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个家居客厅大小的房间，一侧堆叠着大量废弃的桌椅，另一侧则排列着密密麻麻的货架，中央则放置着通往B区的铁门。
到此为止，基本和雨落的情报相差无几。
“呃……雨落？这上面好像有通道？”
“什么意思，通风管道？”
“是的……使用的材质和周围的格格不入，是不是后来人改造的？”
“可能是吧……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考虑我要不要从那里进去B区，这些堆放的桌椅特别适合垫脚。”
“我建议你按原计划实行。”
“只是窃听一下啦，有些消息可能是传不上网络的哦。”
“……你对毒龙钻有兴趣？”
“是有点了……给高中生贩卖药品和枪械，我想看看他们是怎样的一批人。”
“？我建议你不要蹚帮派的浑水。”
“那也得，瞅瞅再说。”
一边说着，夜月一边从桌椅堆攀爬了上去。
耳机的那边明显的听到了雨落的叹气声。
“吼，这空间还蛮大的……蹲着就能进去。”
“大黑天的，通风管道应该很昏暗……你看得清吗。”
“是吗？那看起来我这眼睛能当夜视仪用。”
“？？？”
看上去，天神之眼和死神之眼接受信息的原理基本与自然光无关，现在夜月的视野就像是分别佩戴了红蓝色的夜视仪一样，称不上十分清晰，但足够了。
在特殊视野的帮助下，夜月畅通无阻的半蹲着走进了通风管道。
“好家伙，还没走几步就能听到了……那轰鸣声，应该就是通风设备的声音吧？”
“可能是吧，我没猜错的话在仓库中央应该还会有发电机之类的设备。”
“他们来这一趟真麻烦，有这必要吗？找个荒郊野岭，找个废弃的废品场之类不好吗？”
“谁知道，可能销潘辉身份特别，有VIP待遇？”
随着夜月的前进，轰鸣声愈来愈大，并逐步开始掺杂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那是发电机的声音。
摸了大概有十米的样子，通风管道由一开始的水平变为斜坡，行走起来相当困难……费力走了一段时间后，前方看到了一道微弱的光。
好像是通风口。
从通风口向外观察了一番，夜月辨识出这个B区仓库相当庞大，一排一排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废弃许久的大型货架，略微估算了一小下，大概两三层楼的高度？
“草……我这是爬了多高。”
通风口上没有放置任何遮挡物，原先确实有过盖板的痕迹，但很明显自从某次脱落后就再也没有人管理，亦或者，上一位来客曾踢开过这里的盖板？
夜月从通风口钻出，落下，轻轻踩在了位于通风管道下方的货架顶端。
与此同时，夜月注意到了，来自不远处的通风设备和发电机的轰鸣声中，能些许的听到一些说话声。
他沿着货架继续行进着，直到他看到仓库中央出现了一片较为宽敞的区域——那里，移动照明设备正指向中央，销潘辉站在靠C区的一侧，一个身穿黑色衣服戴着兜帽的男人和一个身穿白色卫衣的魁梧壮汉站在靠A区的一侧，他俩的后方还围着五六名小混混的角色。
“呃……？”
夜月反复检查着手机上的照片，和那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一一对照。
“雨落，哪里有点不对劲……龙飱武好像没来？”
“什么？”
“情报好像有问题，是不是龙飱武这次并没有亲自下场？想想也觉得不对劲，他一个老大没必要亲自来？”
“不可能，他们应该只是守卫，他们老大确确实实会来亲自交易的。”
“呃……雨落？”
“什么？”
“他们已经开始交易了。”
“啊？”
确实是这样的，现在看上去已经进行到交易中期了，一个手下模样的人正在检查销潘辉带来的行李箱和背包里的各式药品，另一个人则拿着一个装满了现金的透明袋子，随时准备完成这场交易。
“夜月，这不对劲……你可能觉得只是个小小的情报差错，但是，淦，还是不对劲……你稍等，我需要检查下那些尸体的手机，绝对有问题。”
“你要过来？确定？”
“虽然危险，但是必须排查。”
“……”
此时，夜月注意到了个相当有趣的东西……
在场的三个人，好像都是他的猎物。
那个魁梧的大块头，于天神之眼里污浊一片，判定为“暴虐”。
那个黑衣兜帽之人，于死神之眼里被血红色污染，看起来是骗过死神之人。
没错……
在场地中央的这三个人，都是“该死之人”。
那么，如果以命搏命的话？
这几个人都能？
夜月的心跳开始加速。
也不是不可能……？
夜月深吸了一口气，尝试让自己不自觉颤抖的手冷静下来。
在等待雨落行动的过程中，夜月也在偷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啊不，确切来说，目前只有那个壮汉和销潘辉在持续对话着，而黑衣兜帽男子则保持着一言不发。
“今天龙哥……呃，很忙？”销潘辉最先开口。
魁梧的壮汉只顾着看行李箱内的情况，瞥了一眼销潘辉，并没有搭理。
“哦，我懂我懂，黑社会做派，对不对？我和龙哥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但讲真，你没必要这样不搭理我，哈？”
壮汉转过头来，盯着销潘辉，一声不吭。
销潘辉则回以最标准的虚伪微笑。
却被壮汉一把抓住衣领。
“给我少BB两句，城里人，否则你的门牙不保。”
“我是你老大的朋友，你不能这么做！”
“你以为没人敢动你吗？”
销潘辉被壮汉一把推开。
“当个衣冠禽兽的院长的感觉如何？龙哥和夜世政府两面罩着你你就觉得安心舒坦了？你早被人盯上了蠢猪！”
“蠢猪？！你……”
在他们二人争吵之际，雨落那边传来了消息。
“夜月……事情有点出乎我们意料了。”
“怎么说？”
“你有听说过无神组织吗。”
夜月当然听说过。
他们是当时枪击夜月的第一嫌疑人。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夜月也一直要谨慎行事，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连雨落都不能透露。
“之前来询问我的警官有透露过……怎么了？”
“无神组织他们介入了这场交易。”
“……什么意思？”
“毒龙钻的原计划确实与我们原计划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就在四天前，无神组织强制介入了这场交易，并且利用了他们内部的私服暗网，只对个别人开放……他们现在的计划全部都是在内部交流的。”
“无神组织强行介入？还让毒龙钻也言听顺从了？他们哪里来这么大权力的？”
“谁知道！现在来见销潘辉的头领是毒龙钻的暴力组组长贲鲁，龙飱武并没有来——而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外面两个被我们杀死的，加上仓库里面一个好像地位高一些的，这三个人，都是无神组织的人。”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好像是想要口头交流，草，这些人的反侦察水平跟毒龙钻不是一个级别的。”
“……”
“他们现在在说什么？”
夜月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了中央三人身上。
“……哦，威胁，我懂得，但是你就算看我不爽也不能这样胡说，对不对？”
“胡说？呵，你得想想为什么龙哥今天没有冒险过来，你引来了怪物，知道吗，这个装逼的黑衣服的，你得问问他是什么来路。”
但是黑衣服的男子并没有说话。
“什么来路，哈哈，总不可能是无神的人吧？听说无神的人都喜欢穿黑衣服来着，对不对？”
现在，谁也没再说话。
仿佛这空气中的寂静就能说明答案。
“……啊？等等，不会真的是吧？不是，那不是都市传说吗？恶魔的契约者？那玩意儿真的存在？”
那是什么东西？
夜月隐约觉得这个名词相当熟悉，但又略感陌生。
没有人回话，但销潘辉仍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那那些都市传说都是真的？你们的教条也是？那些就像是小年轻们小说里设定那样的天神规则？哦，我的天，那难道你们是……”
销潘辉话还没说完，场地中央突然灰暗了起来——移动照明设备确实仍旧在工作，能看到灯管发着白色的亮光，但那些光仿佛发射到空气中就直接被吸收殆尽了一样，失去了光照射的仓库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就这样持续了半秒的样子，光照又恢复了正常。
但销潘辉，此时却躺倒在地，嘴里塞满了现金，而黑衣男子正踩着他的喉咙，一手拿着枪指着销潘辉。
“你说的太多了。”
贲鲁愣了一小会儿，突然翻弄自己裤子后侧。
“我的枪？卧槽什么时候被拿过去的？”
夜月也懵住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娴熟的技术搭配速度？不可能！人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恶魔的契约者？果真如此吗？
黑衣人继续说着。
“我不关心你们的交易怎么样，但是销潘辉，你这样不谨慎行事会离死不远的。
“很快，夜世市中心将会有一场庞大的革命，或者说，战争……你们所谓的都市传说，我们的对抗之物，恶魔，死神，天神，死亡执行人……都会逐步成为你们的常识之物，如果你想活下来，你得发挥你的价值。”
销潘辉想说什么，但是喉咙被黑衣男踩着无法作声。
黑衣男移开了脚。
“噗啊……咳咳咳！哦，咳咳……你想知道什么，对不对……”
“就在不久前，你应该亲自接手过一个患者……是个奇迹的起死回生之人，是吧？”
“哦，是有这么回事，咳咳……”
“你封锁了消息，几乎任何人都查不太到这个事件，企图为你的某个奇怪计划而将他纳入囊中……但是，你动错人了，他才是我们宏伟计划中的重要拼图之一，现在，告诉我，关于这个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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