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
匆匆忙忙赶到实验仪器残骸堆的时候，众研究人员已经找不到那枚念的核心了，尽管闯出来这么大的祸——召唤出来一只巨大的怪兽并导致怪兽想要破坏城市——可到头来好像又确实没有谁受到伤害。
虽然打倒怪兽要归功于那些“热心的市民”和双方都帮了一把的核心自己，但副校长一直以来的运筹帷幄更令人惊讶。
哪怕是实验没有任何结论，念之核心也不知是何去处的现在，副校长发来的信息依然是似乎早已料到般泰然自若。
“如果没造成城市破坏的话最好了，跟摘星楼的舌战也可以少一点，另外就算实验没有结论，核心下落不明也没有关系，会有人送来的。”
尽管众实验人员对“会有人送来的”这句话指的到底是核心还是实验结论十分不解，但众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出问题，只是将一堆实验器材残骸（划掉）炸药废弃物（正确）收拾了一下便启程离开。
其实有的时候二选一会固化人的思维，就比如现在，“会有人送来的”什么的，指的当然是核心和实验结论两者。
远处，龙傲天闭上眼睛按摩了一下略鼓的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核心不完整吗？并不是时间问题……时间？唉，现在看来凭借科技稍微借用一下核心的力量即将并不是什么难事了，但是这东西肯定还有什么未解之谜。”
“念，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在世界终焉来临之前，你会为自己揭晓答案么？”
……
早在用泽斯帝姆光线结果了五帝王的性命之前，我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又出现一次怪兽？
上一次清水市出现怪兽是因为某个拥有念却致力于夺下反派剧本的黑暗路基艾尔，可是他明明应该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埋葬在觉醒念的过程中了才对，这一次是为什么？
而且这次出现的怪兽虽然和上次出现的都是哥尔赞，但明显更没有攻击性一点，更像是由怪兽自己主导而非有人掌控。
这就更奇怪了，没有人召唤为什么它会出现？
以上的种种疑问，在我见到浮现在我手中的核心之后悉数瓦解，只是，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谁会来回答呢？
在解除变身后的第一时间，蓝鳞就感受到了一阵非同寻常的奇特波动，于是瞬间现身。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怪异的能量波动，我翻空了记忆也没有找到哪怕和这波动相似的物质啊！”蓝鳞指着核心惊呼。
我托着核心沉思片刻，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它和一位故人有关吧。”
“哈？你居然有我不认识的故人？”
“喂，这是什么奇怪的语气啊，我难道像是什么存在感超低的边缘角色吗？虽然这故人确实不是什么朋友就是了。”本来严肃的讨论环节突然被搅得有些逗比。
“嗨！蓝星叶！”洛紫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蓝鳞还想再吐槽些什么，却还是隐去了身形。
“嗯？洛紫云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个眼熟的东西要给你们看。”我转过身去，手上却是一空，原来是一直躺板板摸鱼到现在的妹妹横空出世夺走了核心。
“这是……？”妹妹很快也发现了那块核心传播出来的无法解析的能量波动，机器解释不了未知的事物，但人却可以，结合刚才大闹一场的哥尔赞和突然出现在我手中无法解析的晶体，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
另外，结晶的波长不能理解，所以混在其中非常微弱的一些可以理解的波长就更加明显了，而这些微弱的能量正是那些实验人员所注入能量的残余。
之前也提到过，平面学院的装备部中总是疯子与天才并存，而这种人大多是喜欢给自己的作品加一点防伪认证的，而发射这些能量的仪器除了有爆炸这个认证之外，能量中也编码了平面学院标志性的莫比乌斯环，这当然逃不开妹妹的眼睛。
“什么什么？”洛紫云凑上头来看。
“嘭！”
妹妹正想说些什么，手中的核心突然引发了一阵剧烈的爆炸，虽然冲击力被妹妹及时挡下来，但扬起的灰尘还是把我们搞得灰头土脸。
说起来机铠种确实有防水防火防爆但是不防尘的奇妙设定，这只是为了方便写他们的洗澡场面而设定的吧喂。
等到烟尘散去，却见核心并没有爆炸的痕迹，而在妹妹的另一只手上，一张仿佛小学旁的商店中随处可见的怪兽卡片正在散发着诡异的紫光。
卡片上印的怪兽是眼Q，这跟我们刚刚打倒五帝王有什么关系么？
“这是什么情况？”洛紫云把脸凑到卡片前细细观察。
“我也不太清楚。”考虑再三，妹妹还是决定不把看到莫比乌斯环标记的事告诉我们。
【到时候自己去问问吧。】妹妹这么想着。
“感觉这东西好像很特别的样子，难道能够像真正的怪兽卡片那样使用怪兽的力量吗？”洛紫云双眼放光。
“怎么可能？而且就算搞到真货了，没有科技树点歪到犄角旮旯里去的科、学、家，我们也没有装置能够动用里面的力量啊。”妹妹把“科学家”三个咬得很重。
“咦？原来你不是那种人吗？”
“……所以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叮当猫是吗？”
“不，是当成希卡利哦。”
“……行了，行了，明天就要开学了你们还在这探讨这东西，赶紧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吧。”
本来我正站在一旁思考这枚核心和黑暗路基艾尔的念的关系，却在听到妹妹说的话后奇迹般地完成了在呼吸的过程中噎着的壮举。
我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抬起头来握住妹妹的手十分严肃地问她：“你刚才说还有多久开学？”
“就明天啊，你不会记错了吧。”妹妹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
我捂住了脸语无伦次：“确实是记错了，本来是想着还有几篇报告可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的，谁曾想竟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报告还剩下几篇？”妹妹一副意料之内的样子。
“毕竟我也昏迷了三天吗，所以我觉得剩这么多篇也很合理。”
“所以是剩了3篇？”
“剩5篇。”
“……”妹妹沉默了。
“……”洛紫云的脸黑了。
“别想让我们帮你补！”二人异口同声。
所以说，即使是在没有寒假作业的寒假，开学也依旧是一个恐怖故事。
……
“以上就是这个实验的所有报告了，老爷子，你真的不知道校长去哪里了？”龙傲天翘着二郎腿在远程投影通讯中问平面学院现任副校长——杨天华。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家伙整天在全球跑来跑去，整个学期也就招生的时候来逛了一圈，他开办这个学院不会真的是因为闲着没事吧？”通讯那头的白发老人无奈地摇头。
龙傲天否定道：“不，不可能，我的直觉告诉我将绝大部分拥有‘念’的人集中到一起是一个绝妙的选择。”
“你都这个实力了，还会相信自己的直觉？”杨天华似乎觉得这番话很出人意料。
“得了吧，等我哪天能打过你了你再夸我‘这个实力’吧。”龙傲天朝他翻白眼。
“小伙子有志气，但年轻人的路还很长。你也不必拘泥于此。”
“唉。”龙傲天关闭了通话装置。
窗外的阳光宁静地洒进屋内，龙傲天紧紧地握着拳头，他非常地清楚，只要他有动手的念头，一拳下去拆了这栋楼完全不是问题，体内汹涌的能量明明确确地告诉着他自己的力量。
但越是了解自己的强大，就越会回想起当初和杨天华第一次交手时的惨败。
二人第一次交手是因为当时还不是校长的正校长找上门来说要认识一下华夏的新秀势力。
而当时龙傲天刚觉醒念，一路扮猪吃老虎成为修仙界如日中天的天才，在二人提出要拉拢自己的时候，自然是心高气傲地要与之比试一场。
当时的校长就是让看起来既无魔法波动也没有灵力波动的杨天华出战的，当时校长还提议去小世界里打更方便全力出手。
比试的后果没什么悬念，从来没吃过瘪的龙傲天在被杨天华摁着打的时候体会到了无瘪不吃的感觉，虽然和对方打斗的时候龙傲天根本没有感觉到杨天华身上有能量波动，但对方使用的一招一式都能够轻易运用小世界，这是通晓法则的表现。
对了，当时比武的小世界就是后来的平面学院。
“连这么强的你们都会害怕的事物，这群拥有念的小屁孩们真的能解决么？”龙傲天喃喃自语。
……
天，要亮了；学，要上了；人，要没了。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破开黑夜的壁障时，我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报告，只是希望莉莉丝前辈能够在检查报告的时候忍受我通篇的废话。
之所以是废话的原因是在报告中我既没说谎，也没有提真相。
所以废话文学在记录去涂山的那几天的时候十分地突出。
没办法，毕竟是涂山要求的遭受袭击和妖兽被救以及家族易人等一系列事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我又怎么可能拒绝涂山灵灵提出来的要求呢？
总之在上学之前我把报告写（糊）完了，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呼，解决完所有遗留下来的问题就是舒服啊。”我呼出一口气，往床上一躺，梦魇冰刀在房间里来回穿梭，帮我收拾行李，并在收拾完之后再次环绕在我的腿上成为浅色的丝袜。
有时候我会在这种放松的时候没来由地想，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一部分，无论这个寒假中是碌碌无为，还是顺手拯救了一下世界，亦或是修行稳中有进，都会成为人生经历的一部分，都会成为人格的一部分。
那么对于我来说，寒假这段在清水市中与在涂山中和狐妖们的故事，于我这个不完整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谁知道呢？我才懒得接着细想，对于这样的我，人与人之间的邂逅本身就是意义。
学校前来接送的车辆已经在空中停下，看到居然和送我们回来的是一辆车，我们一起感叹了一下居然还有东西能避开装备部的荼毒之后，连忙上了校车。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我确实没有童年的记忆，尽管算起来我也许仍在童年阶段，没有过去对一个人来说是怎样的负担呢？
我不在乎，人总是要向前进的，至少现在，我并不担心过去施加于我的孤独。
新学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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