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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离别时的月光

第四十八章 离别时的月光

战后的重建,有时候可以看出百姓对未来的期望。

脑海里回荡着从书里看到的这句话,诺亚打扮干净后朝着国王所在的临时宅邸前进。经过了大规模的清理,街道上的尸体多少被清理干净,只是还能闻到尸体的臭味而已。看得到一些士兵脱下了盔甲,与当地的居民一同扛起了木材,参与进了重建工作。

起码就这一点来说,让诺亚感到一些意外。从麦尔伽罗那里听来,这次协助重建的士兵大多数是精英,也就是上层士兵。特别是跟随国王的军队,往往都是由贵族里没有继承权的子嗣组成,也就是贵族军团。如果这一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一群贵族和百姓一起工作,这可以说是极其少见的景象了,这让诺亚对这个国王萌生了不少新区。

经过了一段路程后,诺亚来到了国王的宅邸,道路的左右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挺拔的站立着,厚重的头盔下,犀利的眼神透过缝隙紧盯着诺亚,这让他大咽一口唾沫,这一切的安排让他萌生了“这个地方有一个权贵”的实际感受。

“诺亚!”在大门的平台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诺亚回头,银发少女身着礼服,快步走来,听着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估计是穿着高跟鞋。“伊哈蒂娜......”本想打招呼,突然间忘了词,该如何打招呼呢?从她的装扮看来,明显是一个正式的场合,那就不能像以往一样随性了,额......伊克西安....小姐?

“你没有是吧?过来的路上没有勉强吧?”伊哈蒂娜靠近后猛的接近,直接伸出手触摸了诺亚的手臂,仔细的观察起自己来。“啊?嗯.....没问题了吧?除了肚子还是有些疼。”这么靠近,反而诺亚显得拘谨,有些不知所措,担忧的望向四周的士兵,但是他们毫无动静。

“真是的,你知道你受的伤有多重吗?我应该有通知过麦尔伽罗先生安排人搀扶你过来吧?”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一回事,但是今天早上诺亚以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谢绝了麦尔伽罗,与其浪费人手在自己身上,不如多安排些人去参与城市的复兴。“比起这个.....伊哈蒂娜,这...会不会太近了?”虽然已经与伊哈蒂娜行动过一段时间,但是第一次见到她穿礼服的模样,也就第一次意识到她作为女生的一面,若是站立在那里不动,伊哈蒂娜如同一个精致的人偶,特别是配上那银色的发丝,感觉更加美丽...或者可爱?

“这里...不是还有很多人吗?而而且!你...不是贵族吗?”诺亚尽可能的控制力度把伊哈蒂娜推开,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力气可能还是太大了,有些不忍。而伊哈蒂娜察觉到诺亚的行为,也注意到这是公共场合,以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应该对一位平民男性有过多密切的接触,虽然感觉有些寂寞,但是明白事理的她还是老实的拉开了距离。

“咳咳....所以,你的身体确实是没有问题了吧?如果感到不适,一定要说出来哦!”

“嗯,知道知道。”说罢,诺亚便打算推门进入,但是门卫直接帮忙把门推开,里面的卫兵直接高声喊道。“伊克西安小姐!戴斯特先生!到!”喊后高举手中长戟,随后用后端猛的敲击地面。

这个阵势让诺亚一惊,接着一旁的伊哈蒂娜直接往厅内走去,随后高举手臂,诺亚才发现她随身携带着佩剑。“愿布瑞特坎斯王国荣光永存!”随后用眼神暗示诺亚一起喊。“愿布瑞特坎斯荣光永存!”随着一起喊,完全不知所措。之后左右门卫靠近,收走了诺亚的随身双剑,本来不想撒手,但是伊哈蒂娜暗示了诺亚,也只好放弃了。

之后,卫兵小跑靠近台阶处,高声喊道。“布瑞特坎斯第八代国王,兼具智慧与勇气的勇者,王国的正统继承人,奥尔特拉夫・冲击・英帕斯・布瑞特坎斯陛下,到达!所有人行礼!”之后周围的卫兵长戟竖直摆在胸前,而伊哈蒂娜也单膝跪下,诺亚见状也效仿到。

随后,从楼梯之下三个身影走下来,奥尔特拉夫同自己的亲信卡尔斯和雷一起走下楼梯,并且坐在了王座之上,文武两官站立左右。“起来吧,朕勇敢的臣民们。”听到允许后伊哈蒂娜缓缓起身,而诺亚只能愣愣的起来。“伊哈蒂娜,朕感谢你把这位勇士带到朕的面前,也感谢你这段时间里为了朕奔波各地。”“您言过了,这是我应该的事情,无论是作为伊克西安家的一员,还是作为您的臣子。”奥尔特拉夫轻点头,随后望向诺亚,对上了他失神的眼睛。

诺亚愣住了,身为平民的自己,今生今世能见几回权贵,但是自己此时眼前这位王者,确确实实的是布瑞特坎斯的王,没错,自己见到了一国之君,这份激动与自豪在那时间如同泉涌。

“这位无名的勇士啊,告诉朕你的名字吧....”

“诺亚!诺亚・戴斯特.....”一开始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些分贝,但是后感觉有些失礼,于是声音降了一些。“嗯.....诺亚・戴斯特,朕感谢你为麦多之地的和平做出的贡献,关于在战争之中你的英勇表现,朕在伊哈蒂娜和麦尔伽罗那里都有所耳闻,毫不夸张的说,你那优秀的武力与勇于挑战【叱咤罗】的勇气, 实在是难得可贵啊!”听到这里,诺亚感觉自己的激动有些加剧,特别是被一位王夸赞到这个地步,简直没法想象。

“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我就是没有想那么多,就直接上了,也没有注意到什么【叱咤罗】这类的...啊呵呵....”

“唉?你可不能这样说,过度的谦虚可不符合一位勇士的品德,你大可挺起胸膛,毕竟要不是你,恐怕归于这片大地的生灵又要增加了。”随后起身,缓缓的走向诺亚。“不过啊,朕有一丝疑惑,据伊哈蒂娜所言,你仅为一名旅者,没有士兵那投身战争的义务,为何愿意把自己的性命放入这场不知结局的赌局呢?”

诺亚思索几秒,随口便答出。“因为....可能我看不下去吧?”

“嗯?”

“我吧....看到了呢,麦尔伽罗和阿蕾雅都在为两族之间能够更好的共存寻找办法,我觉得至少知道了这点,两族之间将来肯定能够和平共处,所以说,现在急着消灭一方那未免也太偏激了。”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大家都会一起喝酒,一起玩耍呢?只要还有人有心为两族的事情思考,那就没有必要把一切的事情都说的那么绝对,什么‘绝对没法原谅’什么的,说必定,在将来的某一天,也会释怀,比起喊着要杀光什么的,还是一起想着如何迎接将来,不是更开心吗?”诺亚笑着,对上了国王的脸。

话音刚落,伊哈蒂娜的心跳加速,紧张的用余光瞥向国王和自己的父亲。两人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平静如水。但是伊哈蒂娜很是担心,虽然明白诺亚的性格,但是没想到在国王的面前这样说道,听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但这毫无疑问是带有政治意义的回答,如有一丝不合国王的意思,那很有可能会被视为无礼,这样很有可能会被处罚,这样一想,伊哈蒂娜不禁懊悔了起来,早知道就提前告诉诺亚不要随便发言了!

“是吗,这就是你的看法吗.....”只见奥尔特拉夫面色无任何变化,仅仅是盯着诺亚,随后转身离开,朝着王座走去。

怎么办?要不要向国王陛下祈求原谅?可是此时插入会不会显得无礼?但是,要是因此诺亚遭受惩罚,自己会过意不去!怎么办?怎么办?

但是,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不错的想法,朕本以为你仅为一位平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想法啊?”“这样的想法?国王陛下您的意思是?”诺亚好像对国王的评价有些兴趣,稍显好奇的回问到。“给我注意身份!你没有资格询问国王!”一旁的雷高声喊道,浑厚的嗓音一出,整的大厅都震了震,把诺亚惊了一下。

“雷.....”奥尔特拉夫轻声喊道,雷果断闭嘴,并且行了歉礼。

“年轻的勇士,诺亚・戴斯特,朕的意思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必然会受到其他事物的影响,特别是一般的百姓。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们何为正确,并且领导他们的话,恐惧与茫然只会让他们失去方向,而朕就是担任了这个角色。”

“在朕的引导之下,百姓中有一人愿意为朕效劳后,就会有第二个人,随后也会有第三人,逐步递增,最后成为了一群人,最后,无论愿意与否,都会忘记最初战斗的目的为何,只记得要维护朕的权利,为朕而战,随后被高涨的情绪支配,会高喊着杀光朕的敌人,真的是让朕感到欣慰的同时感到苦恼呢,哈哈哈!”

诺亚愣住了,望着国王,又望向了伊哈蒂娜,之间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神情。“朕不缺愿意为朕战斗的勇士,你可知人才对朕是如同饥饿三日的面包一样渴望,特别是有着独立思想的人才,而不又是一把利剑。”

“朕很是同意你的说法,阿坎与霍曼的子民有着世仇,但是同为这个世上的生灵,享受着奥尔特拉大陆的恩惠,那么又何必再次憎恨呢?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归为一统,不在分裂,无论种族与文明,联合在一起,才能成就正真的伟大。这份伟大,不是神灵,也不是任何人能够给与的,必须是通过所有人达到真正的同意,才能达到。”那一刻,国王的眼里第一次涌出了神情,那是如同火焰般旺盛,同时又充斥着欲望,企图吞噬一切的欲望。

“是吗,如果国王陛下赞同,我可以回村子里吹一辈子了!”诺亚笑嘻嘻的,完全没有注意到国王眼里的那份火焰,而那个眼神,伊哈蒂娜望着,脖颈处流下几滴汗水。果然,这一切都变了,眼前的这个国王,已经不再是自己幼儿时的那样慈祥,眼里的野心,已经扩散开来了。

“嗯,和你交谈,朕很是开心,但是接下来朕也有政务要办,关于你的奖赏,就托付给卡尔斯吧!”说罢便起身离开,雷同行,只有卡尔斯和伊哈蒂娜留在那里。目送国王离开后,卡尔斯缓缓的走下来,用手握住了诺亚,“现在国王陛下离开了,那就并非正式场合了,诺亚,感谢你救下了我的女儿,之前的事情我都从伊哈蒂娜那里听到了哦?”

“啊?女儿?”诺亚傻了眼,伊哈蒂娜走了上来,“诺亚,这位是我的父亲哦!”

“啊....伊克西安....先生!”

“嗯,我是哦。”

卡尔斯行了一个绅士礼,优雅的行为举止,这让诺亚回想起刚开场时伊哈蒂娜的行为举止,再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意识到了眼前的两人是贵族出生这一点。“伊哈蒂娜,你也应该去办理相关手续了,关于诺亚的奖赏,我会负责的,去吧。”“可.....是的,父亲大人。”伊哈蒂娜看上去有些不舍,但是对上自己的父亲,还是让步了,也是对自己的身份的明白。不过在离开的片刻,轻声告诉了诺亚。

“【晚上,去一趟生活区】”

在楼上的窗户处,奥尔特拉夫望向伊哈蒂娜远离的身影,无言中带着一丝期望。“国王陛下,关于伊克西安家的千金任职这件事,您真的不打算重新考虑吗?”奥尔特拉夫思索了一会,回望雷。“雷,关于伊哈蒂娜,你怎么看?”

“我听说了她在王立学院的经历,自己虽然说得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觉她是【书本上的优等生】,还有她的忠诚心值得称赞。”奥尔特拉夫带点了头,雷的回答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没错,自从她的母亲去世后,性格大变,变得追求所谓传统意义上的优秀,无时无刻让自己扮演成一个优秀的臣子,但是这样,只会压抑住她的才能,书本上的东西都是死的,她还需要成长,而朕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是吗....只要是您的眼光,那就没有错吧.....”

“那,关于诺亚・戴斯特,你怎么看?”

想到这里,雷稍许显得不屑。“仅仅是空有一身武艺罢了,作为武人我赞同他的战力,但是,他的理由过于天真了,如同一个孩童。”

“是吧,但或许孩童的话也有道理呢?”只是,为了实现这个孩童的道理,需要一些不符合孩童的行为罢了。

深夜里,阿卡巴内有些安静,但是唯独阿坎的生活区,还有火光亮堂着。活下来的阿坎人围着火圈,享受着酒水和面包,感叹一天下来的辛劳,诉说着之前的一切。伊哈蒂娜换回了之前的衣服,也是奇怪,材质和礼服相比根本不能看,但是不知为何这件衣服让自己感到一些安心,远远的望着庆祝自己还活着的阿坎人,微微的笑了。

“伊哈蒂娜!伊哈蒂娜...啊!你在这里啊!找你半天了,听到了回句话啊!”诺亚小跑的过来,听上去有些喘气,该不会刚才开始一直都在奔跑吧?

“终于来了啊,让一个淑女在这里等候半天作为男士可是不合格的哦?”伊哈蒂拉离开了靠着的墙壁,诺亚注意到衣服还是之前旅行时的衣服,心里稍微有些遗憾,毕竟小村子出身的自己就没几次看过那样华丽的衣服,还想再多看几眼的。

“我不太懂你们那些规矩的啦,叫我过来却不说明白地点,可真任性啊...”诺亚嘴巴上有些埋怨,但是心里感觉还是挺开心的,可能是受到了旁边阿坎人高涨的情绪的影响,不禁想起了皮诺村。

“.....真不可思议呢,大家明明不久前还在战场上厮杀,甚至差点被国王判为死刑了,没想到现在能这样....开心呢.....他们的酒水与面包,都是伊克西安家为他们提供的,说是为了将来伊哈蒂娜的任职,打好关系。“是啊,按照我村子里的说法,就是乘着能笑,多笑一点,毕竟明天会咋样谁又知道呢?”诺亚站在一旁,望向那个火堆,脑海里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国王陛下奖赏你了什么?”提起这个,诺亚突然激动起来,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纹章。“你看!国王陛下赏赐给我的【2万克朗】交换纹章!你知道吗!2万额!这个数额你知道有多大!”

“额...有多大?”

诺亚下巴都掉下来了,不过仔细一想也对,毕竟伊哈蒂娜是贵族,说不定这点钱不算啥呢?

“还有呢?就只有钱吗?”这么一问,诺亚也回忆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哦!好像还给了我一个装饰品,一个布瑞特坎斯王国的国徽哦!看上去蛮精美的!”

就这些吗?甚至没有提及要给诺亚分配职位一事?伊哈蒂娜有些疑惑,难不成在会面时说的话打消了国王收纳诺亚的念头,虽然说着欣赏诺亚的想法,但是实际上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算了,不想这个了。

“诺亚........”伊哈蒂娜到嘴边的话没有出来,仿佛是自己下意识闭紧的嘴,但是,自己明白,自己一定要说出来才行。“诺亚......我,要回首都去了,为到麦多领任职进行授职仪式。”

“啊?”诺亚猛的一回头,这样,突然就明白了,是啊,伊哈蒂娜为了保住阿坎的人民,提前了自己的任职,也就是说,与自己的旅途,已经到这里了。其实,伊哈蒂娜即将走上仕途,作为她的朋友,自然应该支持她,但是,很明显,经历过一起旅行后,独自踏上旅途,恐怕会感到寂寞吧....

“是吗....虽然感觉有些寂寞,但是.....恭喜你啊!比同龄人提前做官了呢!那是超越别人的证明哦!”打起来的精神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诺亚还是真心祝福伊哈蒂娜的。“这...可真是符合你的性格的打气方式啊....谢了哦,其实,今天晚上,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明天就要走了,这边的事情基本安排的差不都了,国王也要回首都去了,我到时候也会跟着一起走。”

说罢,月光撒了些光芒在伊哈蒂娜的发丝之上,显得格外动人,对上那对漂亮的瞳孔,诺亚的内心,第一次,漏了一拍。毫无疑问,这份感情有些痒痒的,有些烦躁,但是又有些迷人,自己不知道,也不明白,但是在那一刻,诺亚第一次希望时间不要动。

“这把剑,你还记得吗?当初在抵抗山贼的时候给我的,挺好用的哦?不过也要和这把造型奇特的剑说再见了呢?”说罢,把剑递了过来,看上起有用心保养,连绑在腰上的皮带都换了新的。

“....收下吧....”

“嗯?诺亚.....”

“我说,收下吧!”诺亚把头撇了过去,“算是你升职的礼物了,毕竟这把剑说不定和你也有缘分呢~当然,我已经拿到了钱,如果需要,我给你重新买一个....”

“不了,就这个...就这个就可以了,谢谢你,诺亚。”伊哈蒂娜紧紧的拥抱着剑,脸上的笑容洋溢出来的温暖让诺亚看了也笑了出来。两人就这样,望着远处的火堆,欣赏着人群们的载歌载舞,任由月光将二人笼罩。那一刻,一切多余的话语都不需要,只要两人的身影即可,毕竟,这次的离别,重逢之日为何时,谁又知道呢?

————————《阿坎的动乱》篇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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