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都一整天了,还是没一点动静啊。”顾以北伸了个懒腰,看着夜色逐渐覆盖了整个京城。
万家灯火亮起,照亮了夜空。
“我想,如果真的是梦貘的话,它应该是在晚上才能活动的吧。”一边的陆青捏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
“那让我们白天到处跑的还有什么用嘛!”顾以北抱怨了一句。
此时的二人正在繁华的街市中行走,穿过拥挤的人群,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烟火气息。
“你说这件事如果真是梦貘所为的话,和昨天那个倭国来的小姑娘有没有关系?”陆青皱着眉头,忽然想起昨天在酒楼见到的那个倭国来的姑娘,好像是叫……邪答院柚罗?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我看她也不像是坏人。”对于陆青的疑问,顾以北也有些不确定,虽然从她顾以北和那个叫做邪答院柚罗的小姑娘为数不多的交流中能感觉出来那个叫做柚罗的小姑娘并不像是什么坏人。
但是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狼子野心之类的。
“也是,京城内倭国人不在少数,如果真是她所为那未免有些太巧了。”陆青也点点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你在看什么?”陆青忽然发现旁边的顾以北在怔怔的看着人群中的某个方向。
见顾以北没有反应,陆青便上前戳了戳她,却见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顾以北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话,声音小的瞬间便被周围嘈杂的声响淹没了。
“你说什么?”陆青虽然听清了几个字,但是依旧不确定顾以北到底说了什么,便问道。
只是顾以北没有回应她,脚尖轻点便钻入拥挤的人流中不见踪影了。
陆青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方才她说的话陆青却听清了几个字。
“师父?”陆青念叨了一下方才顾以北发出的音节,虽然没听清全部,但陆青很确定顾以北在钻入人流之前说了这两个字。
师父?难道是顾以北的师父?可是顾以北的师父不是已经……
顾不上想别的,陆青便马上钻入人流中朝着顾以北消失的方向追去。
……
顾以北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嘈杂声都离自己远去了,拥挤的人流,亮起的灯火,街边的建筑,一切都像是幻觉般消失了。
顾以北好像再次置身于那个阴云密布的山谷中,旁边是一列排到天边的白衣人。
白衣们提着灯笼,幽暗的光芒将他们的身影照射的有些虚幻。
路边无数衣衫褴褛的人们朝着天边高耸的群山叩拜,嘴里念叨着晦涩而纷乱的絮语。
一股无名的悲伤涌上顾以北的心头,她看到了白衣们的队列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师父?”她低语着,声音颤抖“师父!等等我!”
她顾不上回荡在山谷中回荡着的那些细碎而绵长的低语,拼了命的向着那个熟悉有陌生的身影追逐而去,跌跌撞撞的几次险些跌倒。
那些绵长的低语像是针刺般钻进顾以北的耳朵,刺的她鲜血直流。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师父随着白衣们踏进那个阴云密布迷雾笼罩的山谷中,否则一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不知为何,但她如此确信着。
“停下!不要再往前走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着,可是周围无论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白衣亦或是跪在路边向着群山叩拜的人们,没有人搭理她,就好像与她不在同一个世界一般。
她向前狂奔着,仿佛变回了多年前那个软弱无力的自己,一切傍身的武艺也好咒术也好,它们似乎全部离自己而去了。
凹凸不平的路面让她的狂奔变得跌跌撞撞,路面上的石子将她绊倒,尖锐的碎石在她白嫩的脸上划出血痕,泥土把她的脸庞变得脏兮兮的。
疼痛让她的眼中渗出泪水,也告诉了她这一切好像不是幻觉。
她吃痛的挣扎着爬起来,身躯软弱无力的像是年幼的孩子,一瘸一拐的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向前走去。
可是她依旧没能阻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踏入迷雾中。
顾以北!不要踏入迷雾中!
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大喊道。
可是她站起身来,擦干眼中渗出的泪水,步伐坚定的向着迷雾走去。
不要踏入迷雾!不要!
迷雾缠绕着顾以北的周身,浓稠的鲜血从顾以北的耳朵中流下。
那些迷雾冰冷渗骨,直叫人浑身打颤。
渗入骨髓的冰冷似乎消失了,顾以北睁开眼睛,远处传来的嘈杂声钻进耳中。
秋风吹拂过面庞,顾以北忽然觉得脸庞湿润,被碎石划出血痕带来的疼痛消失了,可是顾以北依旧觉得鼻头发酸,疼痛缠身。
那种钻心的疼痛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灵。
不知为何,顾以北只觉得像是一只钢钉钉穿了自己的心脏,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顾小姐,你还好吧?”生硬的话语从不远处传来,顾以北这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墙而立,怀中抱着一把横刀。
“服部?这是怎么回事?”心中的疼痛变成了酸楚,不知为何顾以北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与自己方才看到的景象有所关联。
“看来是没事了。”只是服部并没有回答顾以北的问题,反而从墙边站起,左手抚上刀柄“昨日与顾小姐的比斗被人中断,实在遗憾,今日便再来一分高下吧。”
“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以北厉声道“姬雪是被你们拖入梦境的吗?!还有我刚刚看到的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情,顾小姐与我比试之后自会知晓。”服部依旧没有解释的打算“顾小姐,小心了!”
一道银光从服部手中射出,快到顾以北根本无法靠肉眼看清,只能本能般的向一边闪去。
凌冽的气流爆发开来,划破了顾以北身上穿着的镇妖司官服。
见服部没有解释的打算,顾以北的右手便握住了刀柄。
“既然你不打算说。”顾以北的右手握紧刀柄,捏的指节发白“那我便打到你说!”
话音未落,银光闪过,刀刃划破空气发出爆炸般的声响。
“铛!”只是这流光般的一刀被服部稳稳挡下。
“昨日果然不是顾小姐的全力。”服部死死的盯着顾以北,河水潺潺,凉风吹拂。
“此处无人打扰,你我二人便全力以赴。”
顾以北只觉得刀柄出传来几乎足以掀翻房屋的力道,沛然巨力瞬间便将顾以北推的后退数步才堪堪站稳。
“此刀名为鬼切,足以斩鬼,顾小姐小心了。”服部说着,却收刀入鞘,身形微躬,左手抚上刀柄像是一只豹子般伺机而动。
“左手?你昨天可不是用左手的。”顾以北摆好架势,从刚刚就注意到了服部今天是左手持刀,而昨日在茶楼时他是用右手的。
“在下左手力大,足以举起千钧巨物,昨日若是用左手怕是那间茶楼都会被你我二人拆掉。”服部声音低沉而板正。
银光闪过,带起足以劈金斩石的锋利气流,顾以北横刀挡下,刀刃相撞,气流便爆炸开来,吹的二人衣衫猎猎作响。
顾以北只觉得自己持刀的右手被震的发麻发颤,几乎要握不住刀。
昨日在茶楼时顾以北就觉得这个叫做服部的武士力道巨大,只是没想到昨日对决时并非他的惯用手,若是昨日他用左手持刀的话恐怕会真如他所说,整座茶楼都会被他们二人比斗的余波拆掉。
只是昨日服部估计茶楼没有用上全力,那她顾以北又何尝不是呢?
“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顾以北脚尖轻点便向后退出数步,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顾小姐是在戏弄在下吗?”见顾以北嘴里念念有词,好似在施展咒法,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于是服部便有些心生不满。
“不是!”顾以北有些想要扶额的冲动,连忙否认道。
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刀借给鲁班科明亮明监察了,现在手里的这把刀是明亮交给自己应付一段时间的替代品,上面并没有刻有咒式,就这么吟诵咒词注入灵力并不能触发咒式。
“算了!”只见顾以北空出左手瞬间便捏出几个法印,嘴里念念有词“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
“嗤!”顾以北的手中忽然出现了汹涌的水流,只见她左手拂过刀身,水流便沾染上了刀身,仿佛有阵阵洪涛自刀身流出。
潺潺河水被咒式引导,自河道中汹涌而起,在顾以北手中横刀刀身汇集,化为如同洪水滔天般延绵不绝的刀势袭向服部!
服部只觉得自己仿若陷入洪涛般,周身尽是汹涌的洪流,避无可避,无法抵挡。
服部年幼时,家乡曾经经历过一次洪水,那年的洪水也是服部踏上武士之路的契机。
服部生在一座海边的小渔村,倭国作为一个岛国,农牧稀少,捕鱼便成了倭国重要的产业,生于渔村的服部便整日随着村中大人下海捕鱼。
那是的服部便能一人拉起一张捕满海鲜的大网,整日与海为伴也让服部的水性变得极好。
那年仲夏的夜晚,巨浪掀翻了渔船,吞没了整个渔村。
服部就算水性极好却也无法在滔天巨浪中生存,他被父亲托上村中的灯塔,那座木头搭建而成的灯塔在巨浪中摇摇欲坠,服部就在这座摇摇欲坠的塔上受了一整夜的风吹雨打。
待到日出时,巨浪散去,服部熟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整个渔村被巨浪夷为平地,他熟悉的房屋、熟悉的人们全部被巨浪席卷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倭国的传说中,世间万物皆有神灵,这次巨浪也被人们认为是渔村的所作所为触怒了海神,于是海神降下神罚吞没了这个渔村。
可是服部不这么想,他自小在渔村长大,并不觉得渔村有做过什么会触怒海神的事情。
若是海神夺去整个渔村村民的性命,那么我便去杀了海神。
年幼的服部对自己如此说道。
“真是让我想起了久远的往事呢。”服部如此说道,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如同洪涛般延绵不绝避无可避的刀势袭向自己周身。
汹涌的洪涛自刀身流出,席卷了周边的一切斩向服部。
似乎对于服部来说,这已经是死局了。
PS:久违的3K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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