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昏沉沉的,虽说只是撒娇似的说自己动不了,但如果真要走路,恐怕一时半会也有些困难。
虽然能感受到身上各处,不过控制起来却相当混乱,我的脚趾已经抽筋了,恐怕就是刚刚幻术带来的副作用。
“看来一时半会儿,这第五场是打不了了。”艾伊把我轻轻地放了下来。“毕竟出现了这么多突发状况。”
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结果真的起不来,也行,起码我没有骗人。
“早该停一下了。”我说道。“现在是两胜两负吧。”
“不意外的结果,还是要打最后一场。”海尔温盘着腿坐在我的旁边,我的另一边是还处于昏迷的欧雅。
“对方是幻术师啊,输了也是没办法的。”虽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先主动认错比较好。
“不过派你上的确很合适。这样的敌人我们都不擅长应对。”艾伊笑着,不知道她是在笑什么。
“的确,其实我还差一点点就能赢的。”
“没关系,活下来就好。那家伙只是拿刀割掉了一点你的手臂,还没造成什么大碍。”
“那这个叫绮罗的,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不清楚,毕竟我也只是听说。如果感兴趣可以去问问,反正师傅都已经去世这么久了。”
鹰主从天上盘旋了下来,落到我们跟前。
“现在是平局,你们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下一局就要决出胜负了。”
“你还挺冷静的,我还以为把你们的女皇打败,你会相当恼火呢。”艾伊仍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胜负就是胜负。况且,现在还有最后一场。”他把目光移到了希波克斯身上。
“西格尔,你能保证,接下来没有任何阴谋,我获胜,就让我获得大族长之位,所有的北地人都听我号令吗?”希波克斯问道。
“如果你能获胜,能够展示出杀死所有北地人的实力,那这里不会有你的反对者。”鹰主答非所问地回答道。
“如果准备好了的话,请你们都登上擂台吧,这里还有最后的仪式,毕竟涉及北地的未来,还是希望不要这么草草了事。”鹰主的语气听上去突然没有那么强硬了,有种难以言说的低落。
“我们有两个都上不了擂台。”希波克斯说道。
“不强求,还能够战斗的,都上来吧。”鹰主留下这句话,飞上了擂台。
“果然不老实…那接下来就是打群架了。”艾伊说道。
“我没有关系,只是她们…”希波克斯皱着眉头看着仍处在昏迷之中的欧雅。
我,我虽然比她的状况要好,但要是说可以战斗,也还是不行。
“忘了我的魔法了?你不能动就好好睡觉,醒过来,什么事就完了。”艾伊把她的帽子摘了下来,对我说道。
“我也想帮忙。”我这样说道,虽然我现在站不起来。
老实讲,可能是我那长期淡薄的自尊心在作怪,让我说出这样的话。
按道理来说,我已经出了很大力,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是不应该感到有任何愧疚的。
但我却没有来由地,想要再做些什么。或许我对现在的结果,也没那么满意。
“你…”艾伊看我的眼神似乎动了一下,但马上又回归到沉静,甚至可以说是肃杀的状态。“你在这会妨碍我们,老实休息就是你能帮我们的最大的忙。”
我没有回复她,把目光从她眼睛上移开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像是被一双手按进了水底。
艾伊等待了几秒钟,可能是看到我没有回应她,就把我和欧雅传送到了帽中的房间。
我落到软床上,却没有一点的踏实感。
“妈的。”
我平时都没说过脏话,这些话都是以前听组织的人常说,但现在我嘴里也冒了出来这样的话。
“这家伙倒是好,昏了什么事也不用想。”
我想推一下旁边的欧雅,一瞬间我感觉有一道电流流过我的手臂,抓住这种感觉,我慢慢找回着我对肢体的熟悉。
与此同时,她们也已经登上了擂台。
底下的蛮族人都睁大着眼,任凭冷风划过他们的眼睛,也不想错过现在的这一刻。
他们当中也有一些和我一样因为巨大的响声而导致耳膜受损的人,但他们也没有哭闹与叫嚷,而是继续专注于擂台上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我们太过轻慢这场决斗,这场决斗所要决定的是现在北地的这小部分人的未来,甚至生死,但它却远不止于此。
千年前被流放的人们,怀抱着仇恨扎根在这片土地,也曾在这样的风雪中做过无数美妙的梦,奏起无数美妙的旋律。
在这千年里,这片人迹罕至的土地上也曾诞生过无数为它奋斗终身的英雄,留下无数引领前路的传说。
所以,这场决斗所承担的,并不只是所谓的命运,还有沉重的过往。
但为什么要这般儿戏?为什么要把这么沉重的东西这样不珍惜地托付到这样一场比赛上?
或许这就是他们千年以来的野蛮的智慧,无论是什么样的竞争,本质都是一样,看穿了这一点,那么什么样的规矩都不再重要,真正的赢家,自会处理好一切。
我方有三人登台,而北地方,则是五人登台。
鹰主代替了在擂台下失控,而后被冰女皇杀死的叉,但他也把那具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扛在肩上,带进了擂台。
“各位,我们将在接下来的一战中,决出最后的胜者。如果南门方获胜,那么他们的领袖希波克斯将会接任现在空缺的大族长之位,如果北门方获胜,他们的领袖希波克斯则将被处死,其余跟随者将永不能进入北地。”
“原本是这样。”鹰主话锋一转。
“但希波克斯,你到底有没有资格站在这个擂台上呢?假使你赢了,你又要让北地人为你做什么呢?你是个背叛者,逃离了北地又回来寻求庇护,我理应这样询问你。”
几人的目光就和刀一样,审视着希波克斯。
“我赢了,我会让北地人再不用战争,不用抢夺,每个人都能平稳地活至老死。”希波克斯顿了一下,“我会带大家离开北地。”
擂台下爆发了一片哗然之声,鹰主冷笑道:“看吧,你自以为是的美好未来并不是众人所要。”
“北地人真正要的是什么?希波克斯,你在大陆太久,已经忘光了。”
“你先前已经见过熔炉,那是我们所做的决定,减少人口,精益求精制造战士,无人例外。”
“北地人已经到了最后,冰女皇也已经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她能永远保护我们的时代了。这片土地也的确如你所说,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那么到了这最后,贪生怕死之徒所渴望的活着,又对我们有什么意义呢?只有在复仇中毁灭,才是北地人最后的归宿。”
“在击败你之后,我们将继续实行计划,直至北地再无战士诞生。然后我们会在大陆上不断抢夺,杀戮,直到一切终结。”
鹰主的语气越发沉重,他把叉的尸体轻轻放在了面前的擂台上。
“这只是你一人所想的,狭隘,愚蠢的观点,是你想将所有的北地人带入绝境。”希波克斯镇静地反驳道。“冰女皇,你愧对先祖,愧对北地,竟然任由这样的事发生却不加干涉…”
“够了,年轻人,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有结束,现在,我要让北地人能有一个体面的结局,这就是我对历代陪伴我的人们最后的报答。”冰女皇的话语已经没有了针刺般的锐利。
“希波克斯,这样的事并非任何人的本意。”鹰主舒展开眉头。“这是我的儿子,为了服众,我让他成了熔炉所诞生的第一个怪物。”
那是叉的尸体,它曾经也有自己的名字。
狼主低声说道:“北地人已经接受了现状,所有人已经有了一个目标,他们毫无疑问是幸福的。无论结果会是怎样。”
“向所有人宣读你最后的誓词吧,让先辈们看见。”希波克斯拔出刀来。
“强者决定一切。”冰女皇恢复了平日的威严。
“想法并不重要,对错也并不重要。我们以死相搏,决出强弱。”
弱者服从强者,他并没有说出来。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是我和他的擂台。”狼主挥了挥手,他厚重的披风落下雪来。
“那何必又要让我们上来?”海尔温并不给面子。
“我并不介意在这里杀了你为鹰主的儿子陪葬。”冰女皇伸出手来,艾伊也抬起一根手指。
“除非我们都想让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没有意义,否则就不要动手。”
“先祖在上。北地的未来再次要用北地人的血来决定。”鹰主扛起了叉的尸体,飞向了高空。
叉的尸体慢慢融化,像是液体般被鹰主所吸收,他的容貌也变得越发年轻,身体也越发强健。
“狼主,你对两年前的事耿耿于怀,你想自杀来让他获胜,来偿还那一切。我都知道的。”
“希波克斯,杀死你的叔叔,对一个大族长来说也并不光彩,所以…”
“我来做你的对手吧,杀死我,一切结束。”鹰主落到了擂台上。
“西格尔…”似乎冰女皇也对此毫不知情。
“女皇,请你敲响战鼓。”
尽管这样的结果出人意料,可是不必犹豫。
两人对此心知肚明,只有他们,是不可能共存在北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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