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北方是白色和红色的时节。
雪会如期而至，在城市中像艺术派画家一般随意泼洒白色的颜料。人们也不甘示弱，给洁白的城市装点上红色的祝福。
今年大概又是一个飘雪的春节。
在这春节前夕，响抓着鬓角，抱紧自己的羽绒服，站在综合购物中心门边。
这家综合购物中心一共五层，有各种娱乐设施还有店家。装修风格沿袭了大停顿时期的混搭风格，整体的外墙由玻璃组成，但是每一小片玻璃的质感、纹理、颜色、粗糙程度、形状都不相同，远看有种破碎而丰富的奇特美感。大门的正上方轩辕重工四个黑色大字贴在玻璃上。
响今天约好了和砜一起逛商场，她们定好九点在正门集合。现在时间是八点整，商场才刚刚开门。这家购物中心前几天刚刚开业，再加上临近过年，因此客流量很大，人群互相推挤着，很是热闹，响因为不想打扰别人而退到门边。她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因为兴奋一整晚而疲惫的神经。
她盯着在半空胡乱飞舞的雪花，看着随意行进的顾客，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有人拍了拍响的肩膀。
响吓得抖了一下：“砜，喊我名字不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砜微笑着说道：“懒。”
砜穿着连帽卫衣，戴上帽子后能挡住白发，她还戴了美瞳，让眼睛变成正常的黑色。
“不想被认出来吗？”响贴在砜耳边说道。
砜点了点头：“来的好早。”
“因为我不想迟到啊，好不容易能和朋友出来。”
“和我一起，那么开心吗？”
“嗯哼。”
砜听到之后低下头去，不让响看到她的表情。
“包要给我背吗？”响看到砜带着一个黑色背包。
砜摇了摇头。
“怎么了？平常不都是我帮你背的吗？今天包里装的是什么特别的吗？”
“秘密。”
“好吧，实在背不动了再说吧。”
响拉着砜的手走进了旋转门。进门后的一瞬间，响在内心惊叹了一下。
进入一楼的正门后抬头可以看到两侧更高的楼层，仿佛置身于裂谷底部一般。整个建筑物被贯穿东西还有南北的两条走廊截断，它们在建筑物正中央交汇，将购物中心分成了四个区域。更高楼层的四个区域间没有天桥连接，往来需要依靠在区域间来回的运输机α。运输机α由一平方米面积的地块和下方安装的重力控制器、推进器以及制动装置组成，可以漂浮在半空，能按照预先设定好的路线移动。同样的运输机在走廊两侧每隔十米就会出现，它们能在垂直方向移动，代替了传统的电梯。
购物中心内部已经换上了春节主题的装饰，大大小小的灯笼自天花板垂下，地板上画着中国龙的涂鸦，工作人员也换上了红色的制服。
进门左手就是EME的旗舰店。响听过这个牌子，EME以精湛的做工而闻名，推出的智能手机和手表都有固定的受众。
“对了，据说EME出了一款能自动规避障碍的手机。”响说着拉着砜走进了EME旗舰店，“这样的情况就不会发生啦！”（注：设定中该时代的手机能漂浮在使用者身旁，见液态空气。）
响原地转了一圈，漂浮在她身左侧的手机跟着她旋转之后拍在了砜的肩膀上。
旗舰店内比较冷清，只有一个展台边聚集了几个顾客。
“就是这个，EME SA。”
“挺普通。”
“手机不都长一个样吗？”
砜轻轻地笑了一下。
响收好自己的手机，拿起试用机，匹配了使用者：“它就不会打到你脑袋上了。”
说完响又转了一圈。
它确实没砸在砜脑袋上，EME SA完美地绕过了砜。
响摸了摸鬓角：“做得挺好怎么没人买？”
砜指了指售价牌。
“哦，都上万了。EME的产品卖得总是这么贵。”
EME旁边的希塔旗舰店更受欢迎，顾客的队伍已经排到EME门前了。响透过拥挤的人群看到店门边的牌子上写着春节促销几个大字。
“哇，就算是促销也有点夸张啊。Cita β这么受欢迎吗？”
“想换手机了？”
“我的α还能用，现在换的话有点浪费啊。”
“等吧，β买不到。”
“也是。”
在剩下几家数码店转悠时响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她的注意力被上上下下的运输机吸引去大半。砜倒是挺感兴趣的样子，她摆弄了一会莫比乌斯相机，甚至动了近希塔店里看看的念头，但是被响制止。当她们终于准备上楼时，响迫不及待地冲到了一台刚刚回到一楼的运输机旁。
运输机完美地镶嵌在地板上，只有一个方形的边框作为提示。
她站到运输机上后，运输机自动弹出卡扣固定住了她的双脚。
“二楼。”响传达自己的指令。
运输机很平稳地将她送达。
砜等待运输机回到一楼后也站了上去：“有点麻烦。”
“怎么了？我觉得挺有趣，这还是我第一次坐着运输机上楼。”
“怕我等时你走丢。”
“放心吧，不会的。”
“真的？”
响一把拉过砜的手：“你让我走我都不走。”
二楼主要是服装店，她们路过了其中一家时响瞥到了展台上一件很白色的裙子，它没有夸张的装饰和复杂的衣角，与众不同的是下半部分有点半透明的质感，能若隐若现看到后面的事物。
响指着裙子说：“考虑买条吗？”
砜迅速地摇了摇头。
“唉，很适合你啊。真想看一次你穿它的样子。”
砜吐了吐舌头，想把响拉走。
响的脚像是粘在地上一样，她固执地说道：“这件我要了，早晚有一天给你套上。”
响没料到的是这么朴素的一条裙子竟然花了她一半的预算。
“怎么这么贵，完蛋，失算了……”
“纯手工。”
在二楼的区域间跨域时，响如愿以偿地再次站上了运输机。
一下运输机就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这家超市正在举办年货节的活动，春联、福字、灯笼等商品被摆在了最明显的位置。
响扫视了一圈，没发现烟花的身影：“要过年了呀。不知道今年让不让放烟花呀。”
“不让呀。”
“唉，我什么时候能看一次真正的烟花啊。”
“快了。”
“真的吗？禁令要解除了？”自从响出生开始，销售烟花就已经被禁止了。由于没有获得烟花的正当渠道，她至今为止没放过烟花，于是对此非常憧憬。
砜摇了摇头。
响一脸失望：“那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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