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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这本书也很重要,是老师的老师的老师传下来的……可装下去其他的就不够位置了……唔,再试试塞进去——呜哇!”

承载着超出所能承受范围的重量,布袋“呲啦”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里面装着的书本从裂口倾泻而出。

“好痛好痛……”失去平衡从椅子上摔下来,扶着书柜勉强站起来,她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坚强嘛。

“要不要我帮忙?”

“呜哇你什么时候——哦、哦,谢谢。”

莉莉弯腰把散落一地的书籍捡起来,叠放在旁边的书桌上。她在检查布袋的受损程度,最后还是不得不叹了口气放弃。

“你收拾东西是要去哪里吗?”

“那肯定啊!你们惹了祸,殃及到我怎么办?”

终于收拾好,莉莉拍了拍手重新端详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棕色短发,蓝色的瞳孔,现在叉着腰看向书桌上的书籍皱眉苦恼。从身材或是样貌看,她都像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而已,不过她穿着和伊丽莎白一样的修女服装。

“你和伊丽莎白一样,是这里的修女吗?”

“什么叫我和她一样——我是这里的主教大人!”她气势汹汹地回应道,然后似乎还生着闷气,坐到一张椅子上抱着胸不说话。

“哦……”

“什么啊,看你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不,我相信哦。”

“咦?”

意料之外的话语,让她有些惊讶。莉莉随手翻着刚从地上捡起来的书籍,里面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画着奇怪的图画。

“这些书都挺重要的吧,我看你很珍惜的样子。”

“那是,你不知道一本有多贵啊。”她跳下椅子,又跳起来一把将莉莉手里的书抢回来,踮起脚放回书架上,“还不快来帮忙,把它们重新放回去。”

“你不是要离开这里吗?”莉莉一边问一边把书一本一本地递给她。

“我、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丢下这些书自己逃跑,太对不起我的老师了……说到底都是你们害的。”

在交递书本时,她瞪了莉莉一眼,莉莉也轻轻叹了口气。

“我尽量不会把问题牵扯到教堂这里……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城门附近的那家酒馆怎么走吗?”

“你要干什么?”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下,她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莉莉的脸,“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靠武力摆平。”

“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想把落在那里的东西拿回来。”莉莉轻轻吹了吹书本上的灰尘,又一次递到她面前。

“你现在上街就很危险,街上都是独马公会的人。”

“稍做些伪装就好……放心,只是让你指个路,我自己去就好。”交递完最后一本书,莉莉看着她说道。

“你去问伊丽莎白,别问我,我哪知道你在哪个酒馆惹事。”

“伊丽莎白和娅欣待在一起,她们俩肯定会阻止我出去。”

“那、那我也会阻止你出去啊——呀你干嘛!”

莉莉突然伸出手向前一把搭在她的头顶,左右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就你这小身板怎么拦得住我?”

“喂别摸了——”她想把莉莉的手掌推开,但力气方面完全比不过,“好啦好啦我告诉你怎么走!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夜幕降临之后的小巷,水沟里有叽叽喳喳的老鼠叫声,墙头时不时窜过流浪猫的身影。明暗交替之际,冷风拂过,还是让人有些起鸡皮疙瘩。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穿梭在这样的小巷里。

“噫!”

“只是老鼠而已。”

“老、老老老鼠也很可怕啊——”

“所以你跟过来干嘛啊……”

“你是伊丽莎白的朋友,要是她知道是我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肯定不会放过我!”

“……你不是主教大人吗,她还敢这么凶你的吗?”

“咦……哦,是哦,明明我才是主教啊……咦?”

小巷子里,莉莉快步穿行过杂无障碍,硬要一起跟过来的主教爱雅害怕地抓紧莉莉的斗篷紧跟在后。太阳已经完全下山,而街上依旧车水马龙,街道也非常明亮。

“这是一种魔晶石,白天会吸收光元素,然后在夜里释放。”

“这也是魔晶石,受到敲打会放出能量和热,属于一次性消耗品。”

“还有这个也是魔晶石,可以——话说我怎么做起讲解员来了?”

躲在小巷口张望时,莉莉提出了一些问题,路边的路灯照明是用什么作为能源、街边的烧烤摊烤炉里那发光的石头是什么……爱雅一一为她解答,明明看起来不太成熟的样子,懂的东西倒是不少。

“原来如此……是用现代科学有些难以解释的物质呢,这个魔晶石。”莉莉自言自语地说道,接着又把兜帽重新戴好,回到小巷中。爱雅并不明白她所说的现代科学指的是什么,赶紧追上去。

“前面就是那家酒馆的后门了,好像不太热闹的样子……”爱雅伸出手指向那低矮的房子说道。旁边几家也是饭店酒馆之类的,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划拳吆喝的声音,而那一家却非常安静。

“我知道了,接下来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你赶快回教堂吧。”

“可是——唔,算了,你自己注意点。”爱雅双手抱胸扭过头转身就走,才走出一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而莉莉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抱歉,现在打烊了。”

“老板,我今天落东西在这了。”

从后门进入,先看到的是吧台,旁边就是装着各种酒的酒柜。视线越过吧台,摆得整整齐齐的桌椅,没有一个客人,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埋头拖地板。

“是你——”身材高大,留着络腮胡的酒吧老板直起腰看向莉莉。

“一个小木箱,拴着绳子。还有就是,我可以顺便把砸坏东西的赔款付了。前提是我的箱子在这,因为里面装着钱。”莉莉关上后门走进来,绕过吧台站在一张餐桌旁。

“箱子就在吧台下面,自己找,里面的东西我没动过。”老板说完又继续低头拖地,似乎丝毫不在意莉莉的突然来访。

“哦找到了,那老板,要我付多少钱?”

“一张桌子一扇窗户,5枚金币。还有那一餐饭,一枚金币。”

“还挺贵的……那钱我放桌子上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莉莉打开小箱子,里面还是十一枚金币,拿出6枚放到吧台上,戴好兜帽转身走向后门。

“等一下。”

“嗯——?”莉莉刚回过头,面前赫然出现一个巨大身影,酒馆老板似乎在那一瞬间,突然从几米外来到了莉莉面前。

“来喝一杯吧,我请客。”

“啊可是——”莉莉慌忙拒绝,但酒馆老板已经扛起一个酒桶,往大玻璃杯里倒酒,再分别倒进两个大酒杯中。砰地一下很有气势地放到吧台前空着的座位上,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我酒量很差啊,你今天中午也见过了吧——”

“你以为你早上会那样,是因为喝醉了吗?”老板把那一整杯酒喝完,酒杯放到桌子上,然后转头看过来。

“什么……意思?”

“你自己试试就明白了。”老板说完又给自己倒满酒,仰头继续喝起来。莉莉疑惑地走近吧台,没有坐下,只是拿起了酒杯凑近鼻子闻了闻。

有麦芽的香味,还有一点甜甜的味道,毫无疑问就是今天中午喝的那种麦芽酒。莉莉放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入口还是挺刺激的,但吞下时非常顺滑,留在口中微微的苦味和很香的麦芽的气味。

仰起头慢慢地一点一点喝完……完全没有今天那样的酩酊感和醉意。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你和你的两个朋友的饮料都被人下了药,应该是某种昏迷的药,不过你在喝完后不知为什么只是发酒疯而已。”老板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说道,微微抬头看向瞪着自己的莉莉。

“这不是你家的酒吗?除了你还有谁能下药?”

“确实是这样,我也是在非常清楚的情况下才给你们送上饮料和酒水的,不过下药的人确实不是我。我只是想提醒你们,最近这几个月,女孩子还是不要来我们这种地方比较好——”

酒馆老板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呼啸而来——清脆的声音响起,莉莉挥出的拳头被他一只手的手掌牢牢接住。

“我清楚你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但我现在劝你不要涉足这件事太深。”酒馆老板一只手维持着接下莉莉一拳的姿势,一只手再拿起酒杯仰头喝完。

“你这样做,和亲自下药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是我们?是什么人下的药?又为什么帮助我们逃跑。”

“没有为什么,只是今天刚好是你们三个人来到这里而已。至于其他的问题,我不好回答,你也不要问太多。”

“是独马公会的人?”

“不是,至少不是被你打飞的那些人。行了,我一个大男人,一直握着你的手也不合适吧,和你的恋人做这些事去吧。”说完他一甩手,莉莉一个踉跄后退几步,他站起来重新拿起拖把开始拖地。

“……”莉莉无言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那一下自己完全是抱着使出百分之百的力气打过去的念头,以娅欣创造的这个角色的属性来看,这一拳绝对非常强力,而他却轻松接下……

“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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