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的意义是:当你无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体会生的意义。”——马丁·海德格尔(德国)
东京国际机场,T3航站楼。
早在2002年,机场国内年旅客吞吐量首次突破6000万人次,这个可观的数字为当地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也让机场荣获SKYTRAX五星机场的奖项,随着时间不断迈入新年的怀抱,计划出国旅游的人也多了起来。
“樱谷优奈小姐是吗?可以告诉我出国的理由吗?”
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胖海关翻阅着手中的申请表,时不时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少女,手中的笔一次也没有停过,笔尖在纸上飞舞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嗯,因为我通过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入学考试,得到了赴奥地利留学的资格,所以要出国。”
胖海关“哦”了一声,随后向樱谷优奈索要了一些相关证件,核实身份无误后,将申请表与证件整整齐齐地还给了樱谷优奈。
“您的母亲是樱谷池子吗?那名国家级的著名演唱家?”
樱谷优奈愣了一下,微微点头,听闻此言,胖海关难以压制激动的内心,嗓子里传出怪异的响声,引得行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樱谷优奈将食指放到红唇上,示意胖海关噤声。
“抱歉……刚才的我实在是太激动了……给您带来了困扰……还请您多多谅解……”
胖海关的态度十分诚恳,甚至拿出了只属于贵宾客人才可以饮用的矿泉水,以示赔罪,樱谷优奈淡淡一笑将胖海关递来的水推了回去,胖海关双手在身上摸索着,当摸到上衣口袋时,一张硬邦邦的名片被抽了出来。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在机场内遇到了什么情况,可以拨打我的电话,那么樱谷小姐,祝您旅程愉快~”
告别胖海关后,樱谷优奈拉着行李箱找到一个不是很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简单扫了一眼之前递给胖海关的申请表,右下角被红色印章遮盖,打出了允许出境的英文字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最近国内外都不太平,人们无法预知恐惧会以何种形式出现,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加强监管,尽可能地减少突发事件诞生。
机场会根据每日实际情况作出规划,针对入境与出境都会有相关人员进行核实,对方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便会被拴上禁止入境的“锁链”,刚才的胖海关就属于那种情况,这并不是一件好差事,至少在工作人员眼里是那么认为的。
午餐时间到了,机场只向贵宾客人提供免费午餐,普通人只能自掏腰包,或者干脆坐在椅子上,靠手机转移注意力,樱谷优奈数不清自己一年到底坐了多少次飞机,从日本飞往奥地利的航班,她闭着眼睛都能准确说出飞机的机型,起飞时间,落地时间,以及空姐会提供哪些飞机餐,由此可以看出樱谷优奈对这趟航班有多么了解。
樱谷优奈这次出国没有带太多东西,一把小提琴,几本关于声乐方面的书,两套换洗衣服,这些就是全部了,至于其他物品全部留在了日本的家。
樱谷优奈今年二十岁,母亲是日本著名演唱家,被媒体称之为“日本之声”的樱谷池子,而父亲则是奥地利著名小提琴家,获得过的荣誉奖项数不胜数,曾经多次代表国家出席各种音乐节活动,在一次由日本举行音乐节上,父亲认识了母亲,两个人简直是天作之合,不久后他们便相爱了,又过了一些时间,他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并在结婚第二年生下了樱谷优奈。
对于女儿,夫妻二人如同臻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将最好的爱灌注在樱谷优奈身上,在别人眼中,樱谷优奈是一个幸福的孩子,不受人所憎恨,也不曾憎恨过他人,甚至连愤怒的感情都未曾流露过,温柔如水这个词最符合樱谷优奈的性格。
樱谷优奈的面容接近于欧洲人,发色与瞳色则遗传了母亲,淡粉色长发与天青色眼眸再加上日奥混血的身份,使得樱谷优奈在学校中极为突出,每当她打开储物柜的时候,总能看到如同潮汐一般涌来的情书。
在樱谷优奈小时候,就向父母展示出自己独特的音乐天赋,父亲指导她练习小提琴,母亲指导她有关声乐方面的知识,在两名世界级的“老师”的教导下,樱谷优奈逐渐小有名气,已经可以代表母亲出席世界级别的音乐节了。
这次飞往奥地利主要是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以便将来更好地步入音乐界,对于女儿的意愿,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樱谷池子都会支持她,倒是樱谷优奈的父亲总是抱有一丝担忧,因为樱谷优奈实在是太温柔了,他害怕过于温柔会影响樱谷优奈日后的发展,不过樱谷池子却不那么认为。
由于工作原因,一家三口团聚的时间少之又少,往往半年时间才能团聚一次,情况变动下,也有可能一年团聚一次。
樱谷优奈在歌唱方面极有天赋,从六岁开始,登台演唱成为了日常,一直到十七岁那年,以“补习文化课”为由,樱谷优奈暂停了一直以来的演唱活动,并在母亲的帮助下,进入当地一所高中补习文科课,对于樱谷优奈暂停活动一事,许多歌迷都抱有遗憾的心理,更有甚者直接晕厥了过去,樱谷优奈的嗓音像是被神明所抚摸过,听到她的歌声,感觉灵魂得到了洗涤,许多歌迷都因为她那浅浅一笑,红唇微抿,而被她俘获了内心,成为她最忠实的歌迷。
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樱谷优奈不舍地看向远处,带着淡金色阳光的晚霞漂浮在空中,天空中,一丝余晖仍不愿散去,直到月亮升起才变得模糊起来,机场灯光亮起,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记点缀,橘红色的指示灯透过薄雾向驾驶人员发出信号,飞机很快地驶离机场,原本需要仰视才能看见的摩天大楼,在樱谷优奈眼中变成了如同芝麻粒一般大小的小点。
靠在飞机座椅上,戴上耳机听着小提琴曲,不知道为什么,樱谷优奈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也许是没有休息好吧,樱谷优奈将脸别了过去,突然一股困意来袭,看着时间还早,樱谷优奈戴上眼罩,进入了梦乡。
宇宙中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繁星,跨越它们只需要一瞬间,然而记住它们却比登天还要难,你就是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也不需要成为某个人,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努力奔跑,摔倒了就爬起来,你就是你自己的光。
“Wie kann ich Ihnen helfen?(我能为您效劳吗?)”
机组上一名空乘人员来到樱谷优奈的身边,询问道。
“Bitte geben Sie mir ein Glas heißes Wasser, danke(请给我一杯热水,谢谢。)”
樱谷优奈回答道,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不是很烫,全身使不出力气,喉咙里面有些发炎,可能是昨天晚上睡觉没有盖毯子,着了凉,好在背包里有一小盒消炎药,接过空乘人员递来的热水后,樱谷优奈掰开药片,用水送入嘴中。
父亲是奥地利人,教过樱谷优奈说德语,所以才能与空乘人员无障碍交流,由于长期在日本生活,导致樱谷优奈口中的德语发音并不标准,空乘人员也是思索了几秒钟后才明白樱谷优奈的意思。
吃完药,樱谷优奈靠在玻璃上,淡粉色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她伸出手将发丝挽到耳后,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内的大部分客人已经醒来,空姐推着小车来来往往地分发早餐,显得十分忙碌。
“早餐包括奶酪、酸奶、麦片、火腿、果酱和蜂蜜。”
空姐向乘客一一介绍道,樱谷优奈接过空姐递来的早餐,打开包装吃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原本能一口气吃两份的早餐,却仅仅吃了两口就没有胃口了,樱谷优奈将早餐推到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本德文小说,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看了起来。
“不要再把头埋进天堂这类东西的沙滩里,而要使头自由,使这颗尘世头颅为尘世创造意义!”——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飞机缓缓降落在维也纳国际机场,机舱内的乘客在空乘人员的指引下井然有序地离开,樱谷优奈戴上墨镜和口罩,背上背包离开了。
“Please show me your passport and boarding pass(请出示你的护照和登机牌。)”
海关接过樱谷优奈递来的护照和登机牌,在询问了一些相关事项后便允许放行,问的问题无非是为什么来这里,职业是什么等等,跟在日本时的胖海关没什么两样,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樱谷优奈来到转盘旁,拿起行李箱后转身离开。
机场距离市区约有十六公里,搭乘出租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樱谷优奈走出到港大厅,远远地就看到了出租汽车站,倚在出租车旁吃着热狗的瘦司机似乎注意到了樱谷优奈的目光,连忙用手比划着表示随时都可以出发。
“让我帮你把行李抬到车上吧。”
“谢谢。”樱谷优奈答谢道。
瘦司机动作十分利索,替樱谷优奈打开车门,让她坐入车内,随后自己也坐入驾驶室内,踩住油门驾驶着出租车缓缓离开机场。
“我认为你不是奥地利人,小姐。”
驾驶途中,瘦司机突然开口说道,樱谷优奈瘫坐在后排座椅上,半梦半醒之中听到这样一句话,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啊……我是日本与奥地利的混血,说话可能会有一点口音……”
“原来是这样啊。”瘦司机听到樱谷优奈的回答后,故意拉长音调说道,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瘦司机摸索着车载收音机两侧的按钮,扭动开关后嘈杂不清的电子混合音突然传来,彻底打碎了樱谷优奈闭目养神的美梦,她下意识地“啧”了一声,将车窗摇下,感受着窗外飘来的一丝微风。
“Kürzlich gab es viele Fälle von vermissten Personen(最近出现了许多人员失踪的案件。)”
“Bitte reduzieren Sie die Anzahl der Abende(请减少夜晚外出次数。)”
收音机中传来一则新闻播报,内容是最近出现了许多人员失踪案件,警察们没有从中找到一丝线索,案件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无形的恐惧笼罩在城市上空,失踪者多数为16—25岁少女,并且案发时间都在晚上,一时间人心惶惶,警方迫于压力只能对外宣布会加强警力投入,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破案。
“最近很不太平啊……”瘦司机感叹一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樱谷优奈的表情,结合收音机之前播报的新闻,出于好心,瘦司机有意地樱谷优奈提醒一句:“小姐,记得保护好自己,请不要在晚上外出。”
瘦司机的提醒是有道理的,最近发生的失踪案件人员多数是女性,而且还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女,樱谷优奈看起来应该有十八岁了,很容易成为嫌犯的下一个目标,樱谷优奈到觉得没什么,因为她的人生出奇地顺利,可以说樱谷优奈天生就带有一种锦鲤体质,不仅在学习方面上,还有生活方面上,几乎没有一点阻力,再加上先前的生活环境,使她有些幼稚地幻想着警方很快就能破案的心理,所以对瘦司机的话没有在意。
“我们到了,一共是38欧元。”
瘦司机指了指价格表,表示自己没有故意多收一分钱,全部按照规定价格收费,樱谷优奈来奥地利之前特地去换了一些欧元,瘦司机数清车费后,为樱谷优奈搬下行李箱,随后驱车离去。
“这里就是音乐学院吗?”樱谷优奈摘下墨镜,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波澜,父亲就毕业于这所学校,母亲也曾在这里学习过一段时间,小时候的樱谷优奈经常缠着樱谷池子让她讲当年留学的故事,出于儿童时期的那份天真,樱谷优奈拉着行李箱缓步迈入校园,殊不知,不远处的大楼天台上,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秘人盯上了她。
一星期后,樱谷优奈整理好笔记本,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机械钟表,时针指向数字十一,静悄悄的夜晚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响声,学校中心的人造湖中倒映着一轮圆月,湖水泛起涟漪,樱谷优奈的心仿佛也如同湖水一样,表面平静,实则涌动。
那起人员失踪案件至今都没有解决,群众的呼声越来越高,新闻报纸也在不停地宣发这件事,警方的压力越来越大,仅仅一周的时间,警方内部就传出了三名警长递交辞职报告的事,失踪人员们的家属斥责他们的无能以及政府的不作为,大量失踪人员的家属举起牌子跑到政府大楼面前游行,这甚至造成了一场骚乱。
樱谷优奈看着电视机中愤怒的家属们,既觉得他们有些可怜,还觉得他们有些不理智,明明警方已经那么努力了,难道这真的是什么超自然事件?樱谷优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转而将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
远在加拿大的母亲给樱谷优奈打来了视频电话,告诉她自己在加拿大玩的很开心,并预计在三月份返回日本,樱谷池子这个人对旅游似乎独有情钟,不论工作有点忙总会抽出一到两个月时间用来出国旅游,樱谷优奈一边听母亲讲述着她在加拿大游玩时的趣事,一边打开药盒取出装在包装里面的药,樱谷优奈最近总是感冒,明明睡觉前已经把门窗关好了,但到了半夜如同有自我意识一样缓缓打开一条缝,冷风争先抢后地涌入房间,樱谷优奈睡得正熟,哪里会察觉到这些事,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母亲嘱咐樱谷优奈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休息,樱谷优奈笑着答应了下来,结束跟母亲的视频电话后,樱谷优奈独自一人走在回公寓路上,橘黄色的灯光成为了黑夜中唯一的光,点亮了回去的道路。
公寓距离学校约有两公里,坐公交车十分钟就到了,樱谷优奈喜欢步行到学校,认为这样既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因为平时的她实在太忙了,连吃饭时间都要控制在规定范围内。
平时的声乐课樱谷优奈会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教室,下课后也是最后一个离开,有时间还会去拉小提琴,生活日常几乎安排的密不透风,樱谷优奈早在日本时就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现在就相当于换个地方,对自己没有太大影响。
公寓最近的租客很少,樱谷优奈刚搬来的第一天就受到了房东的热情款待,房东是意大利人,这所公寓是她父亲留给她的,平时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挂牌出租给有需要的人,不过事与愿违,这所公寓迄今为止只有五个租客,而且其中两名租客正打算从这里搬离出去,樱谷优奈抵不住房东热情的邀请,于是被她带到房间里整整闲谈了一个下午。
公寓的房间还算干净,至少能够给人一种家的感觉,物品被摆放在该出现的位置,浴室内有二十四小时热水,家电齐全,还配备有一个小阳台,可以晾晒衣物。
将钥匙插入锁芯,瞬时间旋转一百八十度,房门被缓缓打开,樱谷优奈在玄关处摸索着灯的开关,这栋公寓唯一的缺点就是电力系统有时会出故障,短路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但电力部门的检修人员检查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是电压不稳造成的吧,房东向租客们解释说道。
洗完热水澡后,樱谷优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困意一波又一波来袭,樱谷优奈闭上双眼,希望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会是第二天清晨。
“砰砰砰!”
一声闷响惊扰了樱谷优奈即将到来的美梦,揉成碎片散入名为“遗忘”的深渊中,樱谷优奈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抓起一件外套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会是野猫吗?这附近经常会有流浪猫出没,一般情况下,它们会蹭蹭路人的腿,祈求获得一点食物,樱谷优奈会定期准备猫粮放到街区的各个角落,有时候也会有胆大的野猫蹲在樱谷优奈的房门前,等待着樱谷优奈从房间内拿出一袋小鱼干。
不过刚才的声音应该不是野猫造成的,更像是人为制造,樱谷优奈来到房门旁边,踮起脚凑到猫眼跟前查看门外的情况,微弱的灯光勉强能够照亮走廊,樱谷优奈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转身便要回屋睡觉。
“嘘……”
一名壮汉鬼使神差般出现樱谷优奈背后,樱谷优奈在尖叫的瞬间被壮汉用手捂着嘴巴,壮汉用一把匕首抵在樱谷优奈的脖子上,威胁着她不许发出任何声音,樱谷优奈拼命点头,下一瞬,壮汉用早已准备好的麻绳捆住樱谷优奈的双手与双脚,从卫生间抓起一条毛巾,胡乱塞在樱谷优奈嘴中,随后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这次的祭品…看上去不错~”
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祭司推开房门,带着两名守卫走进房间内,黑袍祭司一见到躺在地上的樱谷优奈顿时换了副面孔,衰老沧桑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伸出满是褶皱的手抚摸着樱谷优奈的俏脸,樱谷优奈细腻白哲的皮肤摸起来手感很好,倘若没有要事缠身,黑袍祭司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龌龊的事。
“还愣着干嘛,带走!”
黑袍祭司冷喝一声,壮汉便将樱谷优奈杠在自己肩上,仍凭樱谷优奈随意挣扎,一旁的守卫见状,掏出一块带有昏迷效果的毛巾紧紧捂在樱谷优奈的脸上,不一会,樱谷优奈停止了挣扎,昏昏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刺激着樱谷优奈的神经,使她从昏睡状态中逐渐苏醒,之前的回忆有些混乱,樱谷优奈只记得自己被一名壮汉绑了起来,然后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绑架吗?樱谷优奈神经紧绷,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声,虽然内心十分害怕,但樱谷池子曾教过她越是处在危险之中越要保持冷静,恐惧会使你的无法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樱谷优奈坐起身来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六把火炬围绕着一个圆形祭坛,此刻正尽情燃烧着,数不清的白骨堆向着祭坛两侧靠拢,只有一丝微弱的光束投射在地面上,樱谷优奈的手与脚仍然处在被捆绑中的状态,她挪动身体,企图多获得一些关于这里的详细情况。
“哦呀~已经醒了吗?”
带着山羊面具的黑袍男人出现在樱谷优奈背后,紧接着壮汉、黑袍祭司等人也纷纷从不同方向走来,樱谷优奈注意到壮汉背后的麻袋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正在拼命挣扎,壮汉见状直接一拳砸了下去,随后解开麻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竟然是三名与樱谷优奈几乎同龄的少女。
“这些就是全部“容器”了,主祭司大人。”
被称作为“主祭司大人”的黑袍男人点了点头,想必是极其满意,这些家伙说的是德语,樱谷优奈作为半个奥地利人自然能够听懂,但他们口中说的“容器”是什么?樱谷优奈看到他们的衣着打扮,在联想到眼前的场景布局,心中断定这是一个邪教的宗教仪式,樱谷优奈没有信仰,对宗教文化也不感兴趣,到是父亲每周会去教堂做礼拜,母亲樱谷池子有时也会跟着父亲一起。
“这个女孩子给我留到最后,先让其他人开始。”
黑袍男人指了指樱谷优奈,几名守卫会意将她拖到黑袍男人身边,并取出塞在她嘴里的毛巾,樱谷优奈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有些惊魂未定地用手支撑着身体,黑袍男人见状,顿时来了兴趣,他用手托起樱谷优奈的脸,以一种几乎调戏的口吻说道。
“最好的东西要留到最后享用……我很期待你成为恶魔容器的样子~”
“你们要做什么?”樱谷优奈冷冷说道。
“反正你马上就要成为恶魔容器了,告诉你也无妨…”
黑袍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撸起长袍袖子露出纹在小臂上的纹身,是一个黑色倒五角星,上面还有一颗骷髅山羊头,见到黑袍男人露出纹身,壮汉等人也纷纷露出与黑袍男人一模一样的纹身,樱谷优奈感到一阵颤栗,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我们是邪恶组织“帕玛斯”,支配全人类,颠覆世界的圣战者!为了实现我们的目标,需要适合的“容器”成为恶魔,以此成为我们的力量……”
黑袍男人越说越发癫狂,山羊面具在夜色中散发出奇特的光彩,受到黑袍男人情绪熏陶,其余人也开始挥动四肢高呼口号,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仪式开始!容器准备!”
壮汉揪起一名少女的头发将她拖到祭坛中央,火炬爆燃,守卫们高举骷髅法杖,嘴中重复吟唱着古咒语,祭坛浮现出血色符文,并化为红色液体顺着祭坛缝隙流动,少女的面部表情十分狰狞,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咆哮声,黑袍男人似乎很享受这一幕,舔了舔嘴唇,吩咐手下取出禁书,递到自己面前。
黑袍男人手持禁书,黑色光芒隐隐浮现,他大手一挥,一团黑雾从书中冲了出来,下一瞬,黑雾露出四肢,躯干,最后,一个有着八只复眼并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漂浮在空中,无形的恐惧感侵袭着樱谷优奈每一根神经,几乎绝望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吾名为【西弗欧克斯】,孕育在混沌之中的绝望恶魔,人类,寄宿吾体的容器你准备好了吗?”
恶魔扭动着眼球,一对利爪向着四周张开,做出虚抓的动作,一条红色长舌在嘴里蠕动,浑身上下遍布着如同鱼鳞一般的倒刺,此刻正用着居高临下的态度说道。
“就在那里。”黑袍男人指向祭坛中的少女,名为“西弗欧克斯”的恶魔飘到少女身旁,先是用利爪割开皮肤,将裸露的血肉暴露在眼前,随后吐出舌头尽情舔舐,过了两三分钟后,西弗欧克斯直接上嘴撕咬着少女的身体,画面感冲击力极强,连樱谷优奈都抑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产生了呕吐感。
“看来您很喜欢这具容器呢,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了~”黑袍男人笑着转头看向樱谷优奈,樱谷优奈见状不对连忙扭动身体,企图脱离黑袍男人的控制,她害怕自己也会沦为恶魔的口中餐,黑袍男人揪起樱谷优奈的头发便要把她拖拽到祭坛中央,樱谷优奈放声大叫,她是有歌唱功底的,再加上优越的嗓音,一时间整个祭坛内都回响着樱谷优奈的尖叫声。
“吵死了快闭嘴!你应该觉得光荣,能够成为恶魔容器是你的荣幸!”
黑袍男人恼羞成怒地呵斥道,樱谷优奈受到惊吓自然没有听到黑袍男人的话,无意之中不小心用指甲划伤了黑袍男人的男人的脸,黑袍男人捂着受伤的脸,气愤地扇了樱谷优奈一个耳光。
“住嘴!”
已经完全吸收了少女躯体的西弗欧克斯突然开口说话,并变化成了那名少女的模样,樱谷优奈颤巍巍地半蹲在地面上,白哲娇嫩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红印,西弗欧克斯抓起樱谷优奈的衣领,将手臂化为匕首抵在樱谷优奈的脖子上,随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划了下去。
“噗呲!”
鲜血染红了樱谷优奈的视野,痛苦与绝望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内心,直到看见地上流淌的鲜血后,樱谷优奈才意识到原来生与死之间存在着一道看似遥远实则近在咫尺的距离,黑袍男人伸出手指探向樱谷优奈的鼻子,连一丝气息都没有了,她已经死了。
“一直叫个不停吵死了啊……”西弗欧克斯摆动着手中的匕首,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黑袍男人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质问道。
“为什么要把她杀了?您不知道一个容器有多么珍贵吗?”
失踪案件与“帕玛斯”脱不了干系,召唤恶魔需要容器,对于容器的品质则有着很高的要求,首先年龄不能太大,其次还需要容器的精神波动处于正常水准,通常一百人中只有两个人符合以上要求,所以近期才会发生大量人员失踪案件,可怕的是,警方内部早已安插了帕玛斯的信徒,有了内鬼的助力,帕玛斯的行动变得顺利起来。
不过现在损失了一个容器,其中的代价黑袍男人心里清楚,但碍于西弗欧克斯的力量,黑袍男人只能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命令手下将樱谷优奈的尸体处理掉,他其实很看好樱谷优奈这个容器,期盼着会有一个强大的恶魔寄宿在她身上,然而现在多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某处森林中,两名穿着工装衣的壮汉将装有樱谷优奈尸体的尼龙袋丢入早以挖好的深坑中,挥舞着铁锹把土块铲入坑中,当深坑被填平时,其中一名壮汉仍觉得不放心,撒上一层碎叶后,看上去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这才放心驱车离去。
属于吉普车引擎的轰鸣声逐渐远处,这片森林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不过,多了一个悲哀的灵魂被掩埋在了这片土地……
“咳咳……咳咳咳……应该就是这里了……”
操着一口挪威语的银发老者身着白色长袍,半跪在地上扒拉着周围的枯枝碎叶,用手指充当铁铲,将土块一点一点刨除,即使指尖受伤流了血也丝毫没有停顿,没过多久,装有樱谷优奈尸体的尼龙袋赫然在目,银发老者双手微微抖动了一下,嘴中默念愿主保佑,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后,慢慢打开尼龙袋。
尼龙袋内,蜷缩着身体的樱谷优奈宛如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肌肤苍白毫无生气,脖子上还残存着被西弗欧克斯用匕首割开的伤口,银发老者在看到这一幕后,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将樱谷优奈的尸体从尼龙袋中拖了出来。
银发老者能够感觉到樱谷优奈的灵魂即将消逝,恐怕她脖子上的伤口不是人类所为,那是一种超越人类理解之外的“生物”,老者不清楚樱谷优奈是怎么和那个“生物”扯上关系的,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人的灵魂一旦消散,那么即使是神明也无法挽回,老者争分夺秒地布置法阵,调和药剂,樱谷优奈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着,只要她意志松懈,即可半步黄泉,若是紧紧抓住名为“生”的红线,那么活着的可能性也许尚存。
“以吾之血,挽救消逝之命。”
老者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修补樱谷优奈的灵魂,只要灵魂根源未灭,那么通过献祭仪式就可以使亡者复活,老者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即使自身生命力因献祭仪式而不断流失,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樱谷优奈应该能将自己的这份意志传承下去,拯救更多像她这样受到伤害的人,想到这里,银发老者加快了速度,随着一声厚重的炸裂声响起,老者身形消散,化为了一丝灰烬飘散在风中。
尘归尘,土归土。
献祭仪式成功了,樱谷优奈抓住了老者用生命为她编制的红线,从黄泉路上回到了现实世界,即使樱谷优奈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对老者舍身营救的事也浑然不知,但她知道一点,那就是必须阻止“帕玛斯”召唤恶魔,帕玛斯为了召唤恶魔,已经牺牲了许多无辜的生命,如果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恐怕整个世界都会被波及。
“……”
相比于之前,樱谷优奈的外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的淡粉色长发变成了白发,头发末梢带有一点淡粉色,并逐渐渐变为白色,一双淡紫色眼眸毫无光彩可言,喉咙里面像是塞着什么东西,发不出一点声音,仅仅凭着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不断朝着一个方向缓步走去。
“活下去……活下去……一定活下去……”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让人叫苦不堪,穿着多达四五层的衣服还仍然觉得寒意逼近,然而樱谷优奈只穿了一件白色破布,光着脚坐在皑皑雪地上,嘴唇被冻得青紫,她把双手放到嘴巴,企图通过嘴中的热气缓解冻僵的双手,就这样,大约走了一公里左右,樱谷优奈边走边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从被西弗欧克斯杀死到自己醒来,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樱谷优奈心存怀疑。
“活下去……活下去……”
脑海中不停地重复这个声音,打断了樱谷优奈的思考,她无助地抱住双腿蹲坐在地上,胸口像被烙铁灼烧般痛苦,看着无辜的生命消失眼前,而自己却因为“无能感”失去了勇气,拯救世界什么的,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吧。
弱小,无能,胆怯,世界跟樱谷优奈开了一个玩笑,让她完好无缺地活了下来,与之一同保存下来的,还有那段痛苦的回忆,绝望像一只冲破束缚的野兽,撕咬吞噬着樱谷优奈的内心,她强行压制住这种感情,摸着胸口调整呼吸。
“发现目标……全员警戒……目标体内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启动圣器!”
几名身穿金色制服的少女漂浮在空中,每个人手中都持有一把武器,面色冷峻,樱谷优奈些许不安地张开双手,试图表达自己没有恶意的时候,数十发光弹与光刃猛然来袭,连一丝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到惊吓的樱谷优奈匆忙躲入掩体背后,她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以及那些具有针对性的攻击,领头的金发少女吹灭枪口上的白烟,抬起枪身对准樱谷优奈所处的掩体位置连开数枪,可仍然不见樱谷优奈的身影。
“这些可恶的异端!背叛者!只会耍耍把戏的垃圾!”
金发少女口出恶言,与那副娇小可爱的面容形成了对比,站在她一旁的橙发少女推了下眼镜,用冷静平和的语气说道:“请调整情绪……圣喻教会戒律第一百一十五条规定,教廷卫士应当保持沉着冷静的心态,其外教廷戒欲篇规定,不得口出恶言恶语,应保持一颗虔诚之心……”
“与其讨论那些无聊的教条教规,还不如抓紧时间完成任务,你们难道敢违背教皇大人的命令吗?”
蓝发少女扛起一柄巨斧,不耐烦地说道,巨斧闪烁着点点光斑,光斑逐渐连接成线,汇聚着爆破冲击力砸向地面,凝聚了浓厚魔力的巨斧势不可挡,在这股冲击力面前,樱谷优奈只得乖乖束手就擒,金发少女从空中缓缓降落,取出一副由魔导石打造的手铐,动作利落地将手铐铐在樱谷优奈手腕上,为了防止樱谷优奈逃跑,蓝发少女在她的脖子上安装了魔导追踪器,有了双重保障后,他们认为樱谷优奈即使插翅也难逃了。
“这次的任务竟然出奇的容易啊~往常这些北欧教会的人不下死手的话他们是不会投降的。”
“嘛……这已经说明了那些异端是翻不起什么波浪的……赶紧回去交差吧……我都困死了……”
“保持警惕,在到达梵蒂冈之前,我们还不能松懈…”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樱谷优奈紧咬着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说道,三名少女听不懂德语,面对樱谷优奈突如其来的话语,金发少女率先动手,施展麻醉术式令樱谷优奈陷入了昏睡中。
“做个好梦吧……异端!”
这是樱谷优奈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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