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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真相之种在灰尘中发芽

十四.真相之种在灰尘中发芽

人类的生命最终都会迎接消逝,管理者也是一样,我现在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自身的虚弱。

而人类畏惧死亡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们总会有未完成的事,害怕留下遗憾。我也一样……真没想到,人类的时代就在我的计划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彻底改变了。

我的存在即将被抹消,但我还没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事。现在我唯一的机会,就是把一切都押在藏在工匠后面的“保险”上。虽然它还只是个半成品,我完全不确定它能不能起效。

在梵和煌都在管理者空间等待着死亡的时候,我进入了资料室,来到了工匠面前。

如果我真的能再次复苏,就可以见到未来的人类了吧。到了那个时候,我不希望我的计划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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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

翅膀扇动的声音转瞬即逝,南风原只能大概判断出蟑螂朝着客厅一侧的厨房飞过去了。

看不见对手,南风原也没法用念力直接碾死它,只好迈步朝厨房的位置走了过去。女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仍然在客厅里寻找蟑螂。

“咔咔咔咔——”

还没等南风原走进厨房,一阵不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南风原急忙加快了步伐。而后他在厨房看见的,便是被打开了的煤气灶。

明亮的火焰在煤气灶中心跳跃着,在它旁边则是一个装着油的瓶子,瓶子里的油正在逐渐减少着。

心中暗叫不好,南风原急忙用念力关停了煤气灶。走过去再一看,果然有油从瓶子的底部漏了出来。拿起瓶子,南风原看到瓶子底上方的侧面处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孔,油就是从这漏出来的。

这样看来,这蟑螂绝对不只是有隐形的能力,不然仅仅靠一只蟑螂可打不开煤气灶。至于瓶子底部的小洞,南风原一时还想不出是怎么做到的。

南风原把油瓶侧着放下,防止油继续漏出来。接着就开始搜寻起厨房,他蹑手蹑脚地把厨房里各个地方角落都查看了一遍,没有看见蟑螂的影子,也没听见它的声音。

不对,这蟑螂是隐形的,而且会开煤气灶、利用油制造陷阱,说明有很高的智商。刚才在处理完煤气灶和油瓶之后,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堵在门口才有可能抓住它才对。

南风原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厨房的陷阱恐怕只是为了调虎离山而已!

也就是在这时,从厨房外面响起了轻微的水流声,听起来像是淋浴头被打开了的声音。

这才不是那女人想要洗澡的声音吧!

南风原立刻冲出了厨房,淋浴头果然不是女人打开的。她此时正拿着杀虫剂探头向卫生间里看去,一只脚已经要踩进卫生间的地面了。

“等等!”

南风原释放出念力把女人向后面拖了一米远的距离,接着一个箭步蹿到卫生间门前,打开了灯。

“!?”

被吓了一跳的女人捂着胸口,险些没有站稳。她把杀虫剂放到了窗台上,还没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地向后移动的。

而南风原那边果然又发现了那蟑螂的阴谋——卫生间的排水口已经被抹布堵住了,淋浴头掉在地面上,已经让地面积了不少水。并且卫生间内侧的插座上正插着一个插头,和插头连接的吹风机正掉落在地上。他急忙用念力关掉了淋浴头,挪开了抹布,又拔下吹风机放到了干燥的洗手池旁。

南风原不清楚这样到底会不会让人触电,但无论如何,那蟑螂的险恶用心是相当明显了。

“哗哗……”

就在南风原探查卫生间情况的时候,蟑螂在女人身后显露了一下身形。它落在了女人的后背上,接着又进入了隐形状态,绕来绕去地爬到了女人的脖子上。

“啊啊啊!!!”

感受到异样触感的女人尖叫着用手去拍,但是看不见蟑螂的她根本不可能拍中。蟑螂爬在身上的恶心感觉让她慌了手脚,怪叫着在身上一通乱拍,同时还莫名其妙地拿起杀虫剂乱喷了起来。虫子就在她自己身上,而她又是对着外面喷的,当然是一丁点效果都没有,转过身来查看情况的南风原也被这奇怪的行为弄得不明所以。

接着,蟑螂又爬回到了她背后的位置,因为有衣服的阻隔,感受不到蟑螂在身上爬,女人也终于平静了一些。在转转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后,她直接撤回到了卧室里,还关上了门。

“喂……”

南风原想要叫住女人,告诉她蟑螂会隐形和其他能力的事。不过女人行动迅速,在这之前就关上了门,并且还把门锁上了。

跑的真快啊,算了,就算叫住她了我也不知道“蟑螂会隐形”该怎么说。

南风原挠了挠头,无奈地走到卧室门前。

而那进入了卧室的女人此时已然是瓮中之鳖了,在她走进房间后,蟑螂立刻就飞了起来。趁女人背对着卧室门坐在床上的时候,它飞到了门的上方。只见它落在了门上方挂着的钟表上,随后起飞,那只钟居然就这样被它吊着飞了起来。

担心蟑螂故技重施的南风原这时已经在卧室门外开始敲门,但是那女人就只是坐在床上喘着气缓解刚才的恐惧,完全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蟑螂也借着这个机会把钟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床上,然后又从床下扯出了一个塑料袋,代替钟挂在了原来挂钟的钉子上。接着又落在钉子上,从口中分泌出了不少的绿色液体,仅仅十几秒钟,塑料袋里就积了不少这种绿色液体。

在做完这些后,它又飞到了女人面前。由于隐形,女人还是没有发现它,它在女人面前摩擦起了自己的口器,紧接着,和刚才相同的绿色液体就从它口中飞射而出,直冲女人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

女人捂着眼睛大叫起来,一阵阵灼烧般的疼痛感疯狂刺激着她的眼球,让她痛苦不已。

南风原听见卧室里的声音后,也就顾不得太多,伸手一扯,门锁瞬间就被扯坏,门也跟着打开。可这时间,那只蟑螂已经飞回到了钉子上面,并适时地咬破了塑料袋的一个抓手,袋子瞬间失去了部分平衡,向下倾倒出了一大堆的绿色液体——

“嗤嗤嗤嗤……!!!”

液体正落在走进来的南风原的头和肩膀上,铠甲被液体腐蚀,瞬间发出了不妙的声音,一阵阵白烟从上面升了起来。南风原的眼睛也中了招,先是视线被遮挡,紧接着就是一阵阵灼烧感,绿色液体的腐蚀性实在太强,铠甲根本抵挡不住,南风原身上被液体滴中的其他地方也都开始疼了起来。

“啊!”

南风原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想不到还是被这虫子给耍了!刚才就应该直接破门而入,反正之后这女的也不会记得自己,怕什么尴尬不尴尬的。

南风原心中后悔,捂着眼睛在原地摇起头来。眼睛中了这毒液后的感觉就像是被洋葱辣到了的感觉的十几倍,又酸又痛难受无比,睁开眼睛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从最开始发现蟑螂就是魇时,南风原就乱了心神,这也导致了他接连的失误,让事情像多米诺骨牌般倒向了现在的情况。

想到此处,再加上眼睛和身上的酸痛,南风原只觉得心绪纷乱无比。急上心头,他直接强行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可哪里都看不到蟑螂的影子。他只看见那女人正因疼痛在地上挣扎着,一只手就要伸向旁边的墙上,而且她即将碰到的地方正好有一个破损严重的插座!

这只该死的蟑螂又想用电!

南风原赶忙用念力把女人拽了过来,与此同时,他发现身上的被腐蚀的地方已经渐渐复原,疼痛感也开始消退。看来这种毒液只是对特定的东西有腐蚀的作用,而且对人也并没有很好的伤害效果,只是能暂时起到牵制作用而已,怪不得它并不把这一招作为主要的攻击手段。

毒液的效果还没有彻底退去,在这种干扰下南风原也没法好好地维持念力,只得用手拽起那女人朝客厅撤退。蟑螂的攻击防不胜防,南风原也不敢让她到沙发那里去,唯恐蟑螂再从沙发的缝隙发起攻击,干脆就只在客厅中间待着。女人还在捂着眼睛,坐在地上也没有乱动。

接下来,它会从哪发起攻击呢?

南风原勉强睁开还是很难受的双眼,环视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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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打开资料室的门走了进去,熟悉的由书架组成的偌大迷宫展现在她的眼前,但却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

她轻手轻脚地在书架之间穿行,眼神不停地向路过的房间里通向各个方向的通道瞟去,直到来到存放着驱动器的大厅为止。

在大厅门口,咲最后朝身后看了一眼。确认了身后没有任何人后,她快步地走向了工匠的位置,打开墙壁上的机关,让它在自己面前显露了出来。

旁边的架子上已经没有了关于冥想驱动器的制造手册,看来相川在那之后又来过这里,大概是为了完善驱动器。

虽然相川一直都神神秘秘的,但是最近连新驱动器和人选的事都瞒着的行为实在让咲觉得奇怪。

而刚才最上的话中隐约透露出的意思她也清楚,但是就现在的情况,她也没有让最上完全信任她的办法,能做的只有自己先收集线索。

新型的驱动器、Owl对驱动器的运用、管理者空间监测的失灵……绝大部分的疑点都集中到了“技术”上,咲依靠直觉觉得,或许就在作为二代管理者技术结晶的工匠上会藏着什么。

现在她所能想到的方向也就这么一个,就算没查出什么来,之后再想其他的方向就好。因此虽然只是直觉,但咲还是决定先从这里入手。

在工匠周围看了一圈,咲并没有什么发现。她不死心地把手放到工匠的边缘,因为有墙壁后缩滑动打开的机关,工匠整体是缩在墙壁里面的,工匠的正面距离墙面有着差不多一只手的距离,咲正是把手放在了这个位置上开始摸索起来。

从左边到下边,再慢慢摸到右边。就在右边的一个地方,咲感觉到了一丝松动,她把手按了下去,工匠立刻震动了两下。

咲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发现似乎并没有人被吸引过来,她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只见工匠在停止了震动之后又向右边移动,直到缩进了墙里,同时也露出了它背后的一个空槽,这个空槽就在不到一人高的地方,大小也仅仅只能容下两三本书。

看着这个奇怪的空槽,咲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在工匠后面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

伸手探去,咲并没有在里面发现有机关一类的东西,这状况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冥想驱动器的设计图就是从这里发现的?但是相川为什么要神神秘秘地自己研究?

或许相川在这里发现的不止是冥想驱动器的设计图,还有其他的东西,正是那样东西让他决定秘密地行动。

咲一边想着,一边把这里恢复了原样,转身离开了大厅。就在快靠近资料室门口的时候,相川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呦,你来这里干什么?”

咲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

“找一下之前有没有Slender man的资料,毕竟管理者空间那边查不全的嘛。”

“Slender man是2009年才开始有的都市传说,什么1983年就有目击都是假的,人类就是喜欢搞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

相川举起手,耸了耸肩。

“那好吧……驱动器弄得怎么样了?”

“进展……还不好说,等到有了结果我就会告诉你们的。”

咲点了点头,也不想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资料室。

相川则沉默着停在原地,看着咲的背影消失后,他一步一步走进了存放驱动器的大厅中。他先是打开了隐藏工匠的暗门,随后又打开了刚刚咲发现的机关。低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之后,他又关闭了机关,让工匠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不过他没发现的是,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回来,她躲在大厅的门口,把这些全都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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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找不到蟑螂的踪迹,南风原也不敢离开女人太远,但凡一眼看不到,它就有可能冒出来偷袭。

没有铠甲的防护,女人受到毒液影响更加严重,她的眼睛现在还没有恢复。要是再遇见那只蟑螂,就连躲避都很难做到。

就在这时,一旁的电视突然被打开,里面播放着南风原听不懂也看不明白的节目。南风原瞬间转头,在沙发看到了电视的遥控器。

南风原朝遥控器踏出了两步,紧接着突然惊觉,这还是那只蟑螂用过的的吸引注意力的戏码!

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柄餐刀正悬挂在女人的上方,而她正捂着眼睛,毫无察觉!

这餐刀以刀柄为中心来回轻微地摆动着,一看就是有什么在上方抓着刀柄,看来就是那只蟑螂。没想到这蟑螂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那拧开煤气灶和插上吹风机插头、打开淋浴头等等事情也的确都是它干的了。

“该死的东西!”

南风原快步冲上前去,一下打飞了冲女人落下去的餐刀,接着用念力操控起茶几上的茶杯茶壶一股脑砸了过去。不过这也仅仅是发泄了情绪而已,根本不可能碰巧打中那只蟑螂。

这小虫子体型太小,又能隐形,南风原现在完全处于了被动的状态,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去抓,干耗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应该先把女人和那只蟑螂隔开,之后再想办法。

恰好南风原的眼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集中意识,淡蓝色的半球形护罩从身上展开,把自己和女人都罩在了里面。护罩周围没有任何缝隙,这下那只蟑螂绝对没办法再偷袭了,主动权终于回到了他的手里。

但接下来该怎么找出那只蟑螂呢?对方就算直接趴在护罩上,自己也根本看不见它。

视觉无法起作用,那就用念力试试。

想到自己的念力接触到物体时会感受到物体的形状,南风原有了一个设想。他闭上了双眼,一边维持着护罩,一边从角上释放出了念力。

只不过这一次,念力是以他为中心延伸到他周围的每一寸地方,地板、天花板、茶几、沙发甚至是屋中的空气,整个屋子开始被他释放出的念力无死角地缓慢覆盖。即使闭上了眼睛,屋中的情况也一点点地展现在了他脑中,而且比看到要更加清晰。就连地板上的灰尘,南风原都清楚它的大小和形状。

集中意识不断维持着念力的释放,终于,南风原在客厅里发现了那只蟑螂。它此时正围着护罩飞行,看起来正在想着该怎么攻破。

“可算是发现你了,你这恶心的东西!”

南风原立刻用念力固定住了它的位置,睁开眼睛解除了护罩,被念力控制住的隐形蟑螂的轮廓发出了淡蓝色的光,在半空中悬浮挣扎着。

“Sword!Fire!”

剑瞬间从驱动器里弹出,剑身上燃起了明亮的火焰。南风原用念力控制着剑移动到了蟑螂身下,让火一点一点地把它烤成了黑烟。

“啊……一下就感觉好多了啊。”

南风原长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一战终究还是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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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战斗后,南风原回到了自己的梦境里,之前释放出了大量的念力让他觉得有些累。走到了潘多拉身边后,南风原就靠着树坐了下去。

“发生什么了?你的情绪波动得很厉害。”

“这次的魇是一只蟑螂,打蚊子打蟑螂这些虫子就是容易让人恼火的事啊,尤其是还会隐身的那种。感觉打之前的魇都没有这么累过……”

南风原说着,觉得坐着也还是很累,干脆一歪身体侧躺在了草地上。

“Dream——”

就在这时,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是吧,我才刚解决那只恶心的虫子……”

南风原一阵崩溃,从草地上坐了起来。

“不,声音是从那传来的。”

潘多拉则转头看向了两人身后的位置,声音也回到了之前冰冷的感觉。

南风原诧异地看了过去,发现居然是咲亲自来到了这里。

“之前相川问过你Owl的驱动器是不是从潘多拉手里拿到的吧?”

在咲的视角只能看到南风原,所以她这样问道。

“不是,Void的驱动器被管理者回收了,她没必要撒谎。”

咲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

“能帮忙的管理者来了。”

潘多拉盯着咲,已经猜到了来者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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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南风原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提着买来的吃的。

而在便利店门口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他转过身来,眼镜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晃得南风原眯起了眼睛。

“?”

南风原疑惑地看了看最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学校里找不到你人,所以从档案里查了你的住址。现在在梦境空间里会被监测到行踪,所以只能在现实说了。”

“Owl的事么?”

“对,你觉得加藤次郎是Owl么?”

“诶?”南风原皱起了眉头,“这话你昨天不是问了么?”

“昨天?”

“就是昨天晚上在梦境空间里。”

“梦境空间?我都说了什么?”

“你还问潘多拉觉得Owl是谁……就在从加藤的梦境回来之后,我们先回到管理者空间,然后十六夜留在那里,我们两个出来了,接着你就问了这些。”

“……”

最上对南风原的话没有一丁点印象,但是他却也没有反驳。昨天晚上在梦境空间里那种古怪的违和感重新浮现,或许他真的是想不起某些事了……

最上愣在了原地,开始努力回忆起昨晚的事来,可从加藤的梦境回来之后,记忆便是一片空白。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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