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上不少土壤的马蹄踩过泥泞的路,抬足时带起地面枯死潮湿的杂草。
无论是马的脚程,还是文人们的步伐比进山里的那时快了很多,毕竟没人会有闲情在这早春的雨中遛马散步。
早春的雨不一定很大,但一定很冷。一行人虽然都备有蓑衣雨具,挡得住雨水,也挡不住彻骨的湿气。
雨声很大,滴滴答答的液体从天空由上而下,发出划开空气的声音,跺击地面的声音,敲打树叶的声音。
稀稀落落,自然的琴声。
马儿之前簇拥的鬃毛已然被淋得化开,鼻腔里回响着粗重的喘气声。
这个世界纷纷扰扰的声音让众人的心甚是疲惫,更是狼狈。现在,这个世界很吵。
才上来的酒劲让诸位无意多言,也许,这片山林没有比这更糟糕的送客方式了。
东坡先生却在这冰点的雨中,凉透的风中,竹杖芒鞋,轻快胜马。
豁然的脸色,无醉相,无惑相,也不是其他四人那样的众生相。
或许苏先生还记得前些年自己曾写过雨中奇景的诗,更或许他没发觉此情此景比当时还要奇上几等。(来自《饮湖上初晴后雨》)
哪有人会在这趟扫兴的大雨突如而至之后还能披着一身蓑衣豪情迈步,行在雨中。这在他身后的四人看来也算奇事一桩。
隔着一层层雨水排成的雨幕,大家彼此之间毫不言语,只是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苏轼。现在,这个世界很静。
从雨声渐小到只剩下马的喘气声,再到连马儿也消停下来。用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雨停的让众人有些心安,也让人感到唐突。
最后几滴雨水从不知是谁的蓑衣衣角滑落入红尘凡土里,苏先生的豁然,众人的疲惫,还有一切的一切,理应在这时戛然而止。
天空的颜色未完全澄清,雨云未完全散去,苏轼霎时止步,回身面对大家:“适才,风雨之中想起了过往的很多事情。”
“为何子瞻当时是那副酣畅淋漓的样子,我们也很是好奇。”陆先生回应时看到的是苏轼恢复平静的颜面,其余三人也停下一旁的马蹄,伫立原地。
“姑且听我吟词一首,诸位自当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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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空气潮湿,拖地的话,不容易干啊。”讲台附近的男值日生看上去接到了非常棘手的活。
“那今天就这样,反正偶尔偷懒一次也不会被发现的。”同为值日生的另一位边马尾的女孩。
我:身为劳动委员公然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再说,遇上这样的天气,也没心情再处理那么多杂活了吧。”她是这么做出解释的。
我:那种成熟又深沉的语气其实很不适合你。(等下,为什么你变成吐槽役了)
“所以说!还不是绕回了原点。”冬夏坐在我的左边空位。
“确实,无论怎么想,还是这样的解释最妥当。”我前桌的林枥,面向我而坐。
坐在林枥那位已经回家的同桌椅子上的是何漱。
(林枥是有同桌的,3分钟休息时间出教室闲逛去了,体育课的时候在和别人打牌,故而没写)【绝对不是作者忘了写了
我们四个就这么在教室的角落讨论着不着边际的事情,大概没有比猜想古人所作所为是出于什么样的所闻所想更不着边际的事情了吧,不过,我们一直都在做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情也是事实。
“我们先回去了,下周见。”边马尾和我们道别。
何漱,林枥,冬夏:“再见。”
最后的值日生也走了。
我和林枥这一列坐在首位的男生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正在把书往挎包里灌——是之前那个应声的最后一人。
我的视线跳过林枥,只看见了他的背影:应该已经把周末的作业趁着放学后的一段时间全部做完了吧。
“不留下来一起讨论吗?”非常爽朗的那位前桌很明显不会看气氛。
一个干脆的转身,透过眼镜片,男生发现林枥并不是背对着他说出那句话的,冬夏和何漱也是如此。
男生好像想要说些什么,但回应林枥的还是干净利落的沉默。
中午时教室内还曾有过阳光,现在却是一笼阴郁的光景,整个过程像是舞台剧的布景被换掉了一样。
与其看他们几个这样对视,还不如赏雨,现在看着窗外的我如是所想。
椅面和桌面碰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除我们四人的座位之外最后一张椅子被倒放在桌上的声音。
“还是和以前一样,被拒绝了。”林枥在转回头的同时嘴里无奈的念叨着。
“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呐。”这么说的何漱,她……好像是在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加个也。
没有直接回答我已经浮现在表情上的提问,她同样只是笑了笑。
“该回到正题了,我们还有《定风波》课题要做完,大家也想早点回家吧。”冬夏甩了我们三个一脸的严肃。
但不是为了完成鉴析这件正事而严肃。
有些世事就是这样,人对某些事的了解越是清楚,也就越想避免谈起。
至于我这么断言,不对,是断定,也只是因为听闻过冬夏和清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大概也就是那种朋友之上,青梅未满的程度。
“那么,你们的结论是什么呢?”我插了句
“你一直就没在听啊……”冬夏把“真拿你没办法”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在你没参与的情况下,意外的没有达成一致的观点。”林
“总而言之,先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很好,赞同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的假设,可以少说很多话来表述我的观点。(计画通り)
紧接着,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林枥总算看明白了气氛,先开口。
“我的理解是,此作记录了苏轼外出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常事,词人却通过自己独到的见解,从如此平常的事情中窥探出深意,表面朴实的文辞下寄宿着词人豁达的心怀。”
真是简陋到让人无论怎样都没法认同的观点。
“理由的话……”林,“现在提到古文,就条件反射一样的想到这回又表达了诗人怎样的情怀啦,感伤啦之类的。”
“在你眼里的这首词就是这样浅薄啊…”比起冬夏的只有语气上能让人听出来,我想,我一定把“真拿你没办法”这句话写脸上了。
“不止我这么说,教科书上也是这么写的嘛。”侃侃而谈的回答。
“其实,我认为小夏的论点也是非常值得探讨的。”何漱立刻反应过来该说什么。
“否决的好快。”林
“忘记......带伞了?”当着我们三个人的面发呆的冬夏嘴里这么念叨。
“啊,没看天气预报真是对不起了啊,没必要再戳我的痛处吧,我现在正为了这个烦着呢。”我
“怎么?”“没什么。”
何漱简短的两个字说完时,冬夏快速衔接得一笔带过。
平日里精神满满的短发女孩,少见的闭上双眼,做了个单手按睛明穴以舒缓疲劳的动作。
“依据我所收集的资料来下结论的话,我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揉了三下之后,说着睁开眼睛。
换了一副好干练的眼神,令人在意。(绝对是换了隐形眼镜之类的吧)
“首先,诗词的创作背景是在苏轼因乌台诗案而被贬后的第三年春天写下。”站起来的的冬夏手中拿着预先准备的文稿纸张。
这气势和一个普通的教师无二。
“冬老师,请问乌台诗案是什么事件。”林枥乖乖的举起了手。
“可以说是文字狱一类性质的事件吧”我
“简要的来说,前因后果,是当时的北宋正在实施变法改革,政敌对苏轼所作的诗断章取义从而污蔑他讥讽变革,嘲笑当朝的皇帝。”何
“顺带一说,当时的政局,分别为以司马光为首的保守派和王安石为首的改革派,而苏轼不是其中的任何一派,却最后被贬谪。”我
“苏老确实对新的变法有不满的地方,但他同样认可变法中合理之处。”何
“有那样的眼光,不‘合群’是理所当然的,也可称之为孑然一身了。”我
“既然他不参与这样的争斗,为什么又会遭到诬陷。”林
“很简单的道理,因为对任何一派而言,苏轼不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人,所以,为排除异己,这些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我
“我所查阅的史料,也正如何漱所说。”冬夏(潜台词:原本是我要说的话,结果都被这夫妻档你一句我一句的给抢了)
我被无视了。
“结合上述的史据,我认为苏轼所表达的,是对于三年前事件的释怀。”
冬夏象征性的停顿了下。
“可以断定,词中描述的恶劣的风雨天气,就是在暗指乌台诗案时苏轼的危急处境。”冬夏
“从回顾三年前,只身对如风雨般交加在一起的两大党派抗争时,那种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气概,到最后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放下,以此作为最后的感慨。”
(挺独到的见解,只可惜不是主角——来自作者的恶意)
果然,最后还是期待下她的表现就好了。
在谁都没可能知道的思绪里,我且没有明投反对票。
“接下来......”我试着推导话题的方向,就好像在按部就班的实行一个计划。
“既然小夏和林枥的总结都不能令步诗满意,我想知道!在那平静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风浪!”何漱激动的站立起来,椅子被双腿往后挤开了一段距离。
被、被反杀了...
“这个.......”
“我很好奇!”
呃,就算你捏他千反田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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