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干啥去了？老实说。”百灵婆婆叼着烟杆，看着眼前的顾以北陆青二人。
“要不是这玩意儿没动静我还以为你们俩也被人拖进梦境了。”百灵婆婆说着，手拿烟杆敲了敲身后的巨大金属物件。
那是一个形似酒樽的金属物件，表面雕刻着繁复的奇珍异兽的雕文，八条金属龙缠绕其上，分别指向八个方向。
这八条金属龙雕口中含珠，分别对应物件底部摆放着的八只金蟾。
八只金蟾雕的栩栩如生，纷纷张开嘴巴等待龙珠落下。
这东西叫做灵动仪，是鲁班科的老物件了，据说早在数百年前大云还未建国的时候就有人做出了着东西的原型。
世间万物皆有灵力波动，而只要在仪器开启时设定好需要监测的特定灵力波动，这件灵动仪便能监测方圆数百里内的特定灵力波动，当监测到灵力波动时，相应方位的金属龙便会张嘴，吐出的龙珠就会落入金蟾口中。
最初人们是用这种仪器来监测方圆百里内的妖气的，但是因为后来乾元门开发出了探息符，此后灵动仪便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只不过现在要找的是梦貘这种奇兽，探息符起不了作用，灵动仪便派上了用场。
于是百灵婆婆便差人从鲁班科仓库中找到了这个落满灰尘的灵动仪。
“我们是……”陆青刚想说去了一趟秦晰家，又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回来之后还没去百灵婆婆那里报过道，便开始支支吾吾的。
“你回来没来见我这件事就先不谈了。”百灵婆婆吐出细长的烟柱，说道“你的工作积了很多，以后慢慢补上。”
“你们是去秦府了吧？”百灵婆婆目光如炬，直接猜出了二人今日的行程“户籍司那边报来消息说你们去户籍司查了两个人的籍贯。”
“秦晰我倒还理解，你们查岳监察的籍贯做什么？”
“有人告诉我说岳监察知道上个月的案子的细节。”顾以北低着头，也支支吾吾的，好像一个做了错事被发现的孩子。
“有人？是谁？”百灵婆婆眯起眼睛。
“就是我报告里提到的那个黑影，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顾以北还是低着头不敢看百灵婆婆。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百灵婆婆抄起烟杆敲了一下顾以北的脑袋，灵巧的内劲钻进顾以北的脑袋，疼的她蹲在地上抱住脑袋。
顾以北报告中提到的那个黑影百灵婆婆倒也注意到过，但是因为整个镇妖司就只有顾以北和陆青遇到过这个黑影，因此也无从辨明这个黑影的真实身份。
从顾以北的报告中来看这个黑影实力极强，似乎对镇妖司并无恶意，因此百灵婆婆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个黑影。
“我想起来了！”蹲在地上的顾以北忽然出声，虽然声音中似乎还带有一丝颤抖，但还是吓了百灵婆婆与陆青一跳。
“你想起什么了？”陆青扶起蹲在地上的顾以北，问道。
“我第一次遇到那个黑影的时候，他打了我一掌，疼的我一晚上都动不了，但是又没有留下什么暗伤。”顾以北踉跄的站起来，忍着脑袋上传来的疼痛回忆道“当时我就觉得那种感觉很熟悉，现在仔细想想那一掌的感觉和百灵婆婆平时用烟杆敲我时是一样的。”
一样的？听见顾以北说的话百灵婆婆愣了一下，好像陷入了回忆中。
“你们俩去街上巡查吧。”百灵婆婆楞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伸手抚摸了一下顾以北的脑袋，顾以北便觉得自己脑袋上传来的疼痛消失了“灵动仪这边我会让李淳看着的。”
“既然那个黑影说岳监察知道案件的细节，那他应该也没有说谎。”百灵婆婆说着，神情黯然“梦貘的事情解决后你们就去找他问清楚。”
百灵婆婆说完便消失在门外。
就连顾以北都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平时总是拿在手里叼在嘴里的烟杆现在也只是被她拎着，有好几次都险些掉在地上。
她平时明明都很宝贝这玩意的。
“你没事吧？”见百灵婆婆已经消失在门外了，陆青便关切的问道。
她以前也被百灵婆婆拿烟杆敲过头，虽然次数没顾以北多，但是那种每次都能持续两三个时辰的疼痛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没事，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脑袋不痛了诶。”顾以北摸摸自己的脑袋，仔细感觉了一下终于确认疼痛消失并不是幻觉“倒是百灵婆婆，她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我也不知道啊……”陆青叹了口气，她倒是看出来了，百灵婆婆这显然是想起不愉快的回忆了。
不过能有什么回忆能让百灵婆婆这种人都显露出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的？
陆青八卦的心思又升起来了。
……
百灵婆婆踏入自己的屋子，屋内陈设干净整洁，空气中还飘散着香炉中香烛焚烧发出的味道。
她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块没有写上名字的灵位，焚烧过的香烛味便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百灵婆婆随手把烟杆放在案几上，便坐在灵位前撑着下巴看着这个无名灵位。
此时的她倒是像一个少女一般。
她想说些什么，对着这个无名灵位说一些没头没脑乱七八糟的话，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只能长叹一口气。
脑子里充斥着纷乱的思绪，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她看着案几上的灵位，又回头看看柜上被自己束之高阁的一个盒子。
想了很久依旧没有将它拿出来打开的勇气，只能继续对着灵位长吁短叹希望尽早驱散掉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顾以北说的话勾起了她早就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与自己用烟杆打她的感觉一样？其实被人用那种技巧打了脑袋到底是什么感觉，百灵婆婆可比谁的清楚。
虽说那也只是一种很少有人会用的上不了台面的内劲用法。
脑海里纷乱的思绪还在乱撞，百灵婆婆逐渐躺到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
不知怎么的，眼角忽然有些发酸。
窗外昏黄的夕阳渐渐消失，整个天空也逐渐黯淡下来。
闻着香烛燃烧的味道，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希望睡一觉醒来她就能收拾好心情继续做自己该做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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