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贸易线路正式开启的时候，哈哈！”马丁张开双臂，做了一个夸张的拥抱天空的动作，“且不论教会本部要给我们的税款，我们自己这么多年的积累，总值很快也能翻上一倍左右。等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里的食堂好好改善一下！这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
“有关这件事……”约拿单自动忽略了马丁改善伙食的宏伟理想，“我们预计要向魔族供应的无属性能量萃取液……现在仓库那里的货还是有点不够。”
“嗯？不是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吗？”
“呃，那位蓝小姐……自从她在‘泉眼’旁边修炼后，这里没有牧师有办法进去。我也不敢贸然打断，所以……”
“哦，那让她待着吧。”
“那货源……”
“去市场上买不就好了。”
“可是阁下，最近这段时间，几乎所有咱们需要的资源价格都在暴涨……”
“还在涨？那是好事啊！快，趁还在涨的时候快点买！”
“……这……”
“你脑子里也不能只有神的教诲。”马丁用力拍了拍约拿单的肩膀，“我跟你说说吧。你想，虽然和魔族的贸易协作就要开始，但现在得到消息的，不过只有少数几个人而已罢了。各大商会里，除了因为蓝弧城那个城主的私人关系，而得到消息的紫罗兰商会除外，几乎所有商会都刚刚得到一点可信度不高的风声而已。而一旦与魔族贸易开始，所有纯元素提取物、中低级装备、卷轴药水之类的东西，价格一下子都会大涨。粮食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因为我们人族的粮食储量比较大，所以价格不会有过大波动。”
“正常来说，应该得等到贸易正式开始，所有人才会疯抢市面上的资源，去和魔族交易。同时，魔域材料的还有魔晶的价格也会下降。但现在，这种现象已经出现了。也就是说，有人和我们一样，料得了先机。”
“您是说……”
“阿莎莉娜。那位尊敬的苍鹿公爵，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敛财的机会。她有无比雄厚的财富作为资本，要我说，一个黄金之城引发这种价格波动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肯定也在积极囤货，而只要她还在囤，就说明魔族的需求在短期内预计还不会饱和。有那些精明如鬼的大商人给我们算好了盈亏，我们干嘛不跟？买，同时把所有囤积的魔族材料往外抛售。”
“好的，大人。”
由于太过佩服马丁，约拿单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大人。虽然不懂生意，但他是个勤奋且谨慎细致的人。他很清楚，正因为现在市面上这些商品的价格不断上涨，导致许多商会和贵族都忍受不住诱惑，纷纷把存货拿出来抛售。如果真的按马丁大人所说，等到时候两族贸易一开，这些抛售物资的家伙肠子都得悔青了。
“至于蓝小姐……”马丁看了一眼地下室的方向，“你不用担心。那位能给我们创造的价值，绝不仅仅只是一座泉眼这么简单。宝物，也得看是在谁的手里。”
“在我们手里，‘泉眼’只不过是一个高浓度纯度的能量节点。在她那里，也许化作一片星空，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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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大人～～”
得到传召的月歌笑靥如花，踏着**万千的步伐，走进了炎狱永夜的主厅。
都说魔王一人，即可代表魔族，事实似乎确实如此。在过去的几年里，魔王长期韬光养晦，整个魔族就像是一盘凝滞的死水，在停固中一点点维持力量的均衡。而随着这段时间，异位面入侵者到来，魔王的行动是越发频繁了。他们这些属臣，一下子也都各自忙了起来。尤其是月歌，她作为魔王的“秘书”，起码她自己这么认为，被传召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对于这点，她不但没有怨气，而且还满心欢喜。女人啊，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再怎么精心打扮，保持气质，终究会一点点老去的。只有在喜欢的人身边活跃着，才能真正保持年华不老。起码对于自然寿命超过三百年的精灵皇族是如此。
“吾辈的观测者，可以汇报最近的事项了。”
“好的～～”
月歌小跳着站到魔王身边，和他一起面向巨大落地窗外层层分隔的城市。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月歌的脚尖，距离魔王的脚后跟，只有一厘米。一厘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似乎尽了君臣之分，也似乎在意了心思情谊。
“斯金吉拉那边的货物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从魔域内各个出产地运往贸易站；坎洛尔和乌利尔那里，部队的整编也差不多就绪，就等大人下令，全部从前线开拔至各个基地；远视之眼的副法阵还没全部布置完成，麟落之墙那里，人族的动作有些拖沓，不过以及跟我保证过会在两周之内全部撤出，协助布置。其他家伙也都在各司其职。”
“精灵族的舰队呢？”
“已经靠近了艾尔斯兰外海。人族最终同意将两个港**给他们，不过留下了自己的应急部队和行政长官。”
“嗯……我们也不该忽视精灵族的存在。现在吾辈手边的人里，合适的选择不多。既然军队已经整编完成，那留坎洛尔一个人就够了。去通知乌利尔，让他这两天就前往精灵族驻地，算是表达我们和合作意向吧，让他作为代表，应该没有问题。”
“好的，殿下。”
月歌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原本这种外交事项，应该是让她去负责的。但谁让她身份特殊，对于精灵族，她绝对不是好的外交人选，哪怕是身为巫妖的宫廷法师都比自己更适合。
“这段时间，多和藏剑那个老东西交流一下。两族高层之间，应该尽量多架设一些通讯线路。敌人有可能干扰我们的通信，干扰我们交流有关敌人的情报。”
“好的，殿下。”
“这几天，去制定个章程。把过去的功勋制度改造一下。如果有发现入侵者任何行踪的，授上等功勋。其他的由你制定，把炎狱永夜里这些家伙全都逼出去干活。”
“好的，殿下。”
“还有，遗迹圣所那里的监控要时刻保持最高状态。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其他地方可不能出现纰漏。”
“好的，殿下。”
月歌一一认真记下了自己的工作，然后眨眨眼睛，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事。
魔王大人很少这样连续不断地给某一个属臣安排这么多工作。如果说这种异常代表着什么话……那也只能是魔王的“关怀”了。
魔王不是知心姐姐，不会去关照属下的个人问题。如果有什么是他身为一个王可以做的的话，那就是安排一大堆的工作，让你疲于奔命。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工作上，自然就没工夫去思考什么有的没的了。
月歌的嘴角微微往上撅起了一些：她想要的不是这种关怀！这是典型的剥削主义！
就在她满心不平的时候，心中有关过去的那些芥蒂如烟云一般全部散尽了。
“那个人呢？最近都做了什么？”
“他进了外围区，不知道从哪里勾搭到一个魔人，然后一起打进了第二区。”
“嗯？”魔王挑挑眉，“吾辈猜到他有走这种途径的可能性，不过为什么带上一个魔人？”
“那个魔人本来实力就足够，只是自己懒。”月歌不屑地撇了撇嘴，“没想到就连魔族里都能诞生这种怂货。”
“有趣。”魔王微微眯起眼睛，“不走寻常路的程度连吾辈都没有想到。真不知该说是深思熟虑还是闲得无聊。”
“殿下，您干嘛对那个臭小子这么关心啊！”月歌实在是忍不住了，平时那种魅惑娇羞的语气全然消散，就和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毫无区别，“真是的，他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啊啊啊啊烦死了！”
月歌对着魔王的背影死命跺脚，一张小脸上全是愤愤不平。在她看不到的位置，魔王却笑了。嘴角真真切切地上扬，就好像窗外的风景很滑稽似的。
“吾辈在意他，不是因为他是圣骑士，也不是因为他浓郁到异常的神眷。吾辈之所以在意他，和在意你们的原因是一样的。”
“我们？”
“没错。你们之所以可以加入吾辈的事业，是因为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而在他的身上，这种特点甚至更为明显。”
“这……”
“背离先祖之道、遭到放逐的牛头人。痴迷死灵之道、舍弃肉体，化身巫妖的大法师。从未出现过的智能生命，追寻自然之道却被排斥的枭兽。还有……”魔王转头看了一眼月歌，“陷入长期沉睡，与族人分道扬镳的大祭司。追随着吾辈的人，都是与这个世界断开联系的人。而也只有你们，才能够为了吾辈的终极目标而奋斗。但在这一点上，你们都不如那个人。”
“……不会吧，您是说，他……”
“没错。他和吾辈，在本质上属于同一种人，同属于‘游离之人’。这样的他，被吾辈所用……不，和吾辈走上同一条路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怎、怎么可能！”月歌有些语无伦次，“您……您如此强大，却也得付出那样的代价……他又怎么可能……”
“所以吾辈说，这很有趣啊！”
魔王大笑一声，转身信步离开了大厅。月歌愣在原地，有些失神。
如此“奇迹”……
月歌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果然还是在她理解的能力范围之外。
毕竟有些事情，有些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喜剧收场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详细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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