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莱萨兄长!”当麦尔伽罗还小的时候,自己的兄长就展现出了超越于一般贵族。优秀的学习能力,过人的体力,全都是从小一点一点铸就出来的。看着自己引以为豪的兄长即将去首都开始新的学习时,毫无疑问是感到了寂寞,当时麦尔伽罗从未想到,当自己的兄长回来时,已经变的陌生了。
结束学业的莱萨开始变的厌恶贵族的生活,他开始把自己房间里高档的器皿变卖,所有华丽的饰品与服饰都一一消失在自己的眼里。这对于当时的麦尔伽罗,完全没法理解,没法理解自己的兄长从以前那副高贵的贵族形象,变成现如今的粗鲁,不注重自己的贵族风范了。父母对此十分愤怒,大声斥责兄长不是一个称职的贵族,给麦多家丢脸了,但是当父亲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第一次看到兄长冲着父亲发火。
“那父亲大人你告诉我什么是称职的贵族!是高高在上不理百姓疾苦,还是当百姓吃不饱的时候,担心自己今天的衣服是不是少了点宝石啊?”明明这一切都是麦多家的日常,为什么在那一刻从兄长的口中说出,仿佛是天大的罪孽一样。当麦尔伽罗久违的和兄长交心畅谈时,兄长所说的一切都颠覆了麦尔伽罗的世界。“麦尔伽罗,你要知道,百姓从来不是破衣烂衫的,从来不是被压榨的!”
“可是,我们.....父亲大人的政令,百姓,也没有....没有反抗啊!”麦尔伽罗无力的反驳者,面对自己崇拜的兄长,自己毫无疑问是愿意相信他的,但是当兄长否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自己产生了畏惧,害怕自己会被改变。
“麦尔伽罗,你知道【理想乡】吗?”
“【理想乡】?”
那一刻,麦尔伽罗永远无法忘记,闪耀在兄长眼中的,是耀眼的光芒。“【理想乡】,【永恒圣魔传说】中,那片圣地。在那里,每个人都怀揣着对生活的热情,那里有这明确的法律,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大家都遵守着明确的法律活着。每个人都有机会读书,学习知识,每个人都怀揣着梦想,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身边人的未来做着努力。大家不会相互怨恨,永远怀揣着包容,不会再发生战争,不用有人再为此而死去。”兄长望向窗外的无尽苍穹,眼神里闪耀着坚定。
“麦尔伽罗,我,要创造一个【理想乡】!为此,我要与麦多家决裂!”
下一秒,莱萨向麦尔伽罗伸出了手,坚定的眼神仿佛要把麦尔伽罗穿透。“麦尔伽罗,你愿意和我一起来吗?”
麦尔伽罗伸出了手,但是眼前的一切不再是回忆,而是深夜的巴尔沙,以及伊哈蒂娜以及诺亚。“我没有回应兄长的期待,没有胆量和他走上同一条路........”倾诉完曾经的故事,仿佛得到了一丝放松,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我现在都会想,如果我当初握上那只手,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阿坎会不会不会与霍曼人发生冲突,我们是不是不用依靠魔转炉也能找到改变地质的办法,或者找到其他办法来发展麦多,不用再有战争.......但是一切都是假设。”
重新站起来,扭动一下僵硬的脖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这片兄长想守护住的土地,作为他的弟弟,作为深爱这片土地的人,而不是一个麦多家族的一员。”重新振作起来,换上了轻松地神情,“好了,赶快去休息吧!明天的战斗可能会更加辛苦,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国王带兵来增援,明白吗?”
听完后,二人也保持着沉默回到了休息处,只是诺亚一直在思考着,“【理想乡】.......【永恒圣魔传说】......”伴随着深思,一点一点的进入睡眠。
不过诺亚他们为了明天的战斗早点开始了休息,而主城里面的阿卡巴并没有任何心思休息,若是平常,只要有人陪在他身边,他都能睡着,但是,城市里面的妓女都跑了,自己也不忍心让娜巴丽卡站在一旁陪她一宿,更让他头疼的,是自己一直忽视的麦尔伽罗,今天晚上的会议,很明显的比以往都要强硬了很多,如果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背着自己偷偷向国王求助,这样自己一直以来扮演的形象就会崩塌,麦多之地就再也没有办法在众多领地之中抬起头,更糟糕的,是麦多家将会被扣上无能道德帽子。“可恶!这群混账!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那么不顺利!明明这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是那该死的女神在诅咒我的命运吗?”阿卡巴气的青筋暴起,企图抓起书桌上的魔导油灯怒摔,但是被娜巴丽卡一把夺走。
“阿卡巴大人,这盏油灯可是国王陛下送给您的最新魔导科技哦?可不能摔哦?”才注意到娜巴丽卡一直在身边,把自己的失态净收眼底,少许尴尬的轻咳几下。“娜巴丽卡,怎么还没休息啊?”“主人还在为事情所困扰,小女又怎敢先于主人休息呢?来请您先坐下。”娜巴丽卡纤细的手指轻抚阿卡巴的肩膀,而阿卡巴如同肉体得到了反应一样,缓缓坐下,绷紧的肩膀顿时轻松了不少。“阿卡巴大人,您看看您,这些天都辛苦的肤色都不好了,明明在那之前,连剧院里的男演员都比不上您的,小女看在一旁,疼在心里啊.......”
对于此刻的阿卡巴,奉承与甜蜜的话语毫无疑问是让自己的自尊心得到了维护,顿时感觉好了不少。“是啊,这群该死的混蛋......也就这个时候,只有你会真的关心我......”
坦露真情的话语进入娜巴丽卡的脑海里,依旧神情不改的眼睛带着标准的温柔包裹着这个脆弱的领主。伸出的手轻抚着阿卡巴的额头,这一下让紧绷的眉毛都舒张开来。“那群白痴,他们根本就不懂,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麦多领的发展,为了让麦多家站在王国贵族中的顶端!真的是一群蠢猪!我的叔叔,还有.....父亲.........”
夜色以晚,疲惫涌上了脑海,情感的抒发战胜了理性,话匣子就此打开了。“娜巴丽卡,我和你说过我的家族吗?”“没有哦?主人,如果我可以,我想做您的倾听者。”听到这句话,阿卡巴彻底的放下一切,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情绪催促着自己把一切说给眼前这位一直包容自己的女人。
“我的父亲,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愚蠢到极点的理想主义者......”回望过去,自己也曾敬佩过自己的父亲,但是他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从家里的人里听来,阿卡巴的母亲其实是从小就和自己的父亲莱萨签订的婚约,本来贵族之间是一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但是唯独有两点不同,那就是自己的母亲,可以说是发疯了的深爱着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父亲,则是从首都学习回来后,就开始厌恶一切自己所谓的“贵族陋习”,其中就包括从小的签订婚约,所以,离开了家族的父亲没有接受婚约,母亲从小希望嫁给父亲的梦也破灭了。
“不过,就像我说的那样,我的父亲是一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离开麦多家什么都不是的他一心想改变麦多领,但无论是财力,还是人脉都稀缺的他什么也做不了......”没法实现自己的抱负,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家族里面祈求族长的救助,而族长给出的条件,则是作为麦多领领主击继承这片土地,以及娶了自己的母亲。
就这样,莱萨娶了那位贵族女子,生下了阿卡巴,作为做给家族族长的证明。
“是嘛....阿卡巴大人的母亲得到了实现梦想的机会呢~”“根本不是什么机会,只是把母亲推向了另一个地狱......”结婚并且怀孕后,父亲彻底的不愿意接触母亲了,卧室几乎没有回去过,等同于住在书房了,既为了忙于政事,又是为了躲避母亲。而母亲独守了多年的空房,与当初的梦想产生的落差让她彻底的扭曲了。
“而他扭曲的体现,就是我的诞生。”后来听家里的佣人说,自从阿卡巴诞生后,母亲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女仆们都说是母爱让她重新绽放笑容,但长大后的阿卡巴明白根本不是这样的,母亲之所以会笑,是因为自己,与小时候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她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于是母亲便开始了自己的独有教育方式,无论是一举一动,还是言行谈吐,进食的方式,作息时间表,甚至是对功课的学习以及对剑术的练习,安排的与父亲小时候一模一样。但是,莱萨是天生的聪慧,无论是剑术,还是学习,都是一点就通。但是阿卡巴就不一样了,出生平庸的他在高强度的学习下变得越发无力,完全没有达到母亲所希望的效果。母亲开始表现出失望了,鄙夷的眼神让幼小的阿卡巴永远无法忘怀,深深的烙印在心里。为此,他开始更加拼命,只为了让母亲赞赏自己一句,每天都劳累到倒下,达成了目标,母亲会给他一个吻,达不成,则一眼都见不着。
“那段时间....我曾经有一天,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父亲,模仿者父亲的一言一行,甚至在完成的作业上,写的都是父亲的名字,知道我重现见到从政务中脱身的父亲,我才记忆起来,我的名字是阿卡巴,不是莱萨.......”但是,谁又在意呢?仆人们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告诉自己的小主人名字是阿卡巴,谁又在意呢?反正只要自己演得好,母亲就会冲着自己笑,就会抱抱自己,亲吻自己的脸颊,谁又在意呢?
“直到后来,我去首都读书了.......然后在那期间,我的父亲死了,死在自己那该死的政事里面,而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母亲在第二天用膳的时间里,用刀具割了自己的脖子......”这一次,已经没有人会拥抱自己了,即使自己演的父亲是多么的逼真,都没有人来拥抱自己了......
“..........”黑暗笼罩着二人,唯有魔导油灯在放光,但是光面里面只有戴着兜帽的娜巴丽卡,轻微的呼吸声成为了黑夜的乐曲,抒发完的阿卡巴挂着泪珠,静静的躺在了书桌上。
“明。”轻声呼唤,名为明的男人从黑暗中出现。“把他送到床上吧,把被子盖好哦.....”“得令,小姐。”阿卡巴就这样消失,房间里轻轻的响起了关门的声音,独留下娜巴丽卡一人无神的看着魔导油灯。“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呢......但是很抱歉,为了即将到来的【真实】,你必须要牺牲......”长叹一口气,将手指伸向油灯,“起码在最后一刻,我会让你幸福的走的......”手指一挥,油灯里面的魔导便消散,周遭的一切重归于黑暗。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街道稍许有些明亮,两只人马已经集结起来了,在要道口上相互敌视,没有一人敢发声。诺亚持着双剑,盯着面前的敌人,冷静的观察着。能够给阿蕾雅大姐造成伤害,那一定是敏捷性的高手。但是看着主街道口上的所有敌人,看上去站不直,完全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如果没有搞错,那其中有些熟悉的面孔,是生活区的阿坎人。看来是被鼓动参加反叛,跟自己从书上看到的手段一样精明。“诺亚,他们......”“是,我知道,他们是生活区的一般百姓。”
“竟然让一般百姓参与战斗.......”“虽然手段很让人不舒服,但这确实是弥补人手不足的最好手段,而且,被压迫后参与反抗的一般百姓,战力不一定会低呢......”
“真是的,你到底是站哪边的啊?”伊哈蒂娜有些埋怨,但是听了诺亚的分析后就没有这个心思了,光是思考如何从这场战斗中存活下来,都成为了问题。
“喂!你们这群白痴!干嘛拿着那种危险的东西啊!”熟悉的声音从诺亚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扭头一看,熟悉的身影缠着绷带,扛着长斧从人群里走出来。“阿蕾雅大姐!”“阿蕾雅小姐!”
注意到熟悉的面孔,展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哦!诺亚,伊哈蒂娜,老娘回来啦!”说吧,还挥了挥自己的臂膀,看上去完全好了。“那么,寒暄也结束了,也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说吧便孤身一人走向两军的中央。
“是!是阿蕾雅!”
“什么?阿蕾雅大姐吗?”
见到了熟悉的身影,而且是生活区的精神支柱,反叛的阿坎人顿时有些动摇,毕竟阿蕾雅从霍曼人的阵营里走出来,是一个无法让他们接受的事实。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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