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浅浅闭上眼,眼前还是魔法文字的景象。他睡前最后一眼是它们,醒来时的第一眼还是它们。它们每夜每夜地在他梦中嬉笑、说话、游荡,将魔法的经过一遍又一遍地重演。
这几天甚至在梦中,艾纳也仿佛如同学徒一般跟随着那个面目模糊的文字,揣测每一个表情,观察每一个动作,那些魔法飞溅的瞬间,逼真得就像从他自己手中划出,常常使他冷汗涔涔地惊醒。
今天的书看到这里,但是艾纳还不能睡,他还需要写一封信。
他拿起笔,犹豫片刻,还是在信上写下:尊敬的赛克斯大人,希望能借用您的戒指,应付一场比赛,赛后原物奉还。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借到,但是赛克斯的戒指无疑是非常强的刻印魔法,值得厚着脸皮试试。
写完艾纳小心翼翼地卷起,戳好邮戳,用最快的魔法信使寄出,如果不出问题,到了明天晚上训练回来就能看到回信。
一天疲惫的训练过后,这样的训练让他感到充实和安心,而希尔达的话总是萦绕耳旁,如同他奋斗的燃料,给了他无穷的压力,当然这种压力全都转化为了压力。
艾纳推开宿舍房门,房间漆黑一片,艾纳以为布鲁克斯已经睡了,真奇怪他今晚竟然没有打呼噜。突然一个身影坐在自己床边,吓了他一跳。
但是这个身影马上让艾纳心跳加速起来,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艾纳还是能敏锐的认出来,这个人是赛克斯。
“赛克斯大人!”艾纳几乎是要叫出来。
而赛克斯却是站起身,示意他小声点。
艾纳紧张地捂住嘴巴,看了看布鲁克斯的床,惊讶地发现他竟然不在。
“你有一个不错的舍友,我拜托他给我们一点空间,因为我实在不想让别人看见。”
艾纳拼命点头表示理解,迫不及待地问道:“您来到这,是不是代表您答应了那信……”
赛克斯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自己在宿舍狭小的空间内踱步,又不时望向转外校园的夜色。
“你真的很有天赋,我没有看错。历届还没几个一年级学生能到萨雷斯的决赛,你的那个女同学也很厉害。”
听到赛克斯夸自己,艾纳本来还很高兴,但是一听到希尔达,他的笑容又消失了。
“你管我借戒指也是这个原因吧?”赛克斯用一种能看懂人内心的眼神看向艾纳。
艾纳知道赛克斯有着读心术的魔法,所以也没有掩饰,答道:“是的。”
可是他又不甘心地解释道:“比赛并没有禁止魔法物品的使用,而且我的这个对手也在使用,但是魔法戒指价格不菲,我这个同学有着雄厚的家资,所以我……”
听完他的话,赛克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甚至知道你的焦躁,但是我不能答应你。”
一听这话,艾纳不免失落下来,他缓缓捏起拳头,对命运的不公平表达愤慨。
“我不借你的最大原因,并不是我怕我的力量干预比赛,让这场比赛不平衡。而是这个戒指不能用在这种事上,虽然对你也许这事至关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些戒指性命攸关,往大里说,甚至决定了王国的命运也不为过,你是少有见识过我戒指的人。”
艾纳听到这,只能灰溜溜地低下头,他并没有像赛克斯想那么大、那么多。
“不过……”赛克斯话锋一转,令艾纳抬起头眼睛一亮。
“我可以命令我的工匠给你打造几枚普通的,来弥补你和你对手的差距。”赛克斯说道。
艾纳一听赛克斯答应下来,激动地搓着手。
赛克斯示意他冷静下来,待艾纳平静下来,他问道:“赛克斯却是是你改变命运不可多得的机会,但是我突然想问你,你认为在这个比赛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艾纳想了想,说出他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我认为胜利最重要,胜利高于一切。”
赛克斯听后,虽然和自己期待的有差距,但是并没有错,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拍了拍艾纳,又环顾四周,想了想没有什么遗漏的事,便打算离开。
艾纳还有一个问题,失声地叫住他:“大人……您这么伟大,一定对幻觉魔法有所了解,有什么可以对付幻觉魔法的方法吗?”
赛克斯笑了笑,先是说道:“我可配不上伟大二字。”
随后他又想了想,说道:“幻觉魔法有很多中,比较常见的是领域系和控制系,领域系应该提防你迈入她的陷阱,但是场地那么大,我想是逃不开的。控制系要小心她的眼睛,会让你陷得更深。还有幻觉的魔法都有一个共通之处,它们都需要被害者相信才能越陷越深,直到无法自拔,任由摆布。我建议你学习一下强化魔法,痛觉会让你在陷入幻觉后一定程度恢复控制力。”
艾纳点了点头,详细记下了赛克斯所说的,然后送走了赛克斯。
这个晚上艾纳睡的非常舒服,有了赛克斯的帮助,自己和希尔达外在的差距已经缩小了,但是他还是感到不放心,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做。
到了第二天,艾纳从贝洛克多那里打听到位置,思索再三,还是打算去拜访一下。
“是我,萨尼欧,你还好吗?”房门被打开,是萨尼欧开的门。
见到来者是艾纳,萨尼欧有些不知所措,艾纳略感紧张,听不见对方说话,让他不由担心对方的舌头究竟治愈没,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应该挺不想见我吧。”
“没有,输了就是输了,生活还要向前看。”萨尼欧说道,示意他进来。
萨尼欧的开口倒是让艾纳放下心来,自己如果在当时的比赛给他造成了身体问题,接下来的请求就无从开口了。
“你果然很厉害呢。”艾纳想了想,还是以夸赞开头。
但是萨尼欧明白艾纳到来的原因,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有什么原因来找我吧。”
“是的,我有一个请求,想让你教我,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会立刻离开的。”艾纳说道。
“你想学黄金之语?嗯……我可以告诉你。我想你也有领悟的天赋,但是这个魔法也许不像你期望的那样。”
“是什么?”艾纳问道。
“黄金之语并不能理解你的意思,它很容易曲解你的意思,造成难以修复的后果。而且它必须以完整的一句话使用,不能中断。必须以’我希望’’开头,它只能实现现实存在的可能。所以不管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劝你不要用这个魔法去完成。”萨尼欧语重心长地说道。
“曲解有多大的曲解?”
“如果你许愿取得胜利,也许会直接要了希尔达的命。”萨尼欧说道。
艾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而且他需要精灵语来使用,有些魔法师用一生也无法掌握这种语言。”
艾纳突然有些惊奇,在和萨尼欧的比赛中,他确实听明白了萨尼欧嘴里说的东西,但是现在他才注意到,对方当时说的并不是卢恩语。
“你必须说出详细的话,详细又简短,没有太多被曲解空间的话。否则这个魔法会变得非常可怕,反噬使用者也是很有可能的。”萨尼欧说道。
艾纳皱起眉头,心想如此危险你却还愿教我,恐怕你想要看到我用这个魔法出丑吧。艾纳的内心不仅用最坏的想法揣测了萨尼欧的初心。但是即使这样危险,艾纳也还是想要掌握。他并不想伤害希尔达,即使不去使用,有这个魔法在大脑中,自己也会安心很多。
“请你教我吧,我会谨慎地使用这股力量的。”艾纳诚恳地朝萨尼欧低下头。
萨尼欧只是交给了艾纳一句话。
“只有一句话?”艾纳重复萨尼欧的话,在萨尼欧惊讶地眼神中,艾纳无疑是已经激活了黄金之语。
“对,这种上古的精灵语言是有魔法语言,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但是这种语言有些法师终身也无法学会。”萨尼欧对艾纳一瞬间成功的模仿感到震惊。
在艾纳怀疑的眼神中,萨尼欧示意他试试,“你可以说你希望得到一杯水,这是相对安全的,你可以试验你是否掌握了。”
“我希望我得到一杯水。”艾纳说道,就在他目光四处搜索,想要知道水会从哪里出现时。
一杯水突然从上空而落,落在地上溅出半杯,杯身摇晃不停。
“真的成功了!”艾纳脸上浮现出喜悦,而萨尼欧则是看直了眼睛。
“我用了两年才掌握黄金之语……”萨尼欧看着艾纳,喃喃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是吗?”艾纳已经兴奋地得意忘形,“也许是因为我就是萨雷斯真正需要的天赋之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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