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
待于越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再次站在那颗巨树之下，脚下依旧是宛如明镜的平静湖面。
于越不禁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四周依旧寂寥。只有那刺目的红色天空，以及远方无尽的雾霭。低下头，脚下的倒影也注视着自己，只不过眼瞳中却是异样的鲜红。
“傻子。”倒影突然开口，还擅自摇头，甚至如同有了生命般自由走动着，完全脱离了所认知的物理规则。
“你...”
对方也没在意于越的蠢样，继续说道，“上次就是我救了你，不记得了？”、
“上次？难道是...”于越这才彻底回想起先前的记忆，明明在现实生活中几乎完全忘记了。确实很奇怪。
“对。其实有不少人为了获得力量而吞食下我的血液。但你似乎不太一样。”
说着，那血红的双瞳转向于越，让他顿感冰寒。
“居然不能夺取你的身体，很奇怪。甚至只有在你濒临死亡时才能像现在这样交流。”
“靠！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吞了你的血液。还有你赶紧滚蛋，居然还想夺取我的身体。”对方轻描淡写说出的恐怖话语让于越一阵心惊，但一阵怒火也接着上涌。
“你确定？没有我的话，以你目前的伤势必死无疑。”
“额。”于越瞬间哑火，但还是摇摇头，“被你夺取身体和死了岂不一样？”
“我说了，我无法夺取你的身体；另外我也不可能夺取，因为还没有人类的身体能承受我的力量，直接夺取只会使肉体崩裂。”
“我去，这更恐怖。”一想到身体会突然爆裂，于越愈发不敢让这个家伙待在自己身体里。虽然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但从此生命也将完全系于他人手中。
真不知道是谁干的，难道是菲亚？
“怎么样？和我做个交易吧。”倒影的声音打断了于越的思考。
“要是想夺取我的身体就免谈。”
“不。其实很简单，我治好你的伤势，你去屠条龙。”
“哦，屠条龙。嗯？屠龙？”于越开始只是下意识点点头，但细细思考，这个话题似乎不太对劲。
即便没见过，于越也能从资料上和人们日常闲谈中得知巨龙的形象，据说其实力强大，绝对是世界的巅峰。
屠龙？别说自己了，就算是最强的人类也不可能战胜巨龙。甚至听说那些超强的人类也是借用巨龙之力才成为最强的。
“是，这种肮脏的生物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对方的话语不仅没有所谓的尊崇，甚至是带着无尽的鄙夷，似乎对这个种族极为仇视。
“你究竟是谁？”至少就于越所见，任何人都是对巨龙怀着崇敬的态度。即便只是偶尔谈起，也能看到人们眼瞳中闪烁的尊崇。甚至听说都有信奉巨龙的宗教存在。
“嗯？得到了我的血液，居然还不知道我是谁？”倒影的眼瞳中罕见地流露出一抹错愕，虽然很快便消逝。“以往这些人都是为了获得力量才与我进行交易，但你却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有趣。
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不过言归正传，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可能杀死巨龙，就算去了也只是送人头。”于越根本没必要思考。
等等，完全可以假装答应他，只要不去做就行。草率了！于越正想补救，那道冰冷的目光却如同看透他一般直直射来。
“你不用想着骗我，倒不如说如果你不屠龙，也活不了。”完全看穿了于越的想法，他的声音轻轻传来。
“什么意思？”于越眉头微皱，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你以为你的身体为什么能恢复？魔力？治疗魔法，完全不是这种简单的东西。虽然不能和你交流，但我也能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根本无效。”
于越一阵沉默，确实治疗魔法之类的对自己根本没有效果，但身体却能奇迹般复原，自己也一直没有细想过具体的原理。
但药剂却能起到效果，于越努力回忆着菲亚当时的说法，似乎是...
“就是激发潜能，透支寿命。按你的理解，那便是强行加快细胞的分裂，连骨组织也能重塑。但分裂总归有限，可以理解为你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已经远超过你的外表年龄。
你接连受到重伤，可能过不了多久，这具身体也将彻底报废。”似是见得于越的身躯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隐隐带上一丝愉悦。
摇头驱散了心中弥漫的恐惧，于越眉头微皱，“那这和屠龙有什么关系？”
“食肉沐血，增加寿命，很简单。”
“可...”于越还来不及反驳，低低的声音却直击要害，“这也是你所渴求的变强方法。”
变强。这是于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唯一的目标。
在这个由魔力构成的世界，作为异类的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虽然一直都在努力寻找，不管是阅读资料、向他人打听，却始终没有确切的办法。
如果他所说为真，虽然有了目标，但要实现却又难如登天。
虽然不被这种尊崇观念所束缚的于越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巨龙出手，但以自己的战斗力，别说杀死龙了，就是那些士兵也能轻易杀死自己。
那股濒死的寒意至今还在胸腔流淌着。
可这样甘心吗？于越实在受够了这种弱小，否则也不会反复被卷入各种事件，时刻生活在刀尖上，甚至还两次几近死亡。
这里并不是法治社会，一个弱小的人类死亡根本无足轻重。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活下去。于越不清楚是否还有真正的勇者存在，但想必也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足以被人尊敬、称赞。
但自己变强的方法就在眼前，真的要放弃吗？
“哪里会有巨龙？”虽然很难实现，但心中却总存在那么一丝侥幸。
似乎得知于越的想法，倒影的嘴角微微划起一抹弧度。“你们人类所谓的古域，其实都是有着一条或数条巨龙存在，你只需深入腹地，杀掉它们即可。
倒不如说你也很幸运，眼下你已经沿着河湾漂流至多凡图外围。想要活着出去就去杀掉那条龙吧。”
“等等...”于越还想询问，眼前的景象却快速变化。一切宛如幻影般逐渐消失，露出了其后深邃的黑暗，所有的感知也正逐渐回归。
“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出一年便会开始衰竭，在此之前努力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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