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子叫做夜刀神-月,似乎是死掉了,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我生前是日本的一个刀匠的女儿,虽说是刀,却又似剑,父亲的制刀技术非常精湛,但凡父亲所制之刀,轻薄如丝却又锋利无比,可轻易断钢斩铁。父亲每一年只能产出一把,所以售价也是异常之高,即使如此,求刀之人,仍然络绎不绝,中国,美国,英国等等各处名师大家,皆曾拖人求刀。
父亲有一把耗时五年所制做出的名刀,名子叫做‘樱’,1990年伊拉克的一名剑术大师,花费一亿美元从父亲手上买了过去,后来在海湾战争中也是大放异彩,一刀斩断了美军的军舰,父亲为之名声大噪,险些入狱。
虽然我并不在意这些,不过那位剑术大师,却成为了我的老师,教我学习剑术。
‘愚者十剑’,便是这位剑术大师授,我们自家也有一套修行的方法,但是从来不教授女性,所以我也无缘得见。‘愚者十剑’第十剑,‘阴阳轮转‘,便是斩断那军舰的剑法。具说剑法起源于中国的太极剑,后来一位日本剑术大师读《庄子》有感,从《养生主》中再次演化出这‘愚者十剑’,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是剑名的来源。这剑术在机缘巧合下授于了我的老师,我也才有缘学习这惊世骇俗的剑法。
而我之所以会来到地狱,大概也和这剑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技近于道,就是这剑术的精髓,剑术本身就是为了达到这个境界,而只有达到这个境界,才能真正发挥这剑法的力量。这修练本身,就是日复一日的挥剑,直至人剑合一。
本来应当如此,只是我剑走偏锋,或许,也是因为我剑走偏锋,所以地狱才成为了我的归属。
学剑之人不应有所挑剔,要去适应各种各样的剑,即使是木剑,也可以发挥出精妙绝伦的力量,只是我偏偏钟情于这木剑。
我所使用的这把剑,是我家院子里面的樱花树的树干所制,亦取名为‘樱’,在长年累月的剑术修习过程中,我与樱产生深厚的情感,以至我希望与樱一起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剑术的高低并不取决于剑本身的材质,而是剑意,是长年累月修行所产生的剑意,人与剑融为一体,这剑便无坚不摧。
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一天,老师的另一位弟子,来此看望老师,他是老师的得意弟子,剑术水平非常之高,以至老师将父亲所制的‘樱’,也授予了他,虽然后来得知,老师在海湾战争中负了重伤,已经无法发挥‘愚者十剑’真正的力量,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弟子身上了,后来这为师兄也不负所望,在伊拉克战争中,以一己之力,劈开数十量美军坦克,最终战死沙场,樱辗转多处,最终被父亲重新购回,赠予了我。
当然,这一切本来与我无关。因为我腰间的这把剑,也叫做‘家里’的长辈便希望我们俩可以切磋一下。师兄本来不愿意使用‘樱’来针对我这把木剑,他也是用了一把木剑,当时,我虽未至人剑合一,却也轻易斩断了他的那把木剑。
无奈,这位师兄只好亮出父亲所制之‘樱‘,当时我也是好胜心起,觉得自己多年练习,即使是木剑,也能对抗别人的铁剑,结果刀锋相交之下,我的‘樱’被师兄轻易折断,这便是我执著的开始。
那是,如果剑的材质本身决定了胜负,那么我的修行又有怎样的意义?个人的修行,才是决定胜负的根本,这个理念与父亲自是格格不入。而我则是默默地坚持着我的理念,樱花树所制之剑,便是我的执著之所在。
我为何会死亡,又是如何死亡,这些并不重要,我来到了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有着我想要寻找的东西。最初来到这地狱之时,我的脑海中,便有了这个想法。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萤语轩,这是一个茶馆,顺便,贩卖各种各样的情报。
地狱没有太阳,所以照亮这里的是微微萤火,这些萤火虫每日休息十二小时,工作十二小时,便形成了地狱的白天与夜晚。
萤语轩院子中央,一棵樱花树在静静绽放,在荧光的映衬下,甚是美丽,在我来这地狱的这两日探寻之下了解到,这樱花树已有了五百年的历史,而我今日来到这里,便是希望以这树来制剑,重新获得‘樱’。
我轻轻地走向了这棵樱花树的旁边。
“你想做什么,穿和服的小姑娘?”
有人这样问我,我知道他是谁的,经过这两天的调查。织田信长,这樱花树的守护人,这位武士在这地狱存在之根本,便是这樱花树,当然,他也应该感受到了我的杀意,我们两个所执著的事物,却是同一事物。
这里是地狱,在这里,人类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自由,这场战斗,无法避免。
“织田先生,我想要这樱花树,来制成一柄剑。”
“这樱花树,是我五百年前所种,已经守护了五百年了,这树是不会让给你的。”
我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剑,还是那把‘樱’,两次在伊拉克大放异彩的‘樱‘,而织田先生也举起了他的剑。
‘愚者十剑’,第十剑,阴阳轮转。我携此剑意,斩向了那棵樱花树,剑意纯粹,仿佛与这四周合而为一,如幽灵到来,死神将至。
织田也是借四周之势,旋转而至,先是挡下了这凌厉绝伦的一击,随即卸力,将攻击引向了后面,无处收起的攻击,转向了后面的荧语轩,整个荧语轩直接分成两半,剑与剑的交锋,即使是余势,也震落樱花树的几枝树枝。
我第一次使用‘愚者十剑’进行实战,却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力量。
织田先生的剑,随即如长蛇,直指我的喉咙。我向后一跃,旋转身体,借旋转之势,挡下了这一剑。
双方再次分开,经过短暂的交手,我也明白,织田先生没有正面接下我的剑,而是用精妙的剑法引开了我的剑,是无法正面接下吗?
愚者十剑,第一剑,如影随形。‘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用剑意贯穿对面所有的动作,寻找所有间隙,攻敌不可不守,长年累月的修行,一遍一遍的挥剑,这速度,已然渐臻化境,即使是织田先生也捉襟见肘。终于,让我找到破绽,一剑刺入左胁。
“织田先生,还要继续吗?”
“我生前杀了太多的人,作为一名剑士而言,实在是无可奈何,我也不曾后悔,对于一名剑士而言,心中有一方美丽的净土,便会不朽,所以,我在这地狱种下了这棵樱花树,这便是我的净土,而这净土,无论如何,也要守护下去。”
“织田先生执著的,不是这棵樱花树,而是心中的净土,是吗?”
“是的,五百年来,这樱花树下,才是我的归属,所以,绝对不会让给你的。你已经向我展示了两招巧妙的剑法了,我也应当回报你一下,这是一招很古老的日本剑法了,‘泣血’”
织田先生从胁下拔出了我的剑,鲜血四溅,他用剑沾上了这些飞溅的鲜血,随即一股气势四处散开,我急忙退开,往后退了数十米,仍然可以感到周围这噬血的气息,织田先生用手按住了腰下之剑,向我飞速赶来,这招,大概是个日本人都会知道,‘居合斩’,只是,这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抵挡,但是,我也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愚者十剑,第四剑,不动如山。剑术讲究后发与隐忍,不管是怎样的剑术,都会给人可乘之机,像这种追寻极致速度的剑招更是如此,我已经面对过许多次居合斩了,对其破绽更是清楚。不过要隐忍,只有等到那个关键的才能出手。
这关键的时机就是,拔刀的那一瞬,一切都无法改变的那一瞬间,感受到这一瞬间之时,料敌机先,提前封住其剑路,虽然速度不及,如此一来,便能后发先至,占得先机。
刀锋相交,身位错开。
我的右手缓缓落下,已然被斩于织田先生刀下。而织田先生双目流下鲜血,没错,我刺伤了其双目。在那个瞬息万转之际,他选择了勇往直前,以攻代守,我也必须果敢勇毅,剑士之间的战斗,犹豫就会败北。在这短暂的一瞬,我们交换了数招,最终,我失去了右手,他失去了双目。
我迅速点了自己肩上的肩井穴,防止流血过多,现在情况便是这样,我失去了进攻的能力,而他也难以防守我的进攻。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对于剑士来说,失去了双目,可以凭借剑意来感知敌人的位置,但是失去右手与剑的我,实力却是大打折扣,至少要让我有一把剑。
但是织田先生没有给我太多的反应时间,下一轮攻击已然到来。
愚者十剑,第九剑,剑道无名。‘至人无已,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一招并不需要剑,便可以施展,因为它并不是用于进攻,而是防御。织田先生的速度无与伦比,但是剑道无名,则是可以随着他人的剑势而行,以无招化有招。在他看来,我虽然速度不及,但是却总能于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他的攻击,所有的攻击也皆是差之毫厘。
只是,我在等,等一个时机。就是这个时机,可以借其剑势到达樱花树下的时机,一般情况下,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但是在方才的缠斗中,我们身位互换多次,他也迷失了方向,而他也已经失明,所以,他无法预料我的去向。
这就是机会,我借势来到了樱花树下,拿起树下方才落下来的树枝。我的执念使我获得将樱花树变成武器的能力,即使是树枝,也是可以的,所以我也拥有了剑,并且也站在了樱花树下,可以轻易地斩断它。
但是我做不到,左手不是惯用手,本身力量不大,并且刚刚为了止血,点了自己的肩井穴,右半身已经麻木,更加无法施展强力剑招。但是站在这个位置,还是有一种办法的。
“织田先生,你真是一个虚伪的人啊,你残杀了许多人,你以为只要种下一棵树,便能洗去心中的罪孽吗?”
织田先生停下了攻击,
“拖延时间吗?不过没关系,小姑娘,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杀了这些人,也没有罪恶感,他们是为了理想所必须走的道路,只是在漫长的奋斗中,我希望有一处心灵安身之所而已,所以才有了这樱花树。”
“心灵净土,呢?双手沾满鲜血,而又毫无悔改的你,配得上这心灵净土吗?满身污浊的你,即使是站在这樱花树下,也只是沾污了它。”
杀意,十分强烈的杀意,我感受得到。
“你是想说,你这样想要毁掉它的人配得上吗?多说无益,我本来无意对女人使这招,但是今日的你不可饶恕。这是我数百年来精研所创之剑招,名曰‘烈日‘,黑色的地狱,毫无任何生机,所以才需要这净土,地狱没有阳光,我,就是太阳。“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仿如鬼神的剑意,携炙热的浪潮翻滚而来。重伤之下的我在这惊世骇俗的剑术之下,实在难以还击,也不能还击,只能向身后靠了靠。
强力的斩击将我拦腰而断,难以忍受的炙热感从剑身传了过来,仿如烈火焚身,渐渐地,这感觉也更加清楚,我的确是燃烧了起来,蓝色的火焰,伤口处曼延开来,真是了不得的剑技。
不过没有关系,我的目的已经达成,在被斩中之前,我已经靠近了那棵樱花树,而如此强劲的斩击,即使是余威,也足以斩断这棵风中摇曳的存在,没有躲避这斩击的原因也是如此,织田先生可以通过剑意感知我的存在,我的躲避必然导致这斩击的方向发生变化。所以不能躲避,地狱的人,只要信念不灭,就不会死亡,这是我这两天调查得出的结论,虽然,即使重生也会有不小的麻烦,但是,是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一定会再次回到这里,取回我想要的东西。
当然,如果织田先生冷静下来的话,也可轻易发现我的计谋,所以,我必须事先激怒于他,令其无法冷静思考,以及还有一件事情要完成,就是彻底击溃眼前的这个人。
“织田先生,真是非常厉害的剑术呢。在下完全不是对手,但是,先生知道吗?就在刚才,你亲手斩断了你的净土,没有双目实在是不方便呢,太阳公公!”
织田先生微微一颤,
“刚才,‘烈日’余势难道说。。。”
“先生也发现了吗?我的身后,便是你的净土,先生的净土,已经不在了。”我无法抑制心中的冲动,吐了一口血。
良久,
我不知他究竟再思索什么,而我的身体也即将在这火焰中消失殆尽。只不过,如我所料,织田先生也开始溃散,他的信念崩溃了,一般来说,即使斩断了这棵樱花树,樱花树还可以重新生长出来,如果只是树本身的话,他应该不会如此便消失,所以,他的信念发生了变化,本来他认为樱花树便是他的净土,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现在支撑他存在的净土实际是他与樱花树共渡的五百年岁月,现在樱花树已被斩断,即使重生,也不在是以前的那棵樱花树了,并且斩断这棵树的人,还偏偏是他自己,也许因此,织田的信念才崩溃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终胜利的人是我,此处的死亡并不意味着我的消亡,无论发生什么,无论遇到什么,我一定会再次来到这里,取回我想要的东西。
奈河旁,
我的名子叫做夜刀神--月,似乎是死掉了,不过这个并不重要,刚刚睁开眼是,发现自己飘在一片海峡中,两岸皆是远超视觉的长,重要的是,我这个活人,居然可以飘在大海上,这里是‘死海’吗?
我尝了一下海水,清凉细腻,略带一丝甜味,所以这里并不是死海,因此我判断自己处于另外一个地方,在老师的书中,我见到过多次的名词,奈河,因此我判断自己已然死亡,这里便是生者可以往,死者无法还的奈河,而身处奈河的人有两个去处,一个则是进入轮回,回到此岸。另外一个则是去往地狱,去往地狱的人必须要拥有强烈的信念,才能保存自身的存在,信念不够强大的话,则会在地狱中逐渐消失。
至于我的去向,当然是去地狱,因为这里有着我想要的东西,不适为何,我的脑海中总是存在着这样的想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判断需要做。地狱的人是不灭的,但是,这个只是意味他们可以重生,并非真正的不会死亡。而重生之处,便是这奈河,重生后的人会丧失来到地狱后的所有记忆,回到初始的状态。
所以,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已经死亡,然后在这里重生呢?
来到这岸上不久,这答案便呼之欲出了。面前走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性大约二十左右,眉目清秀,身材略显削瘦,女性大约二十五六,身着一身黑色和服,面容俏丽,两者彼此敌视,似乎不是同一队伍。
“月,等你许久了。”
男生向我微微一笑。
“夜刀神--月,你杀了我的信长大人,我要在这里杀了你,直到你无法重生之前,不管你重生多少次,我也要杀死你。”
女性向我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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