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些该死的冒险者,我和会长二人结伴离开冒险者协会。走出大门有一段距离了,还能听到身后那些冒险者们有气无力的咒骂声。
“我说,这些人接下来怎么处置啊?都是冒险者,就算一丝不挂丢在哪儿,也冻不死谁。”
“有效利用。他们的身家都在协会手上,也不得不为协会卖命。何况如果一丝不苟的按照协会规定来执行,他们根本就是罪人。当然,在这点上,协会一直袒护冒险者就是了。”
“让他们当炮灰吗……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这样不要紧吗?”
“嗯?”
“那些家伙如果没有死在战斗里,一恢复自由身,他们肯定就会找办法去总部状告你,到时候你这个会长可就不好做了呀。”
我抖了抖眉毛,故意做出嘚瑟的神色。结果会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地位是否会受到威胁。
“无所谓。如果蓝弧城守不住,整座城没有一个人活得下来。我就按杀敌数给他们一点点发回他们的身家,他们也好有点动力。如果拿回自己的物品后还能建立战功,我也会按协会的规定发放功勋奖励的。”
“这样啊……不过,一旦恢复了足够的战斗力,我们这些少数人可未必能制约他们的行动。我劝你把他们重新编排,把原本相熟的队伍成员全部打散重组。没有了熟悉的人做呼应,他们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当然,我看他们内部也不是很和谐就是了。”
“预防造反么……不错,正如我所说,你很有做政治家的天分。”
“如果是你说的那种天分,我宁可不要。”我甩了一个白眼,“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魔族也需要花些时间做攻城准备,你抓紧机会恢复,顺便让那个锻造师卡昂给你重新弄一套装备。相信我,在接下来的城头防御战里,你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一听这话,我顿时感到汗毛倒竖。
“你tm就是想把我当骡子使唤是吧?!”
“好了,面对现实吧。如果你能再找到一个拥有光环技能的圣骑士,我就减免你一半的工作量。”
“你这根本就是在消遣我吧?!哇哦,难得会长大人也会开玩笑诶!”
“你虽然说出惊讶的话,但表情完全跟惊讶没关系吧。我走了,你自己把自己的事处理好。”
“是,是,长官。”
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我和他各自前往不同的方向,彼此间连声别过都没有。
不过和他这种直截了当的相处方式,我倒也不讨厌。
回到了暂居的小屋,我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罗蒂耶尔戏谑的眼神。
“哟,圣骑士先生平安归来了呀。嗯,手脚都没有少。那个蠢女人一直担心你会被那个面瘫扑克男分开卖掉呢。”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冷死了,快让我进屋。”
我跳进屋里,反手一把关上房门。我刚走两步,罗蒂就踏着轻快的小碎步追了上来。
“喂,喂喂!”
“我有名字的吧?小孩子要懂礼貌,ok?”
“哦你个头啦。呐,莱茵先生——”
“你这么叫我我总觉得头皮发麻,准没好事。”
“谁说的!”
“圣光赋予的直觉告诉我的。”
“才没有!人家,人家只是想问、问一些……有趣的问题……而已嘛!”
“好好说话,我们还能做朋友。”
“明天的作战计划是啥。”
“没你啥事儿,你给我待在家里!”
我抬手就想给她一个脑崩儿,却被她轻松躲了过去。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又让我待在这里!啊啊啊无聊无聊无聊啊啊啊啊!!!”
“不是用阿芙作条件你自己就乖乖点头了吗?!别说得好像我单方面欺负你一样啊!!”
“谁知道你们出去没多久它就睡着了啊!而且一直不醒!我都快闷死了啊,闲来无事去那个什么协会的仓库里逛了一圈,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好拿啊!”
“我、是、不、是、叫、你、不、许、乱、跑?”
“就是友好的访问而已哦!我绝对没有乱拿东西!”
“把戴着魔纹戒指的手往后缩的动作很可疑哦。还回去。”
“还……还……也行!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说啊,真的不是我不想让你去,可以也得看看我们去做什么啊!”
我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你别忘了,你是个盗贼。盗贼该活跃的地方,要么是复杂的地形,要么就是夜幕之下。可守城战这种东西,大家就挤在那么一点点的城头上,根本没啥地方给你躲,更别提烟雾弹啥的花招,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适用。你看看你这个小身板,随便刀刀斧斧啥的,一家伙下来,你受得了吗?”
“那你带我装逼带我飞喽。”
“所以说你就是想让我带你去城头观光喽?!”
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回事啊,我tm……
算了,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我一把从沙发上坐起来,转身就向楼上走,完全无视了身后那只吵吵闹闹的小贼。
走到我和芙蕾尔的房间里,当看到墙边搁着的那面熟悉的巨大盾牌后,我顿时一愣。
我蹲下身,伸出手,手指轻轻抚过盾牌坑洼的表面。
刀痕,锤印,利爪抓过的前沟。这面光亮平整的盾牌,在经历过一场恶斗之后,也和我的身体一样布满了伤痕。
盾面有些扭曲的映出我的脸,就像映射着我不安的灵魂。
“昨天把你扛回来的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带走你的铠甲。只有这面盾牌,那个坏女人用魔纹包裹勉强带回来了。”
“啊……这么说来,昨天似乎是你把我扛回马上的吧?”
“……嗯。”
“你那么小的个子是怎么……算了,谢谢。”
“啊,没、不用…..”
我站起身,视线扫过屋子里的书桌。桌面上突兀地躺着一枚银色的戒指,和一个用染血的布料包裹的球体。
不用说,我是不会去解开那块布的。里面的东西,不用想我都知道是什么。
不过不管是什么,这个圆球,和那枚戒指一样,都是那个人的遗物。
遗物。
我拈起戒指,举起,对着窗台。戒指的尺寸明显过大,让我不由得想起它的前主人,那厚实有力的手掌和骨节分明的手指。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戒指上,不知何时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它正熠熠生辉。然而主人已经离开,它也早就失去了真正的光泽,里面装着的所有东西更是毫无保护,任人取之。我端详许久,强忍住取出他遗物的想法,把戒指轻轻放回了桌面上。
顺着昏红的斜晖,我把视线投出窗外。从二楼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小屋的门口。
许多天前,正是在这个地方,我看到一个冒冒失失的壮汉和一个生涩过头的小伙子。一个人指路,另一个吵嚷着要和新队友们打声招呼。然后两个人就进了屋,和我们打扫了房间,吃了饭,喝了酒,听他不着边际的胡诌。
再后来,我们做出了最为后悔的一件事——没有听从协会的安排,直接出了城,并且……
这段日子的经历,走马灯般从我面前闪过。我再次把视线投向窗外,却只看到一块光秃秃的空地,连一根草都未曾生长。
转头,刚好看见墙角里的大盾牌。盾面里映出的那个扭曲的我,正和我分毫不让地对视。
原来,坑坑洼洼的不只是盾牌,或者我的身体。
包裹在这身血肉之内的那物什,也抽痛得很。
Ps.这周竟然只有一更……作者菌一定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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