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淑语】
早饭比任何一天都要沉静。
或许是那个男人的母亲加入了早餐，但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
我和杜若理所当然的睡过头了。
早上九点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甚至还赖了一会儿床。
当他的母亲大人来敲门时我们俩才缓过劲儿来，意识到家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真是太丢脸了。
我无地自容，小口小口的咬着烤吐司。
“你们两个竟然睡过头了。”
“对、对不起……”
我的脸更加沸腾，慌慌张张的道歉。
“不会不会~”
杜若的母亲笑着挥了挥手。
“这才是青春嘛，平时上学你们也没时间待在一起睡觉。只是没想到会睡到早上九点多……是因为昨晚太兴奋了吗？啊，或许也可能是太激烈了？”
她娇笑着把柑橘果酱抹在吐司上。
“并没有。”
杜若的表情比我要好很多，虽然耳朵尖儿也有点红。
“高中生活还适应吗？”
她没有追问详细的情况，而是很自然的开启新的话题。
“还算适应吧。”
杜若给我倒了杯咖啡。
“原来我以为会比初中要忙，但没想到要比初中更清闲一点。”
他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么感觉的。
或许是因为下午必须参加社团活动的校规，几天前还在社团纳新阶段，大家时间都很多。
“当初我的感觉和你们俩也是一样哦~”
她温柔的微笑。
“话说回来，你应该是家里的独生女吧？”
她再度转换话题。
“是、是的。”
我紧张的回答。
“没有妹妹吗？”
“没有。”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而且特别指明妹妹……
我连连摇头。
“姐姐也没有？”
“没有。”
我继续摇头。
“嗯……那就好。”
她开心的点了点头，仿佛确认了我合格了一样。
吃完早饭，等我站在杜若身边装模作样洗碗的时候，悄悄问他：
“她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啊。”
“上次不是说我的两位母亲是一对亲姐妹吗？原本和我父亲交往的是姐姐，但后来父亲和姐姐分手，一年之后又碰巧跟妹妹交往了……再到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姐妹两人和好如初，父亲也接受了这种比较禁忌的关系……嗯。”
他把洗好的盘子递给我。
我去拿盘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头。
两人同时浑身一颤，盘子摔进水槽里。
“小、小心点啊……”
他皱着眉叮嘱我。
“你才是小心点！”
我握住那根指头，努力不让自己的脸红起来。
今天凌晨——
不知道是闪电让变电器恢复了正常，还是公寓接入了临时的发电机。
房间的灯突然凉了起来。
我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吓到，支撑着的手臂侧滑，直接摔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还好，紧急时刻我避开了他的嘴唇，但后果就是我们两个人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他没问我刚才在做什么，只是抬手又迅速关掉了灯，然后抓住了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我明白——
我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这并不是什么暧昧的暗示。
而是告诫。
通过与我的手相握来告诫我。
【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啊……
我当然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我们的关系是虚假的。哪怕睡在一张床上，相互搂抱着，我们的关系依旧是虚假的。只不过是为了糊弄母亲而编造出的谎言。
我很清楚。
没有任何假戏做真的必要。
我很清楚。
我的确很清楚。
但是……
我嗅着那个男人身上传来的气息，把心中升起的某种感情掐灭。
既然你从一开始就醒着，既然你全程都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你倒是提醒我啊，那你倒是躲开啊，那你倒是拒绝啊！
事后又握住我的手申明我们的关系，这算什么？
就好像要抹除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一样，我拼尽全力用棉布擦拭着盘子。
然而盘子上的色彩却纹丝不动，甚至越发鲜亮。
==========
==========
我们已经两天没说过一句话了。
不是同床共枕事件后的两天，而是台风结束后的两天。
满打算满，差不多有五天没说一句话。
我把咖啡送到嘴里。
“梦秋，有点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男朋友的事？”
她眼睛闪闪发亮，舀了一大勺巴菲塞进嘴巴里。
“是前男友。”
“那不就是男朋友嘛~”
她做到我身边，诶嘿的傻笑了一下。
“想问什么？”
“……还是算了吧。”
看到她有点傻乎乎的可爱表情，我突然有些不忍心。
“别这么说嘛！”
她拉着我的胳膊。
“额……好吧。现在我和他不是在合租么。”
“嗯嗯，在同居，然后呢？”
“是合租。”
“哎呀，同居合租没区别啦，别在意细节。你们俩现在正在同居，然后呢？”
“然后……”
我甩了甩脑袋，用咖啡的苦涩让混沌的精神保持冷静。
“然后，我们差不多有四天……或许是五天。反正我们很久没说话了。”
早上他会准备好早饭，我起床之后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上学的时候我们也错开，我先离开公寓和几个朋友碰面，而杜若则是稍微晚五分钟，和林星华一起走。
晚上他也比我先到家，做好的饭菜扣在锅里，而人却关在房间里。
我稍微形容了一下这种疏远的情况，然后看向柳梦秋。
“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吵架了？”
“没有。”
我摇头。
“唔。”
她也杵着眉。
“那就是你做错什么事情了？”
“问题是我也没做错什么啊。”
我又没把他手机里的连裤袜涩图删掉。
“那……那就有可能是那个了！”
她猛地一拍大腿。
我浑身一颤。
“那个是哪个？”
柳梦秋边摇头边以寒冷的声音回答：
“那个就是那个啊，他交到了新的女朋友。”
“哦，原来只是交到了新的女……什么？”
我手腕一抖，咖啡直接撒了半桌子。
新女朋友？！什时候交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男人真是蹬鼻子上脸！
秉承着淑女的优雅和礼仪，我尽可能用柔和的声音询问：
“梦秋，你确定吗？”
“呜哇哇，不要用要杀人的视线盯着我啦！”
柳梦秋吓得缩了缩脖子。
“我、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最近不是在社团纳新嘛……我看到杜若拿着一张社团申请表和某个女生去了老师办公室……”
她缩着脑袋观察我的表情，然后细声细气的补充。
“再、再就是，那个女生胸部很大。”
我直接把咖啡杯的杯柄捏断。
（作者的话：来个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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