力恐怖如斯,以至于原本这里该是茂密森林的地形,已经彻底被改造为了一毛不剩的荒原。

归其原因,龙族可以找到合适的位置释放“龙诗”,这可全都仰赖于龙族使徒的贡献,依仗着没有魔力属性,悄悄摸到长老树附近,然后直接从内部破坏掉长老树的防御机制,好让龙族将自己和妖精一起送上天。

虽然这个战术恶劣,但是每个势力几乎都无一例外的让使徒干这些事情,原因很简单,让他们实现自己唯一的价值,似乎只有这种行为才符合他们一直以来收到的馈赠。

但是,嘉诚可不想以无名烈士的名头被刻在纪念碑上,也不想像个家畜一样养肥待宰。

之前说过,他的愿望是想要被需要,但是这个——似乎和他的愿望有些出入……

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似乎自己就是什么异类一样。

但是仔细一想,从别的世界而来的自己,对当地人来说确实是稀奇的存在。

不过,这些和希尔相同种族的妖精族看着自己的理由却不单单是好奇,嘉诚可以渐渐感受到——即使没有希尔那样的洞察力。

【总感觉有股杀气……不对,好像这里面就没有欢迎我的家伙……】

他暗自低语,祈祷着希尔可以快点从帐篷里出来。

眼下两人处于妖精种对敌的前线,由几个帐篷和残破木棒围成的老旧避难所似乎就是所谓的指挥中心。

不过,在龙族释放完大范围的降维攻击后,能够幸存下来这些妖精,似乎都算个奇迹——这些,嘉诚自然是从希尔口中了解到的。

希尔在和前线指挥艾尔请示,据希尔所说,那是妖精族最强的战士之一,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盾,还有一个代表最强最快的剑的……

【呼……希尔小姐,你可算出来了……】

【嗯。】

看着白发少女慢慢悠悠的从帐篷里走出,嘉诚可算是松了口气。四周的人也没有不识好歹的继续看着他,如果还有,只要希尔看他一眼,马上就会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怎么样了——对我的处置?】

嘉诚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如何处置自己?希尔在来之前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描述了一边,其中也包括很小概率的直接司令摆烂,然后随便找个地方把这个可怜的使徒正法。

【说起来,为什么大家会这么针对你呢?……】希尔好不容易说的一句连贯的话,结果这个问题搞得嘉诚有点懵懵的。

其实原因的话,嘉诚也有自己的猜测——

在大致看过这个难民营之后,嘉诚也知道了,其实并非所有的妖精都像希尔那般——指的是可人的外貌。这个眼前和自己的对话的少女,放在自己先前的那个社会,几乎算是站在颜值前列的美女了。

既然如此,妖精们针对自己的原因也很显然了——当然,这一点,嘉诚没有和希尔说,毕竟这是不太礼貌的——而且,嘉诚其实完全猜错了……

【所以呢?到底会怎样?】嘉诚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希尔接到了直接除掉自己的指令,毕竟光看这个少女的脸也看不出什么变化。

【不用担心……总司令没有杀掉你的打算……现在还没有……】

【现在还没有,那不就是以后再处理的意思吗?】

【……嗯。不知道,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好像很在意……】

少女没有告诉嘉诚结果,倒是自顾自摸起脸来,虽然这个模样有点呆萌可爱,这种让别人吊胃口的做法着实让嘉诚急疯了。

【你就是嘉诚吧,那个新的使徒?】

大概比自己要高上两个头,身披银白色盔甲的骑士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他和希尔有着一样的妖精耳朵,那么果然也是妖精族的一员了。

胡子拉杂的大叔声音雄厚,他似乎就是先前嘉诚听见的那个。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我们可不是暴力的蛮族,是不会莫名其妙杀了你的。】

男人豪放的说着,手还不断拍打嘉诚的背,就像许久不见的好兄弟见面一样,但是那个力度——

【呃呃呃……好的,好的。麻烦你稍微歇歇……】

几乎是要把岩石震碎的力度,背部的骨头似乎要断裂了,再被这妖精拍上几下,嘉诚马上就让他看见自己咳出的血。

不过——

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停手——只是怔了一下,然后希尔在一旁将嘉诚的话重复了一遍,嘉诚听见自己的意思被少女表达了之后,这个男子才就此停手。

【哎呀!抱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

【嗯。没什么……】

然后又是希尔进行的复述。

其实,看到这里,大家大概都明白了——嘉诚在这个世界,可以正常交流的妖精个体只有这个叫做希尔的少女罢了,其他人似乎只能听懂对方的话,自己的意思完全无法传达。

【那么请问,我接下该做些什么呢?】

然后交由希尔翻译。

【嗯。我想想——你如果可以的话,就把对方头龙的首级取下来替我们结束这场战争好了……】

【什么鬼!!!】

【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

这下就算不需要少女的翻译,男人也能凭借嘉诚的反应猜出意思。

【你就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好好活下去好了——反正,也没几天好活了。】

男性的语气突然显得低沉,后面半句话似乎更显得绝望,先前的豁达仿佛只是装饰。

不过,在这些对话中,其实只有最后半句才是这个男人的肺腑之言——

看看这里吧。存活的妖精屈指可数,就算有些躲在营帐中的个体,算上刚刚骑士进入的那个,此处也就只剩下三个帐篷——三个破旧可怜的帐篷。就算塞满人,也就可容纳个5人吧。除了居住的地方,在视野可见之处,破旧的树桩做成的椅子,然后就是大的可以烹调自己的铁锅,几个妖精男围坐在火堆旁。

【我和你说……这里曾经是个繁华的都市……你相信我吗,嘉诚?】

希尔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她缓缓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语气中藏着些许哀伤。

【我相信你——曾经,你是想说在几小时以前吗?】

少女震惊的瞪大的双眼,她所震惊的不是嘉诚知道这个事实——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同他说的……只是少女没想到,他会就此说出来,因为这样一来——

刚刚都低着头的妖精们,无一例外的全部看着嘉诚,他们的眼神里似乎除了失去家园的痛苦外——还有愤怒,这是本不该属于嘉诚的愤怒,对象绝不是这个少年。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这种使徒……我们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一个身着破烂衣服的中年妇女,她扑倒在嘉诚身前,双手死死的拉扯着他的上衣——这件刚刚由希尔给与的衣服。

【你看看你们这群使徒!我们都是这么凄惨的模样了,凭什么你们就能得到这种待遇?!要不是你们,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呜呜呜,我的孩子…他还只有那么小,当龙息来的时候,我只能看着他——在我眼前化为灰烬——不,不是龙族的错,这全都要怪你们!】

妇女越说,情绪越发激动,幸好有些尚存理智的人,在这个女人发疯之前将它拖走。

【希尔……】

男人咽了咽口水。

少女只是看了他一眼,心里就都明白了——她知道嘉诚想问些什么,但是少女没有回答。

这个答案,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战争…到底为了什么?】

【战争的原因……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希尔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打仗,她只知道,打从记事开始,所有的一切训练都是为了更快、更狠的击杀其他种族。 至于战争的理由、起因以及结束的方式……

【希尔,可以多给我讲讲这个世界吗?】

看着远处的撕裂哭声,嘉诚眉间紧锁,心头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少女看着他,停顿了片刻——才讲起了这个世界……

诺亚。

这块巨大陆地,生活着8个种族。

北方严寒刺骨,在那里高山耸立,哈比(鸟人族)和巨人族在那里定居。南方炎热干燥,大多数都是阔野万里的平原,兽人族的天地。西方则是最为神秘的古龙(龙族)生活的地方,那里似乎满是焦土。

至于此处便是相对温和的东部,妖精族主要生活的地区。此外还有生活在地底的矮人族,生活在深海的鱼人族,以及在天空的羽翼族。

【明明都是互不干扰的位置,为什么会发生战争呢?】

这个问题,希尔没法回答。

对于战争的起因,几乎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龙族开始的,有的认为是好战的羽翼族挑起的,不过,更多都是比较赞同这样一个说法——

【挑起者是使徒……是使徒挑起的战争……大多数都接受这种说法。】

想也知道,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外来者不是很轻松的手段吗?

嘉诚虽然不知道战争的起因,但是也总算搞明白自己会被讨厌的原因了——是啊,如果造成自己如此惨状的凶手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话,谁又可以忍得住呢?

上天啊——他心想,你让我没有能力的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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