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莱茵在帝国精锐的队列中踱步。帝国精锐们分列挺立,像是一杆杆冲天的长枪,“昨天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心城的救援信号,对于我们来说,不仅是救援的目标,更是求援的对象。只有到了心城,我们才有可能在这该死的异位面中生存下去。也只有到了心城,我们才可能发挥出我们的价值!”
“你们是这支队伍的核心!虽然无法将你们称之为蓝弧城的一员,但这么多的日子过去了,你们也已经与蓝弧城并肩作战了这么长时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我们将面对的是什么。而你们的背后,是蓝弧军的战友,是艾尔斯兰,更是你们自己的性命!”
“你们都是帝国军的精锐,但看看你们之前干的都是什么活儿?剿贼平匪,镇压叛乱?那些功绩怎么拿得出手,怎么回家和父母妻儿吹嘘自己的光荣壮举?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以后可以吹一辈子牛逼的机会就在我们眼前。我们要杀到心城,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皇帝的面,告诉他们,帝国还有第二支铁骑!”
“突击队,出列!”
一阵几乎完全重合的脚步声,三百人的突击队走出了队伍,分列在一旁。
“突击队由我全权指挥。其他人,服从指挥官的命令!别灰心,如果突击队里有人战死,你们还是有机会填上空缺的。平时看谁不爽的,趁这个机会向圣光祷告一下,说不定我的治疗术突然就不起作用了也说不定呢。”
帝国精锐们面甲下的脸纷纷浮现出笑容。但这笑容很快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毫不动摇的冷酷和坚毅。
......
......
“冒险者们。”
芙蕾尔站在冒险者队伍的最前方,看着这些装备驳杂不齐、职阶不同,小队也不同的冒险者。虽然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强者,但在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中,很少有人会指望他们能派上用场。毕竟,冒险者们几乎是自私自利、随波逐流的代名词。
但这些冒险者不一样,蓝弧城的冒险者不一样。他们是在分会长,同时也是蓝弧城领主的莱茵·克莱夫曼的召唤下,自愿投身战场的绞肉机的。哪怕未曾许诺足够的金钱与荣誉,他们还是暂时放下了属于冒险者的天命,来到了这个与自身格格不入的军队中。
“我不是很会说些动员的话。”芙蕾尔顿了顿,虽然言语并不流畅自如,但她的表情却足以告诉所有人她的诚意,“我从未试过带领别人。你们当中一定有人担任过小队的队长,比我要更擅长统帅。所以我不会命令你们,只会将指挥官的命令代为转达。”
“我只是想说。”她的眼睛似乎在发光——那是一种奇异的光泽,甚至能暂时盖过她容貌的吸引力,令冒险者们不由得沉浸其中,似乎感到了某种感召一般抬起头来,“我们走上的这条道路是正义的。我知道,也许你们并不认可我所说的正义。无私奉献,牺牲自我,付出一切代价去追求所谓的正义,那只是我辈圣堂武士的行为准则,而我从未希望其他人也能和我们一样。”
“但是今天,我看到有其他人和我一起走在这条路上!有人和我一样,主动挺身对抗威胁着整个世界的巨大邪恶! 也许在别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想出风头,只不过是天真的自我感动。但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圣光必然照耀着我们所有人,因为我们所走的道路就是如此正义!无论是何种身份,无论是何种目的,只要我们行走在这条路上,圣光的目光就必然紧随着我们的剑刃与魔法!”
所有冒险者的心中,都随着芙蕾尔的话语,涌出了某种兴奋和狂热。她信仰的坚定与赤诚,可以毫无畏惧的接受所有人的检视。而在确认了她的信仰之坚后,没有人会不为之感染。
冒险者们不像士兵那样笔直伫立,也不曾呐喊出声。他们只是沉默着,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中透露出各有所异的光芒。是的,他们加入这支队伍的目的不同,初衷不同。也许是为了荣誉,也许是为了财富。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们所有人都一样,是走在一条正义的路上。
......
......
在蓝弧军的正前方,莱茵·克莱夫曼子爵正站立着。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稚嫩的和饱经沧桑的,坚毅的和面带不安的。而每一张脸他都认得,都能叫出名字。
只是记忆中有很多人的脸,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只剩下躺在阵亡名单里的几个字符。
“将士们。”
他的声音并不大。他只是一介凡人,没法做到让全场都响彻自己的声音。但所有人的下意识安静下来,甚至压低呼吸的声音
......
......
“同袍们。”在一片洁白的战车队列中,马丁坐在最为高大的“阿瓦隆之舟”上,眼神远远看着其他几支正在动员的队伍,“他们好像弄得挺像那么回事的。我要不要也说两句?”
“得了吧。”
“你那几句话听着都烦。”
其他牧师们坐在各自的圣光车骑内,纷纷用鄙视的眼光回应马丁。他笑了两声,视线依旧聚焦在远处的莱茵几人身上。
语言的力量,对于他们,和自己而言,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他孤身一人在教会的殿堂间行走,举目皆敌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言语去争取。他拥有神赐一般的天赋,可以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人类任何下意识的情绪变化,能够如同呼吸一般掌控他人的情绪变化。许多牧师在还没意识到时就被他拉入了他的“陷阱”。他在合适的人选心中注入怀疑的种子,那是对圣者教会百年来行径的怀疑,是对真正信仰的怀疑,是对神与人之间关系的怀疑。不知不觉间,教会内部有一颗反叛的种子在生根发芽。而他用自己的身份完美的掩盖了追随者们的身份:在其他人看来,这些人只是他争夺教皇宝座的拥簇。
然而他的对手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在一次悄无声息却腥风血雨的大清洗后,马丁又回到了那个举目皆敌的世界。这在教皇玉座的争夺中是那么令人习以为常的一件事,没人知道,威廉的举动只是推延了一个荒唐计划的实现。
靠着积攒的人脉,他免于身死,但背后支持他的派系却遭受重创。为了避免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家族被彻底瓜分,他主动放逐自己,来到信仰稀薄的南方地区散播圣光的荣光——其他人是这么想的。
事实上,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全新的机会。孤立无援的他,在南方地区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根据地。当威廉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的手已经无法轻松伸到南方了。原本大局已定的玉座争夺又有了新的可能性,枢机卿们各怀心思的将这场争斗维持至今。但他们不可能知道的是,马丁——黎塞留想要的并不是玉座,而是一次彻头彻尾的革命。
否则,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毁灭南方派系。因为他们知道,一切的不可能,在这个人的身上,都有可能实现。
这全部的一切,都是靠着语言的力量争取来的。语言会传达想法,想法会引起共鸣,而星火的共鸣最终将会燎原。
但黎塞留——应该说马丁,早已对言语感到疲惫了。
他热爱沟通与交流的艺术,但在并不算漫长的生命中,他少有能感受到“平等沟通”的机会。他一直扮演着通过语言诱导他人、感染他人的角色,他早已无法从中感到乐趣。
战前动员,言语激励,他早就厌烦了。
此时此刻,在他的身边,围绕着的是一群早已不会再被他的言语所打动的人。因为他们早已有了共同的目标和理想,不会再被轻易动摇。只有在这些人身边,他才能够仅仅为了开心而发声。
一同前进的同伴和......朋友。
多可笑,一个精于沟通的人,在人生的前十几年,却交不到一个朋友。
直到他遇上了一些人,他们与自己理想的道路并不重合,却在每个重要的关口都有着交汇。他们的身上都有着闪光的特质,却又是那么的具有生活的尘土味......他遇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友人。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把自己当做什么人在来往,但对他而言,这一定是真挚的友情没错。过于狡猾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遭到怀疑,这是天赋带来的负作用,他并不为此懊恼。
“说到底。”马丁拍了拍身下的座驾,“我们还是没有好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真本事啊。”
“不是你自己不让我们动手的吗?”
“自己想在关键时刻出风头还要明知故问。”
“把我们派来看后勤怎么想都是你的问题。”
“别着急、”马丁笑着把屁股从阿瓦隆之舟的门上移到座位上,“后勤可是很重要的。我们出风头的机会有的是。”
“圣者教会给世人留下的牧师不适合战场的刻板印象,就由我们来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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