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些都是凑巧的，那些都是意外，我说过了吧？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把人类变成眷属，更没想到变成吸血鬼的那个人是你，”
野原的语气轻挑的像是在开玩笑，
“命运不站在艾澪瑞那边，但站在你那边。这算是……你们运气好吧。”
“……”
我觉得这不可能，但事实或许就是这么简单。
某些现象只能在有结果时，才能观测得出来。
被关在匣子里的猫，谁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
不过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或许确实都是意外，但肯定是某些因素促成了意外的发生。这种被各种因素造就出的意外，还能被称作意外吗？
“也就是说，我只抢回手脚，并不能让克萝莉丝恢复成真正的完全体？”
只抢回右脚、左脚和双手，却缺少了心脏的话，就什么也别说了，事情还是根本没解决吧！
“那当然！”
野原对我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我的话，
“所以接下来你本应是要从我这里夺回心脏才行的。第四场，原本应该是我和变成艾澪瑞眷属的人，也就是和老弟你战斗，这样一切才能维持平衡。”
“……我，我要和你战斗吗？”咽了咽唾沫，舔舔干涸的嘴唇，我感觉有点紧张。
“本来是……应该这样啦？”
“本来是……”
“你一直觉得我很吊儿郎当，没想到我会是最后的大魔王吧！”
“哈哈，是这样吗？”
被人当面戳穿了心里的想法，总感觉有点小尴尬，而且我不记得在你面前有说出过你吊儿郎当的话。
这表示就算我不说，你也有自觉吗？
“但我没打算跟你打。”
野原懒散地叼着烟，动动嘴唇，用香烟示意我双手捧着的、正在蓬勃跳动的心脏，
“你看，我不是都还给你了嘛？”
“咦……哇？”
野原耸耸肩，继续说：“要说赎罪的话，这才是赎罪吧。班长妺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的。普通人真的很少会主动对这些事情到干涉到这种程度。一般来讲，人类都会逃离妖怪，那孩子有点脱离常轨呢！光用善良两个字，没办法解释她的所作所为吧！”
“……”
姜雪心。
她曾经对我说过，她所做的事情，并非自我牺牲，而是自我满足。
在阿克拉丝要杀死她的时候，
她都还顾虑着我。
事情结束后，她对我没有半句责备，反而还说了这种傻话：“抱歉，我太轻易就被他抓到了。我应该要小心一点才对。”
“让我说一句老实话，”
野原像在自言自语一样，呢喃说，
“她温柔到那种地步，让我有点恶心呢。怎么说呢？每次看见她，我都会想到玫瑰腐烂时甜腻恶心的香气、金丝雀在死前锐利的嘶鸣，如煤气般窒息，如铅石般沉重，如火般剧烈，如刀般尖刻。”
声音低沉而厚重，仿佛在呢喃着诗歌。
“……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
“你应该也这么觉得吧，我没说错吧？”野原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变成了还是老样子，一副好像把人看透了的样子。
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我也对雪心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不像他说的那样过分和深邃。
不过雪心听了我的话，还是一点没变就是了。
“……她好像一直在逼自己为善一样。当然，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昨天的事情全怪在班长妹头上。从结果来看，昨天是我的策略救了她没错，不过实际行动的是老弟你啊！所以我不觉得出了一个点子，就能抵销我的错误。”
野原只有在说这句话时，才露出同昨晚一样沉痛的表情，
“我实在太失败了。这可以说是全国所有姓野原的人的错。”
“不要因为你自己的错，就把全国的野原都抓来当垫背。而且，那不是……你的错吧。”
“哈哈！”野原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老弟，你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吗？嗯嗯，真是一点没变呢。不过无所谓啦，我之前的策略还是出现问题了。所以，你就把那颗心脏当作是赔偿金吧！老弟，这是我最大的诚意。”
“赔偿金……”
“这也是一种信赖关系啦。这样一来，平衡就……虽然有一点微妙，不过大致上算是对等了。”
野原说完，放下架在椅子上的腿，从自己坐的椅子上起身，
“右脚、左脚、右手、左手，然后是心脏。这下你就取回了克萝莉丝•塞茜娜莉娅•艾澪瑞丢失的所有部位。也就是说，这下你终于可以变回人类了。请允许我再次对你说声恭喜，现在你很高兴吧？”
“……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我看了眼野原，
“好像有人设计了这一切。”
“你想太多了。假设真有人设计出这种状况的话，那我也是被设计的一方吧。”
“我可不那么认为。”
“不管你认不认为，这都是事实。君诚老弟，你有点太看得起我了。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做事的手法虽然像天才，可我不是天才啊！”
“……”
天才吗，这种人总感觉会给人添麻烦。
“我这个人会承担一切，可是不会设计别人。啊！对了对了～君诚老弟，单纯好奇想问你个问题，你最近饿吗？”
“嗯？不饿啊，之前我也说过吧。变成吸血鬼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死之身的缘故，我一直都没什么食欲。”
“是吗？”
我茫然地看着野原，野原伸手轻轻地敲了敲我的头顶，眼中说不清是关怀还是悲哀。
“怎么了吗？你的眼神很奇怪耶！”
“没事，是有什么没错啦。”
“结果是有什么吗？”
“好吧，不过我觉得你也差不多该饿了，毕竟已经两周了，哈哈！真是不容易啊！那我先走了老弟，顺利变回人类后，你可得要再注意一点，别再冒冒失失的了。毕竟遇见过妖怪的人类，以后都会变得很容易受到妖怪的影响，要多注意啊！”
野原没把椅子放回原位，说话的同时，起身准备离开这间废旧的教室，丢下了坐在原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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