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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狐

第五章 白狐

阿拉克斯听到熟悉的‘名字’一词,回道,“阿拉...克...斯...”

“请问您为何来此地?”

白狐将脑袋复正,虚眯着眼睛,伸出白绒绒的右爪,揉搓起面颊来。

“阿...拉克...斯...”

“您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吗?”

白狐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放下右爪。

“阿拉...”

阿拉克斯正要再一次重复自己的名字时,白狐迈着一快一慢的步伐,左行右走地接近阿拉克斯。阿拉克斯能感应到白狐没有恶意,任由白狐靠近。

白狐围着阿拉克斯转了几圈,不停地闻嗅,从头到脚,彻底将阿拉克斯打量几番。

白狐的体型和普通的狐狸一般大,只是毛发异常蓬松飘逸,围着阿拉克斯转圈时,毛发偶然蹭着了阿拉克斯,令阿拉克斯忍俊不禁,跪坐起身来,发出憨憨的笑声。

白狐观察完后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端坐着。

“原来您具有神性,才能穿过吾主设置的幻影结界。”

白狐看着一脸茫然的阿拉克斯,双耳拉塌下来。

“看来您真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此时,阿拉克斯腹间传出咕噜噜的叫声。

白狐听闻后,转身窜进后面的森林,不一会儿,便回到阿拉克斯的身边,将口中衔着的三颗苹果放下。白狐用前爪的肉垫,拍拍其中的一颗苹果,一口便咬掉一半,咀嚼几下后吞咽下去,然后将其余两颗苹果推向阿拉克斯。

阿拉克斯没有迟疑,捡起苹果便吃起来,甘甜的汁水盈了一嘴,阿拉克斯两三下便吃完两颗苹果。

白狐满意地点点头,沿着湖边走着,回首看见阿拉克斯仍愣在原地。

“请您跟过来,阿拉克斯先生。”

阿拉克斯不明白什么意思,看着白狐一边走着,一边轻拍着沙滩,便跟了上去。

白狐领着阿拉克斯,沿着碧玉的湖畔,走到一个小山丘旁,小山丘有一个不大的洞穴,洞口旁有一个小巧的石台,石台上有一块晶莹的水晶。

白狐望着阿拉克斯,用爪子轻拍水晶,水晶里便显现出人类城镇的影像,里面的人们忙忙碌碌,过着日常。

阿拉克斯盯着神奇的水晶,很是高兴,而里面人们的影像,阿拉克斯将他们认为是同类。

阿拉克斯第一次感觉到欢喜的滋味。

“从您昨晚掉下来后,我便一直守着您,阿拉克斯先生。”

白狐眨了眨美丽的双眸,打着呵欠。

“我现在要回去休息一下,阿拉克斯先生,后面的事,请您自便。”

阿拉克斯挠着脑袋,疑问道,“阿拉克...斯?”

白狐缓缓吐着鼻息。

“愿月神护佑着您。”

“愿...愿...月神...忽悠着...你?”阿拉克斯学道。

白狐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会阿拉克斯,慢慢地走进洞穴。

阿拉克斯目送着白狐,随后便坐在水晶旁,认真地观看起来。

时光荏苒,直到肚子不住地咕咕闹腾,阿拉克斯才感觉到非常饥饿,现在已是薄暮,夕阳的余晖晒满这片区域,呈现出别样的景色。

阿拉克斯从观看了一天的水晶影像中,学习到一些常识,阿拉克斯来到湖边,湖面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阿拉克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面容,这时,阿拉克斯才发现身上的伤已痊愈,没有留下一丁血污和伤痕,只是脸上还有些许血迹。

阿拉克斯弯腰俯首,捧起湖水清理着脸上的血迹,如碧海星辰的双瞳,与湖中倒映的双瞳对上,蓦地出了神,好似那星辰的景象,非常熟悉。

阿拉克斯并不知道,自己的本体是金星,因为那时虽初具神性,神识不全,不能观测、意识到身在何处,便以为在阿克夏尔结界的附近醒来后,才是人生的开始。

须臾,阿拉克斯甩甩头,用手将面发上的水滴拂去,转身向森林走去。

阿拉克斯不仅摘回许多鲜果,还拾到几张动物的皮毛和一些坚韧的树皮,阿拉克斯吃完几颗苹果后,一边看着水晶,一边制作简单的衣物穿上。夜晚疲困,阿拉克斯就盖上几张羊皮,在石台旁入睡。

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余,阿拉克斯学习到许多知识,已和普通的人类无两样。当然也不全是在看,学习到的东西,阿拉克斯总是及时的模仿,像是锻炼身体、简单的剑技和一些魔法,阿拉克斯每天都会实践。

阿拉克斯此时的状态,正是一个刚懵懂的少年。

阿拉克斯想要出去瞧瞧,之所以还在这,主要是想和白狐好好地交谈一番,想要邀请白狐结伴一起出去。虽然平时有向白狐请教各种问题,也有嘻耍打闹,可没探讨过交心的问题;白狐的行迹也捉摸不定,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好几天不见踪影。

阿拉克斯和白狐相伴的时光,却是实实在在。

这日清晨,阿拉克斯还在酣睡,耳旁传来久违的声音。

“阿拉克斯先生?醒醒,阿拉克斯先生?”

阿拉克斯睁开惺忪的双眼,看见白狐端坐在一旁。

沐着晨曦,浴于春风,湖水淌淌,叶枝沙沙,那日也是这般,犹如初见。

“哦...是白狐啊,好久不见。”阿拉克斯慢悠悠地坐起身来。

白狐显然愣了一下。

“好久不见,阿拉克斯先生,今天主要有事要告知您。”

“ 什么事?”阿拉克斯打着哈欠。

“昨晚,吾主赐下神谕,需要我出去办一些事情,有可能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也有可能...”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阿拉克斯打断了白狐,笑嘻嘻道。

“好...好吧,这片地方是月神-安露尔庇护的神域,月湖,非常安全,当然如果您要出去瞧瞧外面的世界,也是很好的...这要看您的选择,阿拉克斯先生。”

白狐微微低了低头,稍显委屈。

阿拉克斯看着白狐的神情,发现自己不该打断白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安慰。

“白狐,我正打算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阿拉克斯傻傻地笑道,说着自己的意愿,却没提出邀请。

白狐似乎更加失落,不发一语。

“还有,白狐,我一直想向你道谢,谢谢你治好我的伤。”阿拉克斯又道。

“您的伤不是我治好的,阿拉克斯先生。”

白狐看向碧绿的湖泊。

“是月神安露尔流的眼泪,所形成的湖泊治愈了您,阿拉克斯先生。”

“这样吗?哈哈。”阿拉克斯尴尬地笑了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白狐,是你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变成了一个人的样子。”

白狐望了望空中的旭日,没有回应阿拉克斯的谢谢。

“我要走了,阿拉克斯先生,请问还有其它的话...事要询问的吗?”

阿拉克斯想问白狐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里呆了多久,以后想要干些什么,想不想和自己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还有很多很多问题...可话到嘴边,却是,“没...没了,白狐,祝你一路顺风。”

白狐转过身背对着阿拉克斯。

“那么就此别过,阿拉克斯先生,愿月神护佑着您。”

“愿月神护佑着你,白狐。”

当阿拉克斯说出口时,白狐已不见踪迹,也不知白狐有未听晓。阿拉克斯呆呆地坐在原地,犹如蚂蚁钻心,很是难过,本想收拾好行李离开,却久久行动不起来。

阿拉克斯第一次感受到悲伤的滋味。

阿拉克斯回想起白狐愣着的神情,白狐?它肯定有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问?阿拉克斯回想起白狐的委屈,白狐是担心回不来,特地告诉你呀,阿拉克斯,你为什么要打断啊!阿拉克斯回想起白狐的失落,虽然不能询问白狐要出去干什么,你可以邀请白狐结伴一起出去啊,阿拉克斯!

阿拉克斯悔意剧增,摇摇头,决定再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

白狐才刚走,阿拉克斯脑海里便全是白狐的身影。

阿拉克斯第一次感受到思念的滋味。

又近半个年华逝去,白狐一次也没回来过。

这日拂晓,晨光微亮,冷风呼呼,阿拉克斯挎上收拾好的行囊,准备离去。

阿拉克斯走出十余里后,红花绿地消失,变为熟悉的安尼格森林,游离着不详的暗影,阿拉克斯到达月神设置的幻影结界边缘。

每前进数米,景物开始悄然变幻,阿拉克斯也不理会前方有无树木,有无丘垒,径直地向东方行去。因为白狐告诉过阿拉克斯,月神的幻影结界不会困住拥有神性的生物,阿拉克斯能直接穿过这些幻影,而周围那些被困在幻影里的其它生物,则无法逃脱幻影的蛊惑,在千变万化的景色里,迷失自我,无法到达月神的庇护地。

又走出一里有余,阿拉克斯迎面撞上一颗橡树的树干,阿拉克斯扶额苦笑,明白已经彻底离开月神的庇护地,进入到真正的安尼格森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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