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可以把这点归结在基因组上。”李首晨拍了拍双鹞的肩膀。
“什么意思？”
“说不定犯人原本就有一个基因组，能遮盖光亮。”
“这样和把案子归因到妖魔鬼怪身上有什么区别？而且为了契合这个假设还要增添更多假设，但是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要是有办法检测基因组就好了。”
“现在还做不到？”
“只能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基因组。我们现在对基因组还一无所知，种类、原理、来源都在迷雾之中。”
“对了，一个人能拥有三个基因组吗？”
“……好问题，应该不行，两个已经对身体的负担很大了。”
“那样就更不可能用基因组解释了啊……“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能确定的是犯人已经有两个基因组了。”
倒在了自己完全不懂的‘常识’上，双鹞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态再一次陷入僵局之际，供电室的门打开了，独自一人出来的赵月在众人的注视下微笑了一下。
“别动！”周围的警卫瞬间举枪指着她。
赵月耸了耸肩。
下一秒，赵月和守卫一起消失不见。一个黑球凭空出现，让原本他们所处的位置只剩下黑暗，纯粹的黑暗。像是那片区域忽然回归混沌，像是光都减速绕行，亦或是眼睛上的黑斑。完全是超自然的现象，违背常理的光景。
这种感觉很怪异，不像是舞台结束后落下的幕布，更像是手机屏幕上的坏点。不像是被阻挡，更像是一开始就不存在。
总之，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没人移动，甚至没人举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个黑球所吸引，这种吸引甚至胜过了经年累月训练出的反射动作，让所有人沉浸其中。
及其短暂的沉默过后，惊呼从黑暗中传来，一声、两声、三声。三名消失的警卫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不知是喜是忧——至少他们还在这里，没有离开，但是发生了什么是困扰着所有人的迷。
有人颤抖着将枪口对准黑球。
“瞄准！但是别开枪，里面有自己人！”李首晨命令道。
黑球消失了，就像它出现时那般突然。
被黑球吞噬的警卫通通躺在地上，挣扎着试图起身。赵月站在他们身边，双手插在上衣兜里。
“不许动！”李首晨向赵月喊话。
赵月向前走了一步。
李首晨没有犹豫，立即扣下扳机。
子弹传过了赵月的身体，径直打向了她身后的自动贩卖机。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贩卖机向外泼洒漏出饮料的声音。
赵月轻轻地笑了一下，像是面对无知的孩童一般，谅解着孩子无心的过失。
面对逐渐逼近的赵月，警卫向她泼出了一刻不停的弹雨。
没有一发子弹命中。所有子弹都从赵月身边擦过。双鹞皱了皱眉，她难道能干扰人的感知能力？如果警卫能正常瞄准，那么赵月的头应该已经变成筛子了。
对了，瞄准。是不是他们没法准确的瞄准？赵月根本不在他们看到的地方？双鹞忽然意识到。
视觉，光线。
人眼所看到的影像本质上是光透过眼球折射出的倒像。
如果她能影响光的路径，那就可以做到改变眼睛中影像的呈现位置，进而干扰对位置的认知，双鹞想到。这样就合理了，他们没有看到黑球，他们的眼睛根本就没收到光线。
“别打了，她根本就不在那个位置！”双鹞喊道。
警卫们默契地看向李首晨。
李首晨点了点头。
“这么快就看穿了吗。”赵月笑着说道。
像是电影幕与幕间的淡出一般，在双鹞的眼中周围逐渐暗淡。
“你们看得见吗？”双鹞听到李首晨问道。
“看不见！”赵月刻意拉长音说道。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艾因·海森堡。”赵月的声音在双鹞耳边响起，“别乱动啊，李警官，万一打到双鹞怎么办？”
“你想做什么？”李首晨吼道。
“只是想和双鹞交流一下而已。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双鹞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李首晨恢复视力后，赵月和双鹞都不见了身影。
“一半的人留下，另一半搜索失踪的赵月和双鹞。”李首晨下令。
“我是让你看住双鹞吧？知道他们去哪了吗？”李首晨向着砜走去。
砜摇了摇头。
“难道你眼睛看不见耳朵也聋了吗？”李首晨有些焦躁。
“响，暂停。”砜说道。
李首晨抬起的脚立即定在半空中。四散的警卫离开休息区域需要的时间变成了无限。
“双鹞在哪？”砜问道。
“位置信息已经发到手机上了。”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出现。
一部智能手机从半空闪现，砸到李首晨的头上反弹了一下，掉到了砜面前。
砜捡起手机，转身离开休息区域。她原本站着的位置，现在是一名男性警卫。
双鹞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样事物是一只鲨鱼抱枕。
他摇了摇头，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
“歇一会吧。”赵月的声音从鲨鱼后传来。
“这是什么恶趣味？”
“怎么，不喜欢吗？”
“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摆在我的面前。”
“忽然想到要不要这么做，仅此而已。”
“肯定有什么理由，是什么让你联想到了鲨鱼抱枕？血？还是恐惧？”
“这是赵月最喜欢的抱枕。她有点洁癖，本来不会让别人碰它的。”
“你最喜欢的抱枕？”
“是赵月最喜欢的。”
“你和赵月不是一个人吗。”
“不是。”
“人格分裂。”
“不是。”
“你还是直接说怎么回事吧。”
“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她的身体。”
双鹞愣了一下：“……借用？怎么借用？”
“商业机密。”
“为什么会想到她？如果我的推理正确，你为了杀害罗德里奇应该准备了很久。你借用身她的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怎么突然想起原本的主人？”
赵月摇着鲨鱼抱枕，沉默了很久：“……还是谈谈我的犯罪过程吧，如果你想的话。”
“你承认了？”
“嗯哼，又干掉了一个人渣罢了。”
“你杀人了。”
赵月皱了皱眉，把鲨鱼抱枕放到膝盖上，脸凑到双鹞面前：“他已经杀过几十个人了，难道不该死吗？”
双鹞注意到她的眼神异常坚定。那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让人禁不住猜测眼睛背后藏着的故事。
“对罗德里奇的审判不应该由你下达。一个人一旦跨过了杀人这个底线，就不会被社会所接纳。只有死亡是你最后的权利，也是对你最后的恩赐。”
“或许吧，但是对于他的死我完全不后悔。”
双鹞盯着艾因的眼睛：“那就说说你的作案过程吧，我想看看自己多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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