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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离去的空白

第四章:离去的空白

眼前的一切都如玻璃一样破碎,景象的碎片在虚无中消失。

『脑袋轻飘飘的,好难受。』

感知逐渐流回仁的身体,他疲倦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我回来了?”

“别大惊小怪了,哪怕你回不来,我也会让你回来的。”

泽渡的话语伴随着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传入仁的耳中。

泛着微黄的头发出现在仁视野的一角,紧接着,他看到了泽渡的脸。

“你还要在那里上躺到什么时候?身体应该可以动了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仁也催动刚刚恢复知觉的身体站了起来,他明显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前辈,我得到了你的认可,所以你可以帮我变强了吗?”

此刻,他迫切的想要得到泽渡的答案。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泽渡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他放下手中装着试剂的玻璃瓶,开口说道。

“放松点,用不着那么急,反正就算你没有得到我的认可,我也照样会帮你的。”

仁盯着着泽渡的眼睛,脸上的虚弱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疑惑。

“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毕竟我欠你的兄长一个人情,而且在你身上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泽渡一边说着,一边向仁摊开自己的右手手掌。

一颗末端系着腊绳的纯白色六边形宝石,挂在泽渡的指间。

“那是!?”

仁赶忙看向自己的胸口,果然,自己一直带着的那个吊坠不见了。

『什么时候拿走的?』

仁皱起眉头,露出一副困扰的表情。

“那是我的东西,前辈,请把它还给我。”

“不要那么紧张,我本来就是要还给你的,反正这东西我也用不着。”

泽渡如是说道,同时把宝石丢给仁。

仁伸出左手接住宝石,随后把它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了,接下来我们还是切入正题吧,首先是我答应你的事。”

『终于要说正事了。』

泽渡拉出桌子下的椅子坐下来。

“如今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对吧?”

仁点了点头。

“嗯,这可是多亏了你的那颗宝石呢。”

“宝石?”

仁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刚刚戴上的吊坠,“这个吗?”

“嗯,这个叫记忆结晶,拥有很强大的记忆魔法,是目前我的研究对象。”泽渡停顿了一下,似乎是不太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缘在寄来的信里说明了你的情况,虽然你会一些魔导魔法,但是也仅仅是一些对吧?”

“嗯。”仁点了点头。

“那么我优先教你魔导魔法概论,等你学会之后再教你记忆结晶的控制方法,可以吧?”

此时,仁也有了不虚此行的感觉。

“明白了,谢谢你,前辈。”仁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泽渡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前辈应该在这里生活很久了吧?我想请教前辈这里哪里有比较便宜的旅店。”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泽渡的意料,不过泽渡还是回答了他。

“不需要去旅店,你的房间是二楼走廊最里面右边的那间。”

“欸?这样可以吗?还是不麻烦前辈了。”

『还是不要欠别人的好。』

“我不是说过吗?我欠羽生缘一个人情,这次就当还了吧。”

泽渡似乎是看出了仁的心思。

发觉泽渡执意如此之后,仁也没有办法,之好同意下来。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从晨霭村到这里路程不短,你还是去休息一下会好些,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要开始上课了哦。”

这时,仁才发现外面的太阳已经全然不见踪影,月亮悬挂在天空中,在没有太阳的时间里照耀着大地。

……

月亮君临于天空之上,反射着曜日的光辉,光线穿过狭窄的云层缝隙,到达这片失落的土地。

这里也曾被生命之神眷顾,但现在,像乌云阻挡光线一样,死亡的阴霾也阻挡着生命的气息。

然而,云层有缝隙,阴霾自然也有。

意识的迷雾逐渐消散,羽生缘在自己故乡的土地上醒了过来。

『我活下来了?』

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途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比之前更加轻盈了。

羽生缘很快发现这不是错觉,之前确确实实佩戴在自己身体左侧腰部的直剑不见了。

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自己的武器。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是烧毁的房屋,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以及仍未熄灭的杀戮余烬。

『那个该死的恶魔』

“呀,醒过来了啊?”

轻盈的女声从突然羽生缘的身后传来。

本来稍微有些松懈的神经再次紧绷,他转身后撤,同时压下了身体,右手下意识的抓向自己身体的左侧腰部。

羽生缘循着声音源头看去,穿着亚麻布料的长袍,眼睛折射出翠绿色光芒,双手叉腰站在那里的,是拥有湛蓝色长发和三角形耳朵的猫人族少女。

“看来身体恢复的很好嘛,你的东西在这里哦。”

少女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左手举了起来。

这时,羽生缘才发现自己的那把剑,此刻正被眼前的猫人族紧紧握在手中。

“别紧张嘛,如果我对你抱有敌意的话,你现在也许已经躺在那边了。”少女指了指旁边的尸堆,“况且,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那种看仇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对此,羽生缘没有怀疑,因为他知道毁掉自己村子的恶魔是长什么样子,并且他知道,少女能说出那样的话,说明她是在自己醒来之前就在了,而且自己的伤口也有处理过的痕迹,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毕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眼前的猫人说的是实话。

“感谢您的救济,女士,我的名字叫……”他改变了准备战斗的姿势,转而毕恭毕敬的介绍自己,但是——

“不用介绍了,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清楚。”少女就这么粗暴地打断了羽生缘的自我介绍,“羽生一族的缘,晨霭村第七任守护者,对吧?”

“你怎么知道?”

面对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少女,羽生缘除了疑惑,做不出别的反应。

“我可不止知道这些哦,我还知道,你曾经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参与某个人的冒险,但是却在中途因为你那可悲的守护者命运和这里村民的可笑信仰而不得不放弃,其实你也对这种命运感到……”

“别说了!”这次换羽生缘来打断少女讲话。

少女的耳朵转了个角度,使三角形的顶点朝向上方,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同时也把羽生缘的剑还给了他。

“你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得到自己的剑的羽生缘,有一瞬间,他产生一股战斗的冲动,然而他的理智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别那么凶嘛,我可不是专程来拆穿你的谎言的,还是说,你想攻击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过,就算你有这样的想法,身为守护者的你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对吧?”

“行了,我明白了,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羽生缘知道即便是自己再怎么愤怒,也改变不了少女知道这些事的事实,况且,对于自己被完全看穿这件事,他也觉得丢人,与其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还是快点结束这场对话会好一些。

“我需要你帮我完成一次冒险,还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这对你来说不会很难对吧?”少女像小鸟一样歪着头,装出一副需要帮助的样子看着羽生缘。

“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我很乐意帮这个忙,那么,我该从哪里开始冒险,问题又是什么呢?”

顺着少女的话,羽生缘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着急,它会给予你指引的,”少女从怀里掏出来一颗尾端绑有蜡绳的湛蓝色宝石,把它交给了羽生缘,“至于问题嘛,等你的冒险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

少女戴上了足以遮住她半张脸的兜帽。

“你的冒险结束后,来洛伊城的笼中鸟酒馆与我重逢吧,我的名字……”那兜帽上突出的尖角转了一下,羽生缘听见了少女的笑声,“忆梦兰。”

说完这句话后,少女以极快的速度冲进最近的林子,飞一样的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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