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会长如此愤怒的一面,这让我心中的仇恨稍微淡化了一些,理智也稍微恢复。我看了看四周,寻找能让我登上高处的物体。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踩上了一匹魔驹和一个魔人交叠的尸体……
哦,见鬼。
不知什么时候,那些突然出现的冒险者集体停下了脚步,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军队冲进了魔物的中军。而他们停下来的目的,是……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会长那么生气了。
一个又一个的冒险者收起武器,弯下腰、俯下身,在那些阵亡的魔人尸体上大动干戈——没错,作为魔族军队的主力,魔人的心脏是绝佳的炼金、附魔材料,是魔人身上最精华的部位。
而那些冒险者,正是在收割这些魔人的心脏。
他们忘记了这里是战场、忘记了前方的敌人,忘记了战斗的意义,停下脚步去满足他们自己的私欲,而将整场战斗的胜负和友军的安危置之不顾。
不,说不定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守城军当做友军。他们估计把这场关乎上万人性命安危的战争当做一场普通的狩猎,所以才自顾自地埋伏、自顾自地出现,又自顾自地停下脚步。
看着他们脸上欢喜的笑容、收获财富的丑陋,以及为了一具魔人尸体剑拔弩张的愚蠢,我很想调转兵锋,回头给那些家伙一人来上一锤。
可真实情况,已经不是回去或者不回去的问题。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由于大量的冒险者停下脚步,阵型中出现了巨大的空缺,深陷敌阵的我们已经被见机行事的魔人部队彻底包围。之前一直发奋战斗的将士们也一点点陷入了疲惫状态,只是靠着勇气光环的效果维持着战意。
……孤军,我们是一支孤军了。
之前满腔的憎恶消失无踪,我不是一根筋的愤青,仇恨可以下次再报,魔人百夫长不可能抛下部队溜走。可是眼下如果不能保存性命,再大的仇也只是付诸东流。不,其实应该说我那属于小人物的保命心理发挥了作用。此刻局势虽然困厄,但我并不绝望。和芙蕾尔一起狩猎魔物已经多次游走在生死之间,我不会因为暂时的困境而乱了阵脚。
但就算能保持冷静,我也想不出什么手段能够逃离包围。此时此刻,还能寄予希望的,只有……
“莱茵,你先听我说。”
耳饰里传来会长的声音,听上去他已经恢复了理性。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这家伙的声音让人感觉格外安心。
“你方的冲锋还在继续,我现在吹响收兵的号角,士兵们就会自行调转方向。但如果他们发现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包围,很可能会导致恐慌。只要阵型一乱,到时候什么都完了。你的光环能够维持住局面吗?”
“应该没问题。如果只是保持一定程度上的战意的话,你可以尽管吹号没关系。”
“好,骑兵营还会继续赶向前线接应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多放一个圣疗术、多丢一把锤子。除非是原属军队的冒险者受伤,否则你不能治疗。”
“……”
“听我说,现在的局势,只能弃卒保车。普通士兵的伤亡在所难免,但只要冒险者、只要你和你的同伴能活下来,守城战还有希望。”
“……行吧,我也不是真的圣母,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很好,最后一件事——拉回你的那两个朋友,他们要是再深入下去,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仰首望向前方,芙蕾尔与虎鬃早就各自和一个魔人百夫长交起了手。越来越多的魔人士兵正包围上来,我必须在那之前将他们带回部队里。
犹豫了一下,我决定先去找芙蕾尔。
好不容易冲到她的位置,我却不敢出声呼唤她。魔人百夫长手中持着漆黑的骑枪,**是雄峻的魔驹,而芙蕾尔单人独剑,竟然也和他杀得有来有去,骑枪尖端荡漾着浓郁的魔气,古剑锋刃闪烁着璀璨的圣光,一招一式都要交击出巨大的声响,光与暗两种能量不断冲击着周围的空气。芙蕾尔行云流水般使出一招又一招诸如“雪崩”之类的上位剑技,魔人百夫长则用硕大的骑枪一一化解,一时间难分高下。
……这尼玛神仙打架,我要是冒冒失失喊上一嗓子,让芙蕾尔分了心,估计就会完美害死自己的雇主了。
于是我使用了另一种更为友善的打招呼方式:一发愤怒之锤携带着来自圣光的“你好”,狠狠砸在了魔人百夫长的脑袋上。
“莱茵!”
这一锤虽然没有明显的成效,但成功让芙蕾尔发现了我的存在,并且避免了魔人百夫长的趁机偷袭。
“芙蕾尔,你听我说!”
我把被包围的事实简洁明了地告诉芙蕾尔,她的反应之淡定也让我吃了一惊。
“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不撤?!听着,报仇的事情可以往后……”
“我没想报仇,你先听我说。”
我与她一边交谈,一边合力抵御着魔人百夫长的攻击。
“这些百夫长都带着面甲,分不出来谁是谁。就算来日报仇,不知道仇人是谁也无济于事。按你所说,增援部队没那么快到。在此之前,我们先弄清楚仇人是谁。呐,维持勇气光环的情况下,你还能使用几发愤怒之锤?”
“……四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好,另外三个家伙就由莱茵去搞定。记住,朝着面具打。”
“那这里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
“没问题。动真格地打起来,我不是这个百夫长的对手,毕竟算上魔驹,他们是两个魔物。不过目标仅仅是面甲的话,他那把笨得要死的大枪可防不住。放心吧,面甲一掉我就撤,不用担心我。”
“好,那其他的就交给我了。”
“嗯,多加小心,莱茵。”
我撇下芙蕾尔和百夫长,朝着虎鬃的位置前进。
这个家伙的情况和芙蕾尔差不多,也是正在和魔人百夫长鏖战。不过他的打法就要狂野多了,两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少流血的伤口。粗略看一眼,还是虎鬃身上的伤更多,也更重一些。
这次我不敢浪费圣力“打招呼”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接了一发魔人百夫长的枪击。
“小哥,你怎么来了?”
“虎鬃,你听我说,我们被包围了……”
我把刚才讲过的话再次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虎鬃的反应和芙蕾尔一样淡定,一点撤离的意思都没有。
“既然你们要打掉这些混蛋的面甲,那也算我一个。剩下两个百夫长你去搞定,这里这个我拖住。”
“好,小心。需不需要圣疗术?”
“算了吧,小哥,我看你没剩多少力气了。”
“行,别受太多伤,回去之后我再给你治好。”
“……好,去吧。”
他的态度平静得让我感到奇怪,不过这时候顾不得犹豫,我提上战锤,朝剩下两个百夫长的位置冲了过去。
Ps.第二更会很晚,各位不要着急哈
再次感谢chunicorn的月票和打赏,说实话,这段剧情作者菌本来不打算推进这么快的…..【绝对不是我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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