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皱着眉头,看起来心中正在天人交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向心城进军意味着要再次把防御薄弱的蓝弧城扔下。虽然他识大局又不失魄力,但上次蓝弧城防守空虚的时候......毕竟克鲁就牺牲在地下工事里。对于他而言,总是要多加考虑的。
“不如就我们先朝心城去吧。”我打破了安静,“我们几个人先出发,脚力更快。到了心城一旦确认事情真相,皇室肯定会召集所有部队联合决战,到那时蓝弧军再出发也不迟。”
其他几人也表示同意。这是在蓝弧城能保有防卫力量、又能提前做出应对的最佳方案了。
“......不。”
会长摇了摇头。我微微一笑,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下得了狠心。
“如果按穹云隐冢前辈所说,他们一旦抵达心城,入侵者就不得不发动决战,那就说明扭转战局最关键的东西一定会在他们手上,也就是说一定会在心城。”会长的眼神锐利起来,“换句话说,敌人将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发起总攻,而目标一定是心城。我不认为在被迫进攻的情况下,敌人还有多线作战的余力。到了那时,敌人的目标只会是心城。”
“如果守不住心城,那也就会失去扭转战局的机会,蓝弧城一样难逃一劫。我会让百姓提前进入地下工事避难,军队以正常速度向心城行军,这样应该也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马丁接着说道:“那其他还保有军力的贵族呢?要不要透点风声给他们?”
“这样不会引起敌人怀疑吗?”
“虽然说通讯有被监听的可能,但我也不认为敌人会无聊到时刻关注每一通讯息。”马丁摊开手,“只要说的隐晦一些,比如提前回防心城以求皇室赞赏之类,应该不糊引起怀疑。”
“有办法说服他们吗?”
“哼。”他轻笑一声,那种让人不爽的模样又出现了,“苍鹿公组建的联军基本都是南方贵族,多少还是要给我点面子的。其他贵族倒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
“你想联系苍麟公?”看他那嘴脸,我不由得啧啧嘴,“且不说人家信不信你,这引起敌人关注的可能性更大吧?”
“我在林大公那也是有几分薄面的。不管他信不信,苍麟军只要能提前做好准备,对战局的英影响就是巨大的。我会在离城市远一些的地方发起通讯,万一被敌人盯上,倒霉的也就只有我一个。”
“哟,觉悟还不错嘛。”罗蒂侧目。
“那必须。牺牲奉献是圣徒的必修课。”
“那阿托和茉莉怎么办?”芙蕾尔看向蓝清沐,“我们如果不在的话......”
“以目前积攒下来的祭品,虽然没法唤醒他们,但应该足够吊住他们的命,大概......半个月吧。”蓝清沐摇摇头,“如果决战已经近在眼前,那也不用考虑让他们重新加入战斗的可能性了。半个月之后,要么我们从半位面出去再治好他们,要么大家一起完蛋。”
“就让他们待在城里吧。”我安抚芙蕾尔,“那我们必须集中力量了。我们不知道藏剑他们会被阻击多久,传奇级别不是我们能揣摩的。等会长安顿好城内,我们就立刻出发。城内教会和帝国精锐我去统筹,冒险者协会那边交给芙蕾尔和罗蒂,清沐看看有没有什么结界能在出发前布置的。神棍,去做你该做的事。”
“好好好,圣骑士大人。”
事不宜迟,所有人都去做自己分内的准备工作。但在离开会长家宅之前,我拉住芙蕾尔的手,也让罗蒂一起留了下来。
“怎么了?”罗蒂不明所以。
“......是不是前辈有话留给我。”
芙蕾尔在这种地方总是很敏锐。我点点头,刚想取出那枚项链,却又犹豫着放下了手。
“在那之前,你先听我说。”我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措辞,“前辈她......她给我的感觉不大对。就是......就像......”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下意识把手放在胸前那块幻痛的地方:那是曾被芙蕾尔的古剑贯穿的伤口,生命曾经被剥夺的心理阴影到今天都没完全消弭,以至于一旦感受到那种力量,这块地方还会传来强烈的幻痛。
......没错,那是日暮之力,是圣力抛弃了一切圣洁与生机,只余下燃烧之后的灰烬一般的破败与肃杀的力量。
看到我的动作,又看到我的眼神落在她腰间的古剑上,芙蕾尔愣了愣,随后呼吸都屏住了,伸手握住古剑的剑柄,纤细的手指末端泛起青色。
“真的吗?”
“我没时间验证。不过,前辈不给我问的机会,那就是说......”
“......也就是说她默认了。”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知道这时候罗蒂才反应过来我们在说什么,一只手捂住了嘴,一副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样子。
芙蕾尔沉默了。日暮之力,这早已沉淀在精神之海最深处的回忆,不仅是我,也是芙蕾尔莫大的阴影。我们不知道为何前辈身上会有这种气息,但无论如何,这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你见到前辈的时候,她......像那时候的我吗。”
“不。”我笃定的摇头,希望能打消芙蕾尔心里的怀疑,“她很清醒。我想,也许她有驾驭的办法。”
“那就行。”
芙蕾尔眼中的动摇和恐惧很快就打消了。我愣了愣,向罗蒂看了一眼,发现她也正看向我。看来,我们俩都有些忘了芙蕾尔到底有多么坚强。
“前辈知道她在做什么。”芙蕾尔握着剑柄的手放了下来,“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既然你这么说......”我伸出手,摊开五指,露出手心里的项链,“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看到这枚项链,芙蕾尔又沉默了。她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抚过圣堂徽记光滑的表面。
“‘鞘’是用来保护利剑的,也是用来约束利剑的。”她喃喃说道,“一个武士的鞘,是他立下的誓言、坚守的戒律、不毁的信念。而圣堂的鞘,是用来约束所有武士的。”
“就像圣殿的精神领袖那样?”
“全圣殿只有一名领袖,但圣堂往往存在多把‘鞘’。”芙蕾尔淡淡一笑,“当然,现在这也没什么意义。毕竟连剑都只剩下两把了。”
“她让我交给你。”
“不。”芙蕾尔用双手将我的五指合拢,“等战争结束,如果我们都能活下来,我会把它还给前辈。不管她是怎么想的,但在我心里,前辈永远都是货真价实的武士。”
“如果前辈没能......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亲手为我戴上它。”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不管日暮之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心智完整,那穹云隐冢就还是圣堂武士。但前辈把“鞘”交给芙蕾尔,多半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会战死,没法将圣堂的衣钵传承下去。
在这个时期,在这个地点,谁都摆脱不了死亡的阴霾。没有互相担心的余地,每个人要做的只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我明白了。”我收回项链,腾出来的手握住芙蕾尔的手,另一只手拽住正打算偷偷溜掉的罗蒂,“所以谁都不许死。起码不能死我前面。”
罗蒂给了我一脚:“连死都要争第一是吧。”
“我立誓要保护身边的人,你们死我前面会显得我很像小丑。”
“没关系的。”芙蕾尔甜甜一笑,同时搂住我和罗蒂,“就算要死,我们也会死在一块不是吗。”
“请不要用这么美丽的笑脸说这种话......”
“对死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豁达过头了咱说......”
“阵亡本来就是武士的归宿。”芙蕾尔松开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了,“所以我肯定是有史以来最最幸福的武士。”
我难为情的揉了揉鼻子,转头却看见罗蒂的表情和动作跟我几乎一样。
“你害羞的样子很恶心诶!”
“你有说这话的资格吗??”
“哈哈哈哈!”芙蕾尔放声笑起来,拉着我和罗蒂朝院子外就跑,“快,有多余的时间还可以吃顿好吃的呢!”
“呜呼!”
“啊痛痛痛痛,手手手要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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