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过得最快。
当露姆结束手中的工作时,早已错过观赏日落的最佳时间。
她踱步至露天的阳台,轻轻伏在象牙白的栏杆上,仰望着星空。
纯净的天空如同大师手下、洒满糖霜的夜色甜品,让人一眼就能感到自己的渺小。
夜是蓝与紫的交融,是散碎夜明珠的交相辉映,让本应波澜不惊的天空拥有了她独特的起伏。
颜色更深的那些,是云吗?
如果回答「是」,那为什么云朵不能遮蔽星星的光芒?
如果回答「不是」,那又是什么,造就了这倒悬在天空的山脊?
露姆默默想着。
夜晚很安静,没有鸟语、没有蝉鸣,只有淡淡的梦——像繁星一样多的梦。
身边很安静,除了办公桌前烛火传来的微微光亮,似乎一切都是静止的。
晚风悄悄地来了,她捧着从安睡的花上偷偷跟来的那一缕幽香,柔柔软软地拂过少女娇弱的身躯。
静谧的午夜中,那一袭奶黄色礼服,将她的金发衬托得格外动人,格外孤独……
「……晚上好」
露姆有一个习惯,会对空无一人的夜空说话。
或许是因为她从来都孤身一人,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内心无处倾诉罢了。
「晚上好」
水色的少年来到她身边,微笑着,这样回应了。
他陪着她,一起仰望着星空。
天空在转动,步路蹒跚却坚定不移。
「呐,露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知过了多久,利姆露转头看向身旁娇小的女孩,问道。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很轻微地点点头。
「为什么,露姆会喜欢我?」
「我不知道」
露姆回答得很快,似乎答案就是如此一样。
「理由——这种东西我找不到,我只是喜欢着你,爱着你,仅此而已」
「不是因为男女之情、不是因为利益、也不是被你的某一点所吸引……不想和你分开,这是我唯一可以说出来的原因」
她的声音比平常小很多,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言。
「我曾经也抗拒过——因为我们之间还有另一层关系,但我失败了,这是在前世无数场博弈中都未曾达成的事情」
「我以为自己在感情上一直都很理性可事实并非如此,不论是对你,还是对她」
星海倒映着女孩眼里的迷茫。
夜风带着无人问津的寒气扑面而来,撩起她的发丝,撩动她的裙摆。
「说不定是因为女孩子天生就更加感性呢?」
利姆露抚摸着少女头顶的秀发。
至于话语中的那个「他」,虽然很在意,但过度的询问他是不会去做的。(P.S.此句经过本鸽子多次检查,没有错别字)
『从话中的意思来看,应该是前世的恋人甚至是爱人吧。真羡慕啊,被露姆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喜欢着什么的,库哇,男性公敌……』
高龄(37岁)贤者对同性现充特有的嫉妒心——这就是利姆露在此刻的心情。
「你在发什么呆,笨蛋利姆露?」
露姆张开手在对方眼前摆动着,不满地问道。
这时,回过神的利姆露才意识到,自己抚摸少女小脑袋的手忘记缩回来了。
「啊啊,稍微思考了点东西,抱歉」
就在收手的瞬间,他似乎看到面前女孩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不过因为时间太短暂,利姆露并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看花眼。
「笨蛋……如果困的话就去睡觉,你这样熬夜对精神不好」
应该是误解了利姆露的心不在焉,露姆只是把他一瞬间的呆滞看作困倦的表现。
「那你呢?露姆似乎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吧?」
利姆露也学着少女的样子伏在栏杆上,偏头看着微笑的她。
虽然这么问了,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出来其中缘由。
——或许和露姆刚刚从觉醒的沉睡中醒来时所表现出来的有关。(鸽子指路——第四卷第二十六章)
「因为我讨厌睡眠,或者说讨厌醒来时的感觉,讨厌变成那个……胆小鬼」
声音越来越小,利姆露观察到,在说到『胆小鬼』时,她的脸上确实出现了厌恶的神情。
那样的微表情起伏很小,但正因如此,利姆露才肯定这不是伪装出来的。
「那难道不是你自己吗?为什么会讨厌她?」
「她不是我,我不会认可自己是一个胆小鬼,如果可以,我会杀了她」
说到这里,能从露姆的语气中听出些许失控的激动。
其实,利姆露一直都在猜测,露姆是否存在多重人格的情况,现在看来,事实似乎在敲定他的想法。
「你说的胆小鬼,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吗?」
这种事情,直言不讳才是最优解,拐弯抹角反而会变得像是窥探他人隐私。
遭到厌恶倒还好说,如果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那才是真的大麻烦。
——抱着这样的想法,利姆露发出了疑问。
「并不……我表现得很像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吗?」
「不……该怎么说呢?因为露姆偶尔会出现性格和平常落差特别大的情况,不知不觉间就这么想了……」
不知道为什么,露姆对这件事情的耐心很差,从利姆露提出疑问开始,能明显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的心情正急转直下。
温柔的微笑变成了面无表情,熟知露姆的人都知道,这是这位温雅少女独有的愠色。
敏锐地注意到这点,利姆露试着缓和自己的语气。
给予空间,不过多干涉别人的私人问题,在前世的职场上,利姆露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但这是对待外人的方法,同样,也是对待普通人的方法。
露姆总是把所有伤口隐藏起来,哪怕是致命的伤口,她也只会强忍疼痛,独自一人偷偷舔舐。
利姆露觉得自己不应当对她的过去询问太多,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担心。
金发的女孩,在深夜忍受着心所受的伤带来的剧痛同时,向她身边的人展现出美丽的笑颜。
——曾不止一次,这样恐怖的场景出现在利姆露的梦境里。
说实话,他真的很害怕。
他害怕会有一天,心脏上的裂口大到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然后血液撕裂心肌,夺走「她」的生命。
在灵魂回廊尚且存在的时候,虽然看不到清晰的记忆,但那存在于记忆中的压抑感,利姆露确实感知到了。
那种心灵的伤口,哪怕只分担了一点,他都难以承受。
利姆露前世生活在日本,一个崇尚「菊」的隐忍的国家。
正因如此,切身感受过那种痛苦的他,清楚地知晓——他的妹妹究竟一直背负着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在尊重对方个人隐私的同时,利姆露也不打算置之事外。
——只是他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点去平衡放手与关心。
利姆露不想露姆再度回忆起她的过去,因为毫无疑问,那对她来说是痛苦而不堪回首的。
可那样,就意味着放手,即使以后利姆露想为露姆做些什么,他也无能为力……
依靠「思考加速」带来的主观缓时,利姆露反复推敲可行的方法。
他自认没有露姆那样步步皆在掌握的智慧,但他保证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
——他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她愿意亲口向自己诉说苦闷。
利姆露相信,只要自己以真心对待这位总是微笑的女孩,合适地给予她温暖,这一天一定会在一切都无法挽救之前到来。
「……也许是露姆的压力有点大也说不定。所以,这几天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作为哥哥也好,作为男友也
好,我希望你可以休息一下」
突然间,利姆露搂住身边少女娇小的身躯,似乎担心她会在不经意间消失一样。
因为事发突然,没有反应过来的露姆用小小的声音「啊」地惊呼了一下。
没有在意怀中女孩的意愿,利姆露用很柔和、但不容反对的语气,单方面做出了决断。
——至少让她先休息一下,即使她不会同意。
这样想着,他稍微加大了一点拥抱的力度……
…………
P.S.这段时间真的很奇怪,感觉写作的手感根本出不来,想写的东西最后表达地一塌糊涂,根本配不上这样方便搞事的标题呐……
P.S.2.省流助手:利姆露因为怀疑露姆有人格分裂倾向而勾起后者的不美好的回忆,所以被讨厌了。(回复TD退订)
P.S.3.感觉最近稍微有点沉迷方舟了,嗯,训恐龙的和塔防的都有点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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