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盯了我好几秒，狐耳少女突然爆发出连珠式的吐槽：“完全听不懂啊！‘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情况！‘膜法’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对了，这里是在仙侠世界，在这儿提魔法就像去饭馆点拉面一样，有点不厚道啊。
于是我换了种平易近人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原理。将魂魄困在收魂瓶里的是道法，所以我只是利用了阴水和瓶壁相撞时，道法相互抵消产生的空隙从收魂瓶里脱离出来而已。”
“啊?就这？”狐耳少女失望地叫着。
“不然呢？”难道我还得先出本书？
“可恶！居然只是这种理由……！”狐耳少女怨念极大，“既然你有这么简单的办法，为什么不和人家商量啊！还那么粗鲁地对人家，人家明明说过会配合你的吧？”
要不是被我收拾过了，你会老实听话？况且……
“你的意思是，我彬彬有礼地询问你的意见，你就会同意我把魂力灌进你的身体？”
“变态！你休想！”狐耳少女当场炸毛。
“那不就结了？”我耸耸肩，“凭你的能力又不能压缩阴水形成高压水炮。”
“……”狐耳少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我是看不上她的实力，顿时像受了极大侮辱一样梗着脖子争辩道，“胡说！你又没让人家试过，怎么知道人家做不到？”
自尊心倒是强者级别的。
“看看你那些不堪一击的蛇、鲨鱼什么的不就知道了吗？”
“那、那是……”狐耳少女瞬间蔫了，嘀咕道，“最后还不是借用了人家的能力……”
“嗯，谢谢了。”
“人家才不是让你感谢呢！”
“而且这并不是长久的能力，”我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很快就无法再控制阴水了吧。”
狐耳少女的眼睛猛地瞪大：“……！”
我扫了她一眼：“你之前能控制阴水，完全是因为你是器灵的缘故。我强行解除了你和收魂瓶的联系后，你与阴水也就只剩下‘藕断丝连’了，时间一长，阴水便不再受你控制。”
听完我的猜测，狐耳少女彻底没了声。
从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可以确定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不管怎么样，终于让这只好奇心旺盛又总是不服气的狐狸安静下来了。
我对白无常说：“老白，你带着狐狸去角落里避一避。”
“诶？”白无常一怔。
“目标，要来了。”我抬头看向通往上层的楼梯，左手的指魂针准确地指向我瞭望的方向，针体泛起微微的红光。
指魂针作为目标指认的官方道具，除了指出方向外，还能通过青、蓝、紫、橙、红无色光晕的变化显实鬼差与目标之间的大致的距离。
发出红光，那么我和犬腾的距离就不会超过10米了。
终于……
我面色平静地望着楼梯，一双十方鞋率先露了出来。
紧接着，云袜、道袍、长髯……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我面前。
手中的指魂针一阵嗡鸣。
这个男人就是我要找的犬腾么？
不得不说，他的外表很有欺骗性。
长相倒是仙风道骨，背地里却做着抽魂炼魄的买卖，过去不知道多少人栽在他手里。
不对，那都不管我的事吧，不带私人感情忠实地执行任务，这才是黑无常啊。
突然想这么多真不像我。
我迅速收拾好心情，侧身错开犬腾走到楼梯的附近。
鬼物越是强大，魂魄的形态也就越稳定，到我这个层次，除非被外界的特殊力量强制干预，否则很难主动改变样貌和体型，所以从收魂瓶里出来后，我立刻就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但体型变大了，麻烦也就增加了。
这屋内的一切，包括法宝、禁制还有犬腾周身的护罩，我都必须小心。
犬腾的看起来年纪不小，但人却意外的精神，和我过去做鬼差时的那些任务目标差距颇大。
我想起小狐狸说过，犬腾除了会炼器灵，还会炼制养魂的丹药。
莫非这家伙知道死前魂魄会变弱，为了防止鬼差趁虚而入，专门服用养魂丹来保命？
仿佛在印证我的想法，犬腾像准备食材的大厨一样，不紧不慢地拿起收魂瓶，揭开盖子，挨个慢慢挑选。
挑中了，他就打入法诀，将收魂瓶里的魂魄转移到另一个金色的小瓶子里去。
好家伙！他不会准备当场炼丹吧？
菜要吃热乎的没错，这丹药也要？
虽然这一次有了防备没再被吸入收魂瓶中，可我的心却反而悬了起来了。
对邪修来说，魂魄只是道具，可放在我眼里却完全不一样。
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犬腾炼制魂丹，看着那些有感情有记忆的魂魄在火种凄厉嘶嚎，最终变成一团没有生命的死物？
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
犬腾正颇有“雅兴”地在挑选着“素材”，看起来毫无防备。
现在或许就是带走他的良机！
然而，离收魂任务的既定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而勾魂规则规定，鬼差不能在勾魂时间未到之时勾走魂魄，即便那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人和鬼之间，到底有一条界线存在。
不以个人感情和道德观去剥夺阳间的生命，不早也不晚完美地执行任务，这才是合格的鬼差啊。
我盯着犬腾的动作。
希望他不要在这点时间内惹是生非。
“小黑，”白无常的声音响起，“快看！”
我从胡思乱想的状态里清醒过来，而我的手竟然在轻微地颤抖。
犬腾将手伸向一个收魂瓶。
那不是我们之前在的那个收魂瓶吗？
小狐狸已经不是器灵了，会被发现的吧？
果然，犬腾在触到收魂瓶的瞬间，眉毛一抖：“嗯？”
他拿起收魂瓶端详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接着看其它瓶子去了。
“呼……”我明显听到小狐狸松口气的声音。
很快，犬腾将所有收魂瓶的都摸了个遍，他收好金色的小瓶子朝楼上走去。
我也准备上楼，狐耳少女却在这时叫住了我：“你……不要上去！”
“嗯？”我诧异地看向她，“怎么了？“
“你不要上去！”小狐狸露出惊恐的表情，拼命朝我摇头，“那上面……你会死的！”
“这样。”我点点头，却还是踏上了阶梯。
“你难道想魂飞魄散吗？”狐耳少女忍不住惊叫起来，“到底有什么非去不可能的理由？”
我回头看来她一眼，语气依然平静：“理由啊……因为我是黑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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