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收取我们的战利品。”
注视着怪鸟掉落，上官夜收起终结剑，黑色的战甲和长枪一同消失，而地上的羽毛则被翻涌的黑暗吞噬，同时他也没忘记询问明渊的评价。
“我的射术怎么样？”
“还可以。”
上官夜拉弓的姿势看上去虽然有古希腊雕塑的感觉，但仔细观察的话，能够发现很多的细节都不满足一名优秀的射手应该做到的，总结就是随意拉开弓弦然后射出去，明渊甚至怀疑上官夜是否瞄准了怪鸟，不过看在结果和主动询问的份上，她还是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连羽毛也要收集起来？”
看着地面上消失的羽毛，明渊想起了上官夜的爱好——收集，在玩游戏的时候，上官夜就是兼具强度和收集党，也就是在收集尽可能多的角色同时努力变强，各种的收集物也是只要看见全不放过，收集羽毛大概也是类似的想法。
“这可是斯廷法利斯湖怪鸟的羽毛，在神话中被赫拉克勒斯杀死后就消失的幻想种！”
青铜的羽毛的确少见，而且还是幻想种的羽毛，上官夜没有收集才不正常。
“在亚斯菲尔，利用自然环境中的金属来强化自身的生物也是存在，比较有名的你应该听说过它们的名字——钢喙鸟。”
“你说的是生活在寒霜之森的鸟类魔物吗？”
“没错，寒霜之森地下存在着大量的矿物，生活在寒霜之森的钢喙鸟的主要食物是生活地下的以矿物为食的虫子，所以钢喙鸟身体里也会积累大量的矿物，它们会将矿物积累到喙、爪子和骨骼中，漫长的时间后它们的喙和爪子就变成了钢，骨骼附着上钢镀层，和斯廷法罗斯湖的怪鸟还挺像的，不过没有钢制的羽毛。”
“既然有钢喙鸟，那你为什么还要抓斯廷法罗斯湖的怪鸟，为了青铜的羽毛？”
“我是为了青铜羽毛，但不只是为了青铜羽毛，这东西本身并没有多珍贵。”
上官夜把玩着一片青铜羽毛，然后摆出投掷暗器的姿势扔向一旁，锐利的羽毛一大半插入坚硬的石头，如果是肉体，即使是骨头也会被切断，收回羽毛，上官夜继续像把玩路边捡到的小石子一样把玩锋利的羽毛。
“找一个工匠就能打造出来，但是人工制造的和自然形成的是不一样的，就像会下金蛋的鸡，人工也能提取黄金，但只限于提取，如果能解析青铜羽毛生成的原理，那可是重大发现。”
“所以呢，你会杀死那只鸟然后解剖看看它是怎么制造青铜的吗？”
“不会，我只会准备一个大一点的笼子把它放在里面。”
上官夜摇摇头，这么珍贵的鸟，杀死太浪费了。
“那不就对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好玩才抓住它。”
明明都是当过魔王的人了，上官夜说废话的习惯还是和原来一样，甚至还有变严重的趋势，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上官夜的性格没有太多的变化，算是个好消息，起码喜欢说废话比喜欢杀人要好。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挺想研究一下这些怪鸟是怎么长出青铜羽毛的，青铜器被铁器取代，主要是因为铁更廉价，作为武器的材料，青铜可能不逊色于铁。”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当作暗器丢来丢去吗？”
明渊突然有点想看看上官夜的脑回路能大到什么程度，一片青铜的羽毛还能开发出什么奇怪的用法。
“不要小看了暗器的作用，优秀的刺客除了能够完美隐藏自己的存在，还要能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武器完成刺杀。”
“我们讨论的话题好像和刺客没有关系。”
明渊伸出手，想要提醒上官夜不要在没有意义问题上的过多纠缠。
“你不是说暗器吗，会使用暗器的基本上也只有刺客了，制作暗器的材料有很多，比如羽毛，钢喙鸟羽毛的羽根和羽杆都混杂了钢喙鸟摄入的金属，材质坚硬，同时为了便于飞行减轻体重，羽杆和羽根都是中空的，非常适合在其中存放小剂量的东西，使用的时候也非常简单，只要在羽轴上施加小小的压力，原本没有任何危险的羽毛上就会瞬间布满刺破手指就会死亡的毒药，只要选择了合适的毒药，就可以实现完美的刺杀。”
“所以你也打算这么做？”
钢喙鸟的羽毛的确拥有这样的作用，上官夜的介绍也很到位，但明渊并不觉得这就是上官夜想到的用法，他一定还有别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将钢喙鸟的羽毛进行锻造，略微硬化就能达到一般铁器的硬度，然后加工成华丽的装饰用皮毛，围在脖子上，这样只要转动脖子，羽毛就会像天女散花一样发射出去，造成杀伤敌人的效果。”
“你确定这是刺杀，而不是高喊安拉胡阿克巴的自杀式袭击？”
同时投掷多枚暗器是几乎所有刺客的必备技能，擅长使用暗器的刺客甚至能做到同时投掷数十枚暗器命中不同的目标，不过即使是最擅长投掷的刺客也不会使用上官夜所说的方法进行刺杀吧。
“刺杀和自杀式袭击本质上差不多，都是自杀式的攻击行为，而且目的和结果也差不多，还有，我可没说是我想刺杀，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是被刺杀的那一个。”
“你可是魔王啊，居然也会被刺杀威胁吗？”
明渊笑着说道，对于魔王来说，遭遇刺杀似乎并不是值得意外的事情。
“刺杀很多时候的目的并不是刺杀，而是警告和示威，遭遇刺杀的大部分也不会是博弈的棋手，而是执行任务的棋子，魔族中的政治斗争不会像人类那样复杂，分散的各部族之间的争斗往往会以更加明显的方式出现，刺杀就是很好用的一种手段，一个无关紧要角色的死亡就能传达出很多的信息，在魔王出现之前，各族的争斗更加残酷。”
上官夜向明渊简要地介绍了魔族的历史。
“从政治的角度上来分析，魔族其实和部落是类似的，在魔王产生之前，血族、歌利亚巨人、女妖还有影魔族，现在应该被称为黑暗精灵，这四个种族相互争斗，同时还有一些其他的种族依附着四个主体种族，直到兽人的出现，迫使四族开始了第一次联合，在和平与争斗并存的过程中，魔族议会逐步建立，为了更好的协调各部族之间的关系，四族联合推选了数量最少、个体更加强大的影魔族的族长成为魔王，结束了混乱的时代，建立了半统一的国度直到现在。”
介绍完有些久远的过去后，上官夜继续说道。
“所以，魔王存在的意义更多是协调，想要在议会上达成统一的想法，就需要各族在私下进行看不见的争斗，最后在议会上达成妥协，所以刺杀一些不太重要的人就成为了表达意愿的有效方式。”
“原来如此，那这和你用钢喙鸟的羽毛制作皮毛围在脖子上有关系吗？”
“可以作为防御的武器。”
“你可以用魔法进行防御，为什么要用武器呢？”
明渊反问道。
“因为武器对环境的破坏会小一点。”
“看样子魔王的生活还是挺辛苦的。”
明渊对友人的遭遇抱以同情的态度。
“我想在钢喙鸟的羽毛中填充上毒素应该能更快的解决掉刺客。”
“不愧是你，连活口都不留。”
上官夜伸出大拇指，表达对友人的赞叹，即使变成了少女，明渊还是一如既往的残忍。
“刺客嘛，留活口干嘛，养着还浪费食物。”
明渊的理由非常的朴实无华，让上官夜想不到该如何反驳，绞尽脑汁后他想到了不太礼貌的理由。
“刺客也是要分性别的嘛，男的没用，女的有用啊，其实男的也可以拿去做实验的。”
“你敢上刺客，就不怕里面涂了毒？”
明渊眯着双眼，看着上官夜，眼神似乎在赞叹上官夜的胆大。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我可没说女的有什么用，血族可是很喜欢品尝鲜血的！”
上官夜反驳明渊的说法，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呵，你在想什么我就不多说了，下次换个借口，送给血族还不如送给女妖。”
鄙夷完上官夜的不坦诚，明渊抬头看向了歪七扭八的树林，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森林的附近。
“你要不换身衣服，森林里很可能会有些不知名的魔物，换身盔甲应该能防止小虫子，你应该有盔甲吧！”
打量着明渊身上的轻薄外套和长裤的打扮，上官夜提出建议。
“这么快就发现了，不愧是魔王。”
明渊本来想隐藏盔甲的存在，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让上官夜打头阵当前排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你现在的状态应该和阿尔托莉雅一样吧，算是不能灵体化的Servant，阿尔托莉雅除了不能灵体化，其他和普通Servant没有区别，你现在应该是差不多的状态。”
虽然用词上还没有完全确定的样子，但语气分明是笃定了明渊现在是Servant的状态，什么时候都不能小觑上官夜呢。
“你是怎么发现的？”
明渊一边用魔力编制铠甲，一边好奇地问道，在抵挡怪鸟袭击的时候，她可是特意没有召唤铠甲，就是为了不让上官夜发现，可他还是猜到了，是因为被召唤到了圣杯战争中吗？
“虽然你只召唤了武器没有召唤铠甲，但是你的剑——达瑟格尼斯汀，是以完全的状态被召唤的。”
上官夜微笑着向明渊解释道。
“原来如此，达瑟格尼斯汀（Datsegenistine）是矮人锻造的宝剑，锻造的材料使用了据说被诅咒的铁块，所以在我之前没有骑士能够使用它，诅咒似乎不是传说。”
上官夜的话让明渊想起了在教会时听到的有关达瑟格尼斯汀的传说，在达瑟格尼斯汀锻造成功的时候，那个矮人看到了世界被毁灭的景象，村庄的牲畜都发出了不安的嚎叫，乌云遮蔽了天空，一度让村庄都陷入了黑暗，最后阳光穿过了云层，照耀在锻造完成的达瑟格尼斯汀上，剑身上天然的文字一半会在白天发光，另一半则会在夜晚发出光亮，教会并没有很好解读出文字的内容。
而据说那个锻造达瑟格尼斯汀的矮人在因为衰老死亡前总是重复着一句话，‘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它锻造成功了。’
当有人问矮人还希望看见哪一把武器锻造成功时，年老的矮人总是重复说，‘当它被正确的人拿起完成它的命运时，它就成功了。’
“我现在知道那个矮人到底想说什么了。”
“关于达瑟格尼斯汀的传说吗？”
上官夜也听说过达瑟格尼斯汀的传说和矮人的故事。
“只有斩杀了魔王，达瑟格尼斯汀才能完成真正的锻造，矮人所说的是达瑟格尼斯汀的命运。”
“没错，斩杀魔王之后，达瑟格尼斯汀会完成真正的锻造，而你召唤出来的达瑟格尼斯汀，很明显是讨伐我时使用的，大概是Servant被召唤时会按照传说的状态吧，包括武器，所以现在的你还是讨伐魔王之前的你，达瑟格尼斯汀的状态也是完成锻造之前。”
参考英灵召唤，上官夜分析出了明渊现在的状态。
“现在你能召唤出完成锻造的达瑟格尼斯汀吗？”
“我试试。”
听到上官夜的话，明渊开始汇聚魔力，一把形态明显和右手的达瑟格尼斯汀不一样的剑出现在明渊的左手上。
“剑是黑色的，文字也只亮了另一半，黑暗的力量很明显，所以，这算什么，卡bug吗？”
“大概吧。”
出现在明渊左手的是截然不同的达瑟格尼斯汀,就像是完全黑化的状态，似乎不太符合锻造成功的标准。
而且左手的剑似乎不太听明渊的使唤，连带着左手也要失去控制的样子。
“你这把剑好像不太听你的话。”
上官夜看着略微晃动的剑身，露出和善的微笑，黑达瑟格尼斯汀应该是受到了明渊身体里另一个人的影响，不认可明渊。
“好像是这样。”
为了不让左手失去控制，明渊解除了召唤，左手的剑消散在空气中。
“可惜了，没能卡bug。”
“用不好的武器可能会伤害自己。”
对于没能卡bug这件事，明渊感觉没什么，她唯一会担忧的就是她感觉到了它的变强，在黑达瑟格尼斯汀被召唤的时候，上官夜希望卡bug的这把剑搞不好会插进他的身体里......
“行吧，该去捡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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