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曼尔共和国边境乡村,原本是一片祥和的场景,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尽管日子过得十分清贫,但人们脸上仍然常驻着笑容,仍然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然而这个村庄的和平并未持续多久。璃瓦那联盟军的铁蹄踏入了这个小村庄,这场大战剥夺了她的一切。
时年五岁普莱尔缇正坐在家中的餐桌前,把玩着手中的小熊玩偶。这只棕色的小熊看上去脏兮兮的,连后面的小尾巴都被磨掉了,看上去十分丑陋。但普莱尔缇显然对小熊没有一丝嫌弃,反而对它呵护有加,她把自己的玩偶安置在桌子上,从破烂的衣服荷包内取出几个小石子,摆在小熊面前,说道:“要吃饭了喔,贝尔。”
“谢谢你,莱缇。”她另一只手操控着小熊点点头,用较粗的声线说道。随后小熊津津有味地“吃”起这些小石子来。
“太棒了!莱缇,你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小熊对眼前的“佳肴”赞不绝口。
“过奖了,贝尔。”她笑了笑,一脸幸福地看着小熊“进食”的样子。
“轰隆!”
正当普莱尔缇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时光之际,屋外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望向窗外,声响正是从农田外传过来的,一朵火红色的蘑菇云正在村庄上空冉冉升起,不远处传来了村民的惨叫声。
普莱尔缇不知所措地放下手中的小熊,小熊端坐在桌子边缘,一不小心便从餐桌上滑落,掉在地上。
“爸爸......妈妈......”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与惊恐,她从椅子上不小心摔了下来,膝盖擦破了皮,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尽管这并不算是什么严重的伤口,但普莱尔缇此时却忍不住想要哭泣。
她咬了咬牙,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跌跌盼盼地走近木门前,想着把门打开。
“砰,砰,砰”几声枪响把普莱尔缇吓得不敢再动了。快把门打开啊!她在内心底对自己喊道,但是手却开始不停使唤,紧握住门把手的掌心开始出汗,不住地颤抖着。屋外,枪声与哭喊声此起彼伏,她放弃了打探外面情况的想法。
“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
“大人,手下留情啊!”
“我们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为什么.....”
屋外这一声声恳求,传入普莱尔缇的耳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有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军人正不断地朝着村民开枪,有一些勇敢的村民试图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拿着手中的农具和菜刀向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冲过去,但他们不是被拉杆式步枪射中倒地,就是被军官锋利的军刀砍下头颅和手臂,原本一片宁静的村庄,此刻却变成了人间地狱,黑色的土地被鲜血染红,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军人们那洁白的制服被鲜血染成红色,有的人甚至一脸愉悦观摩着这一片盛景,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普莱尔缇被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光景吓傻了。顾不得膝盖传来的阵阵痛感,她忍痛小跑到床边,灵活地钻进床底下。在之前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捉迷藏时,就喜欢躲在床底下,尽管床底下十分肮脏,却能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破门而入的声音,卑微的祈求声,以及军人们口中喊着的异国口号,一切都在崩溃,属于她的乐土正在逐步走向覆灭。好吵,好可怕,谁来救救我.....她在内心底祈求着神明,祈求着父母的平安,祈求着小伙伴们能够死里逃生,祈求着自己能够逃过一劫。
一切都是无用功,当一队士兵破门而入之际,她意识到,一切都完了。
“给我搜!总统下了特令,一个也不要放过!”客厅内,一位穿着纯白色 女士立领军服的女军官下命令道,她长相标致,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看上去如同瀑布一样直流而下,只可惜,这位美人始终板着脸,保持着自己在士兵面前的威严。
“遵命。”领头的士兵点了点头,扶了下头上的钢盔,对着站在身后的士兵们摆手。
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各种家具被他们用刺刀穿透,毁坏,丢弃在一旁,衣柜门被人粗暴地拉开,由于年久失修,衣柜门禁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拉力,由几块腐朽的木板拼凑而成的衣柜瞬间散架,几件破烂不堪的衣服也被埋在了这木板之间。士兵似乎对军官抱怨了些什么,而军官说了几句话让他立刻闭上了嘴。
紧接着是厨房,各种锅碗瓢盆被翻开,瓷碗被摔在地上,发出特有的声响,那几个搜查厨房的士兵似乎是觉得这很有趣,又开始把毒手伸向家中为数不多的瓷碗,每当瓷碗破碎的声音响起时,他们都会发出如同鬼魂一般难听的笑声。
最后是卧室,当军人们的军靴踏进卧室时,普莱尔缇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甚至都漏跳了一拍。外面搜查的军人很粗鲁,很吵闹,但她仍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而且这心跳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声能够被他们听到。
与刚才一样,卧室也被翻了个底朝天,床铺也被刺刀扎了好几个洞,令普莱尔缇感到十分恐惧,她生怕下一次,这个刺刀会直指她的心脏,夺走她的性命。她曾听过隔壁的老兵汤姆讲述过他亲身经历过的故事。他说,璃瓦那的军人是坏人,他们的坏是坏到骨子里的,他们可以像削萝卜一样砍下妇孺的头颅,可以不要命地带着自爆炸药冲锋陷阵,在敌人周围引爆炸药,他们是恶魔,是地狱派来的使者....每当他说到这个地方时,老汤姆都会习惯性地摸摸脸上那骇人的伤疤,那是上次大战时遗留下来的刀痕,那把刀早已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髓,受伤的恐惧也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生根发芽。
普莱尔缇紧盯着外面,透过床单遮掩着的空隙,她能勉强看见几双军靴正站在地板周围,他们停止了搜索,似乎实在交谈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在女军官的命令下,那几个人撤出了卧室,屋内再度回归宁静,待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普莱尔缇松了一口气,缓缓地从床铺里出来,看着被撕扯成碎布片的衣物和被分成两半的木桌,她的内心隐隐作痛。
还没等她来给这些老古董做个了断时,卧室的木门缓缓开启,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声,似乎是在嘲笑着普莱尔缇的无知。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她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瞳孔紧缩,又仿佛是认命一般盯着木门,抄起一旁被磕断的桌腿,似乎是准备像那些村民一样拼命。
木门之外,那个银白色长发的女军官对着她微微一笑,眨了一下右眼,随后把房门给带上,离开了屋子。
“呼.....哈.....”刚刚经历了一场人生重大危机的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就像是一个在沙漠徒步行走,快要饿死的旅行者,紧绷的神经在刹那间得到放松。
璃瓦那人是坏人,是坏到骨子里的人,但那个人.......为什么要放过她呢?一个素未谋面的异国军官,按理来说就和其他军人一样,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为什么......放过了自己?
她已经不想再去思考这些东西了,她急切地想要见到爸爸妈妈,见到昔日与她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拖着受伤的腿,普莱尔缇走出卧室,看着女军官远去的背影,她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却又不理解军官的做法,但无论如何,自己都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她走进客厅,一股令人不悦的硝烟味扑鼻而来,原来屋子的大门已经被他们给踹坏了,门板不堪重负后倒在了木板上,她走出门外,一切是如此的寂静,好像这场闹剧不曾发生过,唯有躺在地上的尸体和残肢断臂在提醒着她,这片乐土已经被毁灭。这寂静不同于夜晚的宁静,它是一片死寂,门前养的鸡鸭躺在门前,地上满是令人反胃的鲜血。邻居家的木屋传来了婴儿的哭泣声,而这栋房子早已被火把点着,被淹没在火海里,这如此残酷的景象早已超出了一个孩子心理所能承受的范围,她甚至连哭泣都忘记了,仿佛是个已经坏掉的人偶,靠着本能来到了农田。平日里的劳作时间,这里都是一番热闹的场景,农民们愉快地插着秧,唱着朴素的民歌,那旋律婉转动人,朗朗上口,仅是听过不到五次的普莱尔缇也会哼出这首歌的旋律。
然而,此时此刻,这农田却成了一个屠宰场,那些农民成了待宰的羔羊,农田中央被炸出了一个半径约为30米的大坑,是璃瓦那“赐福军”的杰作。在整个世界之中,也只有璃瓦那当中的少数人才会获得魔力,发动魔法,而璃瓦那当局则是把这看成是“神明的赐福”,而所谓的“赐福军”,就是由魔法术士组成的军队,而有了魔法的加持,他们的军队简直是锐不可当,没有哪个国家会有胆量与他们硬碰硬。
在这块农田之中,普莱尔缇发现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他们当时都在爆炸的正中央,本该炸得连灰都不剩,但是她看到了母亲的衣服碎片,是一件天蓝色的衬衫,被爆炸波及到只剩下残缺的一块布,上面沾满了血迹与泥土,而这块布的中央,是一颗眼球,原本想拿走母亲遗物的她被吓得双腿发软,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她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楚,她亲眼见到伙伴们在爆炸中遗留的残骸,见到父母被炸得连灰都不剩,或许这残缺的肢体之中,会有父母亲遗留下来的“东西”,但她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胆量,她放声大哭,哭到夜幕降临之时,她终于昏了过去,倒在这片焦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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