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 : 其一、魔王是宅男?女勇者是女高中生?(序章篇)
章節標題 : ※千年的回憶
艾米莉亞的眼睛一直在打量著卡茲奇全身上下,但他卻用不以為意的冰冷眼神問話。
「有什麼好看的,殺過這麼多惡魔,別跟我說妳沒看過半人魔」
「唔嗯,別這樣嘛,今晚你來找我不就是有事情想找我談嗎?要是不願跟我聊天的話,那也沒什麼好談了」
「哼,真是奇怪的人類……隨妳便好了」
卡茲奇暫時把手上的長劍給放下,看來是答應接受艾米莉亞的條件。
「那麼在交談之前,我有幾個問題……希望魔王你能回答我,而我也會根據你的回答來決定要不要繼續」
「……你想問什麼?」
「我從你救走那惡魔大元帥後就一直感到好奇耶」
「?」
「你為何會有這麼強的魔力?畢竟半人魔的魔力只有純種的一半吧?可是魔王你……似乎不止一半啊?」
「這是當然的,半人魔只要內心邪惡程度夠濃厚,魔力就會越接近純種、甚至可以超越純種惡魔……而我就是那樣子的存在,這回答滿意沒?」
「唔嗯,也就是說魔王你是邪惡到不行的傢伙啊」
「……沒錯,就算用想的也知道吧?不然我怎可能當的上魔王啊」
「也是,不過,你為什麼會給我一股很強的孤獨感啊?不是還有惡魔大元帥啊、大將軍啊、或者是一堆小弟不是嗎?」
「小、小弟……唉,有人說魔王一定要依靠那些人嗎?有時候靠自己不是更實際嗎?」
「唔嗯……」
艾米莉亞突然冷不防的用手摸起卡茲奇的身體,惡魔之王的他,被這舉動給汗顏出來了。
「呃,勇者妳這是……在做什麼?」
「唔嗯?啊、不,我看半人魔那人類部分的身軀,跟人類挺像啊?我還以為是惡魔般的皮膚觸感,沒想到摸起來真的是人類的皮膚啊!」
「那妳要摸之前也好歹說一聲吧?雖然我是無所謂,但是妳能想像……換做我摸妳的身體呢」
艾米莉亞用著很天真無邪、宛如眼睛像珍珠、嘴型像倒三角去底的微笑表情來正經回應:「唔嗯!那應該就是性騷擾了!」
卡茲奇額頭冒出青筋、音量提高分貝的喊:「那妳還摸!這就是妳說的性騷擾啊!」
她吐了吐舌頭、用手摸摸後腦的裝可愛說:「啊!抱歉,我突然忘記了嘛,哈哈!」
「妳這傢伙……真的是勇者嗎妳」
「噓!小聲點,萬一引附近村民過來怎麼辦啊!而且樓上還有個小女孩在睡覺啊」
「不用擔心,我早就設下結界了,大概除了妳說的那小女孩之外,在外頭的人類根本就不會察覺到」
「咦?小幻也沒察覺到這結界?她可是魔法師耶」
「妳看剛那女人出去有發現什麼嗎?先說好,這解說起來很麻煩,所以就不解釋了」
艾米莉亞突然鼓掌起來稱讚起卡茲奇:「喔──!連魔法師都無法察覺到這結界,嘿!魔王你挺厲害的嘛!」
「哼呵,那還用說,現在才知道啊?而且比這更厲害的結界,我都能使出來呢!這只是小意思而已」
「唔嗯!你好厲害啊!我真是越來越想看了,快、魔王,快點使出來給我看那厲害的結界嘛!快點、快點」
「那還不簡單,看我……啊哩?」
卡茲奇才剛把手舉起來就發現哪裡不對?
下一秒就對艾米莉亞抗議:「不對吧!妳這傢伙……我們什麼時候把話題轉來這了啊!不是要交涉的嘛!」
她轉頭鼓起嘟嘴的失望:「嘖……小氣鬼,給我看一下又不會死,你自己不也是玩得很開心嗎?」
「呃……」
卡茲奇用手掌扶額,心想別在這勇者給牽著鼻子比較好,直接把話題給拉回來。
「總之!結界的話題就到此結束,沒問題的話就來繼續正題吧」
「等一下!我還有問題!」
「唉,妳又有什麼問題啊!妳乾脆改叫『問題勇者』好了」
「你真失禮耶!怎可以擅自幫我改叫問題勇者!那我也叫你『貪玩魔王』好了!」
「貪、貪玩?我那裡有貪玩!明明就是妳問些奇怪的問題才讓我這樣的啊!」
「喔呼?真的是這樣嗎?嘿嘿」
「妳……嗯?」
卡茲奇似乎有注意到那怪怪的?
艾米莉亞稍微嘆口氣,雙手叉放在腰間的回話。
「如何啊?魔王,這樣用原本的個性來交談不是很好嗎?別再用那種強迫自己的偽裝表情了」
「呵,什麼啊?原來都被妳這勇者發現了啊」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這勇者為什麼要故意裝傻啊」
「唉,算了,這裡也沒別人……就照妳說的這樣交談吧,那種強迫自己冷酷的行為搞的我好累啊」
卡茲奇甩動幾下脖子後,就直接把長劍放地板上的隨性坐下,艾米莉亞反而是正規正矩的挺胸、背挺直跪坐著。
此時的魔王,臉上的表情不在是冷酷、反倒是像普通人一樣的多變化。
他抬頭看著天花板喊話:「不過說也奇怪,為什麼我看見勇者妳……會有種親切感啊?」
「唔嗯?啊!我想大概是因為……我跟魔王你差不多吧?」
「差不多?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勇者」
「你看嘛,你不是半人魔嗎?而我的話就是『半神魔』了吧?」
「半神魔?那是什麼玩意?」
「也就是我有一半是神族、一半是魔族啊,你對我有那感覺,大概是對魔族的部分吧?」
卡茲奇露出驚訝的表情來問:「咦、等,等等喔,你說有一半是魔族?那個魔族該不會是……惡魔祖先的那魔族?」
「是這樣沒錯啊,魔王你也知道我是從天上降臨的吧?而且身為惡魔的你,應該看的出來我這眼睛代表什麼吧?」
艾米莉亞手指自己那紅色眼瞳給卡茲奇看。
「真、真的耶!那是只有惡魔或魔族才有的眼睛啊,人類的奇蹟……居然是創造惡魔們的魔族後代,這好像不怎好笑啊」
「那我再告訴魔王你一件更不好笑的事情吧」
「嗯?」
「我的父母親啊,曾經是阿斯嘉特天界的救星喔」
「雖然我是不知道天界的事情啦,然後呢?」
「我的母親是被稱作『最強女武神』的『瓦爾特洛德』,而我父親則是『最強魔劍士』的『格拉斯.歐菲斯』,可是我父親是魔族喔,最後他們倆人為了拯救天界而一起與魔族、魔物們降臨在這世界上,而當時的魔物現在都以群組生活了,像是哥布林族、侏儒族……等等」
卡茲奇點點頭後,發覺好像有那怪異的問起「嗯嗯……嗯?奇怪?『歐菲斯』這名子……我好像在那看過或聽過啊?」
「魔王你當然聽過或看過啦,我父親歐菲斯轉世後就是千年前的魔王『歐菲斯.曼德克.千樹』啊,而我母親就是千年前的勇者『維奧卡.雪莉』,另外還有個魔王『威里斯.歐拉希格』他算是我乾爹唷,不過!我記得好像都叫他叔叔就是了,嘻嘻」
「……」
他聽到這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名稱後,整個表情呆滯住了。
「魔王你怎麼了啊?」
「勇、勇者妳的家人,怎都是一些強的離譜的怪物啊?母親是殺光魔族的勇者後代,父親與叔叔則是那殘存下來的『無名的魔王』……怪不得沒有一個惡魔能打贏妳啊!」
「其實,我這次下來也是為了我父母親啦」
「嗯?」
卡茲奇雖然用手掩面,但聽到這話之後,就稍微轉頭露出半張臉來看艾米莉亞。
「為了妳父母親?他們不是過世千年之久了嗎?」
「是啊,我一開始接到天界的任務就是解決人類與惡魔的戰爭、也就是我跟魔王你的戰爭,這任務達成的話……天上的神就會完成我的願望」
「願望?什麼願望?」
「世界將再度和平後,我過世後就會被允許特權、帶著記憶進入永久的轉世,直到遇見我那父母親喔」
「……」
艾米莉亞露出些微悲傷的神情來。
「那時候我還小,我什麼話都還沒跟爸爸媽媽說,他們就一起降臨轉世了,我明明還有好多話想跟他們說的……這次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只要完成任務的話,我就能有機會再見到我父母了」
卡茲奇又再度露出冷酷的眼神來說著:「是嗎,那些都跟我無關,我還以為勇者妳是跟我一樣的人,沒想到妳也是……」
突然間,他這表情一擺出來,艾米莉亞就又感受到那時的孤獨感。
而且這次,卡茲奇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魔、魔王你怎麼了?怎又突然在你身上感覺到很悲傷的孤獨?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妳沒有必要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來幫你完成『任務』的」
「咦?」
卡茲奇手握緊著長劍站起來,語氣冷淡的對她說:「我這次來,本來就是想與妳進行一場交易的」
「交易?什麼交易?」
他將長劍舉放在艾米莉亞面前、劍鋒對著她的心臟。
「我願意把世界一半歸還給人類,並且為了不在與人類發生戰爭,我願把這世界分為二個不相干的世界,這對妳口中說的那些居住在天上的神來說……應該不是件難事吧?而條件是勇者艾米莉亞……妳的性命」
「是這樣啊,我知道了」
看到艾米莉亞對自己性命不怎為意,讓卡茲奇感到有些疑惑。
「勇者艾米莉亞妳……不害怕死亡嗎?」
「唔嗯?我當然害怕啊,只是我做好了心理準備而已」
「什麼?」
「我從別人那得知預言,內容是『今晚的圓月之夜,惡夢將近鄰在希望之處,孤獨的黑之影把光芒給帶入絕望之中,必將賦予現世全新的新生之光』這段話,所以我也早就知道魔王你會來找我討命了」
「原來如此,黑之影是我、光芒指的就是妳,最後的那句就是這場交易的結果啊,那麼……勇者艾米莉亞,妳的答案是?」
艾米莉亞也緩緩的站起來,用著那正經的眼神看著他回應:「我的答案是……我願意把生命交給你」
「那麼……」
才正準備擺出那要取人性命的攻擊姿勢時,艾米莉亞卻又突然阻止。
「等一下,在把生命交給你之前,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跟要求,要是魔王你作不到,我將會選擇與你抗戰鬥死亡為止」
「一個即將要死的人,還需要知道什麼問題……?算了,妳的要求,我會無條件做到,至於問題……我視內容後再決定要不要回答妳,快說吧」
「我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在我死之後,你不能再殺害任何一位人類,我已經不想再看見無辜的人民枉死在這世界」
「這我答應你,那妳的問題又是什麼?」
艾米莉亞突然露出一種憐憫的神情看著他問:「魔王……為什麼你總是露出這麼孤獨的眼神?感覺剛那種平常的交談比較像原來的你啊,為什麼?難道你被什麼事情給被迫變成這樣?」
「……」
卡茲奇並沒有透露出實情的回應這勇者:「真不愧是勇者,大致上都被妳說對了一半,至於原因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妳……這世界只要『那傢伙』還存在著的一天,他那失心瘋、冷酷無情的個性,這世界遲早會毀滅掉,到時候不管是人類或是惡魔,都會難逃一死」
「所以魔王你才……」
魔王更是提高音量、語言中充滿了憤怒與絕情的喊話。
「我要比他早一步統治這世界,然後把人類與惡魔給分別成兩個不相干的世界,這全都是為了與那傢伙死戰,為了打倒他,我不惜變的冷酷起來,把生下我的母親給殺掉、把身為惡魔之王的父親給滅掉來取代魔王之位」
「……居然為了這件事情,把自己的父母親給殺死,這值得嗎?魔王」
「吵死了!被重要的人託付這麼『沉重任務』的我,妳這勇者懂些什麼!」
「魔、魔王?」
卡茲奇的模樣開始怪異起來,左手雖然緊握著長劍,但是右手卻連同頭髮一起的把右半邊臉給蓋抓著。
左邊臉露出那原本只有紅瞳的眼睛。
突然這眼瞳變成金色、眼白全都被血紅色給填滿之外,就連虎牙也伸長外露出來。
艾米莉亞很清楚這種狀況是怎麼一回事,而要卡茲奇冷靜下來。
「魔、魔王!你冷靜點啊!你身上那魔性開始在侵蝕人性了啊!再這樣下去你會……」
「吵死了──!少把我與妳這只想見轉世父母的幸福傢伙混會一談!殺了妳!我要殺了妳!」
「嘖!沒辦法了,只能在這裡先壓制魔王了嗎?」
面對卡茲奇突然其來的發瘋,艾米莉亞也只能選擇舉起武器來應戰,好讓卡茲奇能夠暫時先冷靜下來。
艾米莉亞立刻拿出勇者該有的水準來,立刻喊出『符紋術』後就衝向卡茲奇面前。
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而陷入混亂瘋狂的魔王,像是擁有壓倒性的蠻力與魔力克制著她。
兩人的劍刃雖互相抵制,實際上卻是快逼近艾米莉亞的鼻尖。
她臉上流露出冷汗的咬牙好奇。
「唔嗯!這、這怎麼可能?一個半人魔居然力量與魔力都超越我?」
卡茲奇卻是露出亢奮與想殺戮的表情回應:「啊?忘了跟妳說啊?雖然外面感覺不到任何變化,但是這結界內部,可是有著讓我們惡魔實力大增的效果啊!」
「你剛剛根本就沒說啊!你這臭魔王!現在你不只讓我覺得可悲,更讓我感覺到無恥啊!」
聽到此話的他,憤怒地往前一推!
艾米莉亞就往後跌坐在地上,而長劍也倒插在身旁。
準備要再度撿取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卡茲奇將長劍劍峰給頂放在她的頸部前。
「唔嗯……」
「哼呵,什麼人類的奇蹟?什麼人類的希望啊?這麼弱小的女人……居然是勇者?早知如此我就不跟妳耗時間、早該在三年前就統治這大陸才對!也不會搞得一堆不該死的人都送死!」
「這、這是什麼意思?」
「問答遊戲已經結束,我已經沒有必要再回答妳……人類的勇者!」
「嘖!」
卡茲奇露出詭異的恐怖笑容看著她說:「勇者妳可要感謝我啊,我是親手將妳送去轉世、好讓妳見到父母的恩人啊!呼呵哈哈哈──」
艾米莉亞像是不服輸的頂嘴回去:「要是你能做到我剛才的要求,我倒是可真的會很感激魔王你啊!」
「當然,那妳肯定會感激我的」
「什麼?」
「因為就算妳不提那種要求,我本來就是要把那些弱小人類給分離開來的,那兩個世界的計謀……就是我要殺了『那傢伙』的第一步!」
她看著卡茲奇的那眼睛,一瞬間感受到他身上就只剩仇恨、復仇、憎恨等多種的強烈負面感情。
可能是艾米莉亞知道無論再說什麼,現在的卡茲奇是不可能聽進任何話的,所以也就放棄在抵抗。
她抬頭用著不曾露過的憐憫眼神來正面看著卡茲奇。
而卡茲奇也因為這表情而腦中浮現出不解的想法。
「妳……這是什麼眼神?」
「怎麼?你很在意嗎?」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現在這種表情,真令我噁心反胃罷了」
「這是當然的,虧你體內還有一半是人類,我只能說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懂所謂的『人心』而已」
「什麼?人心?哼!那是什麼狗屁玩意?我才不在乎那種東西」
「魔王,放下一切吧,說不定這樣你能獲得最大的幸福」
「……什麼?妳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叫我放下?獲得幸福?開什麼玩笑!」
「我保證,只要魔王你願意,我就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的」
「妳給我……閉嘴!」
「我偏不!反倒是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下?為什麼不願意親手去掌握幸福?魔王」
「我叫妳閉嘴,妳是沒聽到嗎!」
卡茲奇惱羞成怒的往後舉起長劍,瞄準了艾米莉亞的心臟部位突刺而去。
在外人眼中,可能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是在這時的兩人之間,卻宛如像影像放慢的播放中。
原本已經接受死亡的艾米莉亞……
以及,原本已經決定殺害的卡茲奇……
兩人都因為突然出現的人影與腳步聲,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
艾米莉亞露出驚慌的表情、伸出手來想要去擁抱這人影。
卡茲奇聽到那腳步聲而感到驚訝、另隻手迅速地抓住要突刺那手腕想阻止。
人們常說的刀劍無眼,大概就是這景象了?
這名魔王被飛濺而來的鮮血給噴灑在臉上,那紅眼也因為傻眼而變回原來的模樣,而這名勇者也被長劍給貫穿身體的嘴中吐出血來。
但這兩人之間、那把冰冷的長劍上,還有一位被貫穿身體的人……
隨後……
艾米莉亞留下眼淚、擁抱著大聲哭喊:「艾莉卡──!」
在她懷裡快奄奄一息的人,正是那年僅四歲、身體不斷溢流大量鮮血的小女孩艾莉卡。
艾莉卡感到強烈的疼痛也落下淚的回應:「好痛……好痛喔,姊姊……」
「乖!不要在說話了,姊姊馬上幫妳療傷!」
她不顧自己的疼痛與插入體內的長劍,直接對著艾莉卡用魔力療傷。
而卡茲奇像是腦中一片混亂、不停地喃喃自語:「這……不是我的錯吧?我……明明沒有想殺她啊?這不是我的……錯吧?」
艾米莉亞帶著受傷的身體,不停地把魔力灌輸在艾莉卡身上,這種結果反倒是讓她傷口的鮮血給大量溢流出來。
艾莉卡用那顫抖的小手,從裙中的口袋中取出像似長針狀的附身符。
「姊……姊姊,這個送妳,這是……跟爺爺一起去挑的……禮物喔」
「我會收下的!所以艾莉卡妳乖!妳別再說話了啊!」
「姊姊……我好喜歡妳啊……要永遠……當我的姊姊喔」
「我知道!我會永遠當妳姊姊的!所以艾……」
此時,艾莉卡那握著的附身符,手鬆開而掉落下來,就連呼吸也都完全停止了。
「艾、艾莉卡?妳醒醒啊……妳醒醒啊!艾莉卡──!」
一個幼小的生命又消失在這世上了,但是更險惡的事情卻還沒結束……
在她大聲呼喊完之後,外頭也跟著傳來村民們的呼喊求救。
『魔王軍、魔王軍突然夜襲攻打過來了啊!』
『大家快逃啊!快點叫村民的快逃啊!』
『勇者大人呢?魔法師大人呢?跑去哪了?』
『從剛剛開始就找不到他們人啊!該不會半夜臨時逃跑了吧?』
『混帳!勇者大人他們才不會拋棄我們而去呢!』
無數個感到絕望的聲音,都從屋外傳入到內部裡來。
卡茲奇雖然維持的那右手抓左手手腕的姿勢,但是神智卻因為這聲音給稍微拉回神了。
「魔、魔王軍?我這次的行動應該是保密的啊,怎麼會?難道是……『那傢伙』!」
看來,他腦中很清楚肯恩是不會出賣自己的,而是他那口中的『那傢伙』才對。
艾米莉亞低著頭,口氣變的冰冷起來說著:「這就是……我所答應你的結果嗎?看來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雙手放開艾莉卡、身體往前伸出左手的抓著卡茲奇那握劍的手。
「不是這樣的!那些魔王軍根本就不是我……嗚嗯?」
艾米莉亞大聲破罵說著:「魔──王────!」
卡茲奇被她單手抓住後,抬頭露出那憎恨表情與大聲怒罵給驚嚇到。
隨後,艾米莉亞直接撿取那長針狀的附身符、用力往卡茲奇的手背刺下去。
他急忙地收回右手,但是握劍的左手卻因為被艾米莉亞緊抓住,躲不過手背被刺穿的下場。
「嗚啊啊啊啊啊──!」
卡茲奇感到疼痛而大喊出來,但是艾米莉亞卻依然不停下手的繼續喊話著。
「魔王!你居然欺騙我?我恨你!」
「嗚啊!妳聽我解釋啊!那些傢伙根本就不是我……」
「閉嘴!什麼跟我保證不會再讓人類被殺死?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我恨你!魔王!我要詛咒你!」
「什、什麼?」
艾米莉亞的手上散發出強烈光芒,而卡茲奇的身體像是被好幾條直線光給在身上流動起來。
「我要詛咒你!就算要我用轉世的代價也好,我也要把你那可恨的魔力給封印──!」
「住、住手啊!妳不是還想見妳的那雙親嗎?快住手啊!」
「閉嘴!魔王!你害我對不起這些村民,害得他們都要被惡魔給殺害!這樣的我……已經沒有臉去見我父母了!你這礙眼的混蛋!明明我不想要這樣的結局啊……為什麼……嗚嗚」
卡茲奇看著艾米莉亞、一位少女在自己面前落下眼淚後,心中像是某種醒悟般的輕喊:「『人、心』……?」
艾米莉亞最後含淚的喊出『爸爸、媽媽……對不起』之後,就抱著艾莉卡推開他的離開劍身、當場斷氣身亡了。
而卡茲奇那惡魔的特徵,從手臂開始慢慢的退化成人類手臂。
提供給結界的魔力因為不足,開始有了裂縫崩壞的現象。
低頭看著四肢慢慢變成人類模樣,一般惡魔都應該是驚慌失措才對。
但是卡茲奇卻很冷靜自我衡量能力起來碎唸著:「魔力正在慢慢縮減嗎?可是……應該還是能做到才對」
他默默的把那附身符給拔出,牙齒咬著披風尾端、撕裂出一段長條的布條。
利用牙齒跟右手的將把布條連同長劍與手綁緊,防止在鬆脫掉落。
眼睛看著那帶悔恨斷氣的艾米莉亞。
「我跟妳約定好的……勇者艾米莉亞,我絕對不會讓這裡的村民死去的……」
可能是結界效果減弱的緣故,這村的村長打開門的闖進來。
「剛剛怎麼我都找不到這裡啊?對了!勇者大人!魔法師大人!魔王軍已經出現了!你們……你……」
村長看到艾莉卡與艾米莉亞倒躺在地上死亡、而這握著長劍的男人有著惡魔的特徵,很快就明白這男人是誰了。
「你就是這村的村長吧?」
「你、你是魔王?勇者大人被你殺了!我跟村民們都沒救了……」
卡茲奇低著頭的往門外走去,跟村長擦身而過時輕喊著:「不用擔心,全部都結束了,我會按照約定……不會讓你們任何一人都死去的,去通報給村民,要他們別到處亂跑」
「咦?」
村長才正要轉頭、魔王就像一陣風的消失不見了。
「魔、魔王居然要保護我們人類?那他還派兵來這裡?這到底是……?」
而此時的村門口……外頭被約快一千名的惡魔們站守在那處。
「隊長大人!我等士兵都準備好了!隨時都能把這村鎮給攻下!」
「很好,就跟『那位大人』說的一樣!感覺到魔王的魔力正在衰減了,這是我們大好的機會啊!全部給我上!」
『喔────!』
士兵們大聲地呼喊來提高士氣,正準備要衝上前時……
卡茲奇卻早已經站在村門口前了。
雖說魔力正在衰減,但是魔王的氣魄卻完全沒減弱下來。
最好的證明就是那些惡魔們,有小部分的惡魔都因為氣魄而軟腳或退後膽怯。
而這帶領這惡魔們的隊長開口說話了。
「魔、魔王大人!您沒是真是太好了,我們可都是來幫助你毀滅這村鎮的啊!」
「幫助我?我可沒對你們下達這命令吧?居然擅自主張的自我行動?你應該知道違反紀律者……我一率都要肅清的吧!」
「呃、嘖!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跟我們作對?這一點魔力能做些什麼啊你!」
「喔?連尊稱都不使用了,可真有膽量啊!」
「那又怎樣!我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再說『那位大人』要你死啊!」
「……那傢伙!沒關係,快點全部一起上吧!把你們全都結束掉後,我自然會去找他算帳!」
「口氣還真大啊!兄弟們給我上!把這弱到不像話的笨蛋殺掉後,接著就把那村鎮給破壞掉!」
『喔────!』
卡茲奇用迅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間衝到這隊長的身後。
右手抓住頭、左手把長劍抵在喉部。
「你說誰……弱到不像話啊?誰又是笨蛋?」
他冒出冷汗、微微顫抖的轉頭。
「別、別殺我啊,魔王大人……我、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很忠誠的,請饒了我一命啊!」
「只有在求饒的時後才叫我魔王大人?呵……從你的命來看,魔王這地位還真不值錢啊,而且很不巧,我不需要一個廢物、一個貪生怕死,一個只見那有好處就往那跑的蠢蛋來對我忠誠!」
「嗚啊──!」
當場處決掉這隊長級的士兵後,這殺一儆百的舉動,更是讓那些惡魔們膽怯退後。
身上濺噴滿那惡魔死亡黑血的卡茲奇,往前踏上一步、眼神更是比往常的凶狠起來。
「來啊!快上啊!你們剛那種氣勢跑去哪了?還是說你們不配當惡魔啊?哈啊──?」
這些惡魔們聽到當前的魔王對著他們挑釁,自然全都怒火上升起來。
「弟兄們!上啊!把這暴君給殺了!」
「沒錯!要是不殺了他,我們也會被那位大人殺掉的!」
「他才一個人,我們這裡可是快近千名惡魔啊!」
「上啊!上啊!」
似乎,這群惡魔已經做好決定要上前撲殺魔王了。
但是卡茲奇卻早已經不耐煩,獨自一人往惡魔群中衝了過去、揮砍幾刀的當場讓幾名惡魔斃命倒地。
「太慢了、太弱了!這樣子,你們還有臉自稱最強的魔王軍嗎?別丟人現眼了!」
「不要怕!全體上啊!」
『喔──!』
面對一大群蜂擁而來的惡魔們,卡茲奇不但不膽怯、反而是更憤怒地顫抖握劍的手。
「都是你們的錯!都是那傢伙的錯!全部……都已經結束了!你們就這麼希望讓這世界給毀滅嗎?你們這群混蛋!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死你們這些混蛋──!」
在他這聲大喊之後,也再度衝向前去。
這個夜晚,發生了不少事情……
勇者被魔王給殺死後,魔王卻挺身保護人類……
任何村民在魔王的保護下,無任何一人傷亡與破壞……
村民們都躲起來觀察著這場、魔王邊戰鬥卻邊慢慢變化成人類的怪異戰爭……
但只有村長發覺到預言上的真實內容……
『今晚的圓月之夜』就是今天那高掛圓月的夜晚。
『惡夢將近鄰在希望之處』也就是這群在村莊附近準備埋伏偷襲的惡魔們。
『孤獨的黑之影把光芒給帶入絕望之中』是指魔王殺害勇者一事。
『必將賦予現世全新的新生之光』正是指那變化人類、挺身保護人類的魔王。
這夜漫長的戰鬥,慢慢的迎接曙光的來臨。
陽光慢慢照亮大地起來,卻也同時照亮著那遍地的惡魔屍體與大量血泊。
而卡茲奇被照亮之後,不但外貌已經完全變化人類模樣、而且還一臉疲倦低頭喘氣。
手上的長劍劍鋒那處,也還在滴流著不知何人或自己的鮮血。
那原本只有打鬥怒吼與死亡慘叫的聲音,如今卻也只剩喘息聲,由此可知,這近千名的惡魔們都被他給滅殺肅清了。
「哈……呼哈……哈……你不殺了我嗎?」
卡茲奇雖然沒回頭,但是卻也知道身後有人逼近,而這人正是這村的村長。
這村長手上沒拿任何武器的走來。
「雖然我也很想殺了你來替人類報仇,但是我不能恩將仇報啊……魔王」
「……?」
他轉過身的正面看著村長,村長也把話繼續給說完。
「謝謝魔王你保護了我們村的村民,所以我必須代替村民們向你道謝,但是不代表人類已經原諒你這屠殺無辜的魔王……」
「我知道,我是在問你……為何不殺了我?呵哼,恩將仇報?我可不記得對你們施恩了,我只是完成與勇者的約定罷了」
「魔王,我並不是個善於戰鬥的士兵,只是一個活過半世紀、看過許多人情世故的老人而已」
「那又如何?」
村長舉起手來的放在胸口上,眼睛看著他說:「這裡就是我的……『答案』了」
卡茲奇閉上眼,嘴裡像是吐出感嘆與佩服的語氣來。
「是嗎?人類……真是一種不可思議又強大的存在,說不定我就是害怕這點、才會想把人類跟惡魔給區分開來吧?呵,不過……現在都已經來不及、一切都結束了」
『魔王大人──!』
忽然,天空上有個人影、隨同呼喊聲音的一起降落下來,而此人就是肯恩。
肯恩一落地就看到遍地的惡魔死屍,心中那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魔王大人您沒事吧?今早接獲通報說有一部隊沒經過許可就出城,再加上您跟我說的計畫,我很快就……咦?魔王大人您……您的姿態怎麼……」
肯恩也被他這人類模樣給嚇到了。
卡茲奇轉頭苦笑起來回應:「已經全部都結束了,如你所見……我的魔力已經被勇者給封印起來,不但所剩無幾之外、根本就沒有辦法回復了」
「那、那勇者呢?要是還活著的話,那麼就有辦……」
「沒用的,勇者她……死了」
「怎麼會!這代價損失太大了吧!那我們多年來的計畫要怎麼辦啊!可惡!你們這群可恨人類!」
正當他火爆的要衝往村長面前時,卡茲奇卻阻止了他。
「住手,這跟他們沒有關係」
「但是!」
「雖然我們已經沒有手段可以對付那傢伙了,但是至少我們還能阻止這世界被毀滅,這……才是我們的目的,不是嗎?」
「嘖!怎麼會這樣……要是我在多留意一點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啊!」
「最後我要拜託你,帶我回去魔王城吧」
肯恩傻眼的轉頭看著他。
「您、您在胡說什麼啊!你這模樣回去就等於在找死啊!」
「我知道,但是我不回去的話,那計畫就不能執行下去了」
「那我寧願您別回去!我會在想辦法的!」
卡茲奇走到他身旁後,手放在他肩膀上微笑。
「這不是命令,是『拜託』……」
「咦?」
「不是魔王身分拜託惡魔大元帥,而是『朋友』之間的拜託……肯恩」
「……卡茲奇,我知道了,不過我也要任性一次!這次無論如何都讓我陪在你身邊!要是誰敢殺你,我就第一個先殺了他!」
「我知道了,謝謝你,肯恩」
「趁現在魔王城裏頭的士兵們大都還沒醒過來之前,我們快走吧!卡茲奇」
「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要問那村長」
「?」
他轉過身來看著這村長提問說:「最後能讓我問一個問題嗎?算是跟你們要求一個報酬」
「嗯,請說」
「你知道『人心』……到底是什麼嗎?」
「這我無法回答魔王你,畢竟這問題是要你自己去尋找才有意義」
「是嗎?我知道了……還有勇者,不,艾米莉亞的後事,就拜託你了,我們走吧……肯恩」
「嗯!」
肯恩為了不讓卡茲奇那人類四肢被發現,用披風緊包覆後、雙手架著他往魔王城飛行而去。
留下那村長、村民,以及那遍地死屍的惡魔們。
至於女魔法師小幻……
從村長口中得知這些事情後,彷彿早就已經料到是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畢竟,大魔法師來這與艾米莉亞說預言,就證明一定有事情會發生才對。
所以小幻回來時,手中還握著一束鮮花、眼睛早就是哭腫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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